自从上次那惊鸿一瞥，王一博的小脑袋瓜里就老是惦记着照片上的那个漂亮男人。

他对着顾一野支支吾吾的，眼神飘忽地往人怀里瞅。就他那点直白的小心思，顾一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任王一博怎么红着脸往他身边黏，就是再看不到那张照片。

“你这小子，才多大，就春心萌动了。”顾一野敲着他的脑袋瓜，只觉得好笑，“还是个男人，可给你当不了媳妇儿，别想了。”

“去去去，快点上车。”顾一野说着把包塞进王一博怀里，把人推上了客车。

温叔拍着窗户喊着王小饱，粗狂着嗓门嘱咐他机灵点，又对他身旁的顾一野笑，让人照顾着点这小傻子。

“去了别难为着自己，钱不够了就给我说。”温叔说着从窗户托举进一个半大不小的包裹，里面满满当当塞了些吃食，“路上跟小翟分着吃。”

王一博抱着两个包，脸被挡了大半，从缝里挤出来，眼睛有些红，小声叫着温叔。

温叔忙摆摆手，扭开头，“走吧，走吧。”

车子轰隆隆启动，温叔站在原地被车尾气喷脏了裤子。直到车没了影，才叹了口气，转身慢慢往回走。

这一走，又不知道得几个月才能回来。那么憨愣愣的小孩，别再让人给骗了。城里那些花里胡哨的，最容易迷惑王一博那样的。

温叔的担忧完全没有错。中途两次去服务站上厕所的小呆子傻乎乎的被大妈骗了五块钱“车费”去，又差点被开奥迪的男人忽悠着买了茶叶。

幸好顾一野留了心眼出来盯着他，不然这还没到地方，这小呆子就被骗得裤衩都不剩了。

“小骗子被人骗，呵呵，真是让哥开了眼了。”顾一野看着人依旧傻了吧唧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揪他的脸，咬牙切齿，“王小饱啊王小饱，是不是被人卖了你还得乐呵呵地帮人数钱，啊？”

王一博被揪的疼了，哎呦呦地叫唤两声，看着顾一野罕见地沉下脸，又不敢吭声了。那个大娘说她差五块钱车钱，那个叔叔一看就是有钱人，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骗子呀。

被骗了五块钱的小呆子很快又被路边的小野花吸引去了注意力，前后挂着两个大包，笨拙的蹲下身子去摘花，宝贝似的插到胸襟的口袋，咧着嘴笑。

顾一野扶额，就看到人转过身，踌躇地蹭到他身前，手里捏着两朵刚摘的黄色小野花，讨好道:“哥，给你。”

顾一野一愣，垂眼看他，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再说一遍。”

“哥，给你。”王一博捏着花，睁着澄澈的眼睛，乖乖又重复。

顾一野倏地笑了，心情颇好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接过花来别在耳后，“走喽!哥带你进城吃香喝辣!”

客车一路到头，王一博睡的晕晕乎乎的，被顾一野拉着在人群中拥挤。

他们来之前就分好了组，王一博跟顾一野还有另外两个二十出头的寸头男孩一组，都是在药厂里干了许多年的。

各组组长领了药，带着组员分散走开。王一博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那两个寸头男孩帮着顾一野把一麻袋药抬进宾馆。

四个人订了间三人间，三床合起来睡。把东西都搬进房间，顾一野瞅着那两个小寸头都一声不吭地在收拾东西，戳戳王一博，在人懵懂的眼神注视下，拎着人的领子出了房间。

“还记得哥嘱咐你的吗？”顾一野一手揽着人肩膀，带着人走出宾馆。

王一博扭头看他，转动不甚灵光的脑袋瓜，眼睛忽的一亮，“漂亮老板!”

顾一野嘴角抽了抽，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扬手就照他脑门重重敲两下，恨铁不成钢，“什么什么玩意儿!北冰洋酒吧!酒吧!去你的老板!”

开在县城的酒吧里，也就北冰洋最为奢华。少了些小地方的俗气，气派的门面把王一博唬的一愣一愣的。

两人专门在门口等到天完全沉下，在路边买了两个煎饼果子。估摸着里面人应该不少了，顾一野往王一博卫衣帽子里塞了几盒药，自己又藏进怀里几盒，拉着人走进了旋转门。

顾一野轻车熟路地绕过吧台，拉着王一博走向里端的楼梯口，穿过人满为患的舞池时，还大方地摸了一把衣服开怀的男人的腹肌。

王一博被挤的左扭右歪，随着顾一野的动作看过去，眼睛瞪圆了些，又悄悄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为什么自己的只有一块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顾一野就拉着人上了二楼，把他帽子里的药都拿出来塞进他怀里，“塞衣服里，藏好了。”

二楼是围了一圈的包厢，站在栏杆后可以望到对面二楼的包厢门。王一博张着嘴打量着冲击力过大的景象，被顾一野摆正脸，嘱咐，“待会儿我先去探探路，你待这儿等着，如果看到有搂着人的或者喝的烂醉的，就上去问他。”

王一博乖乖点了点头。

顾一野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记住了哈，卖药也别乱跑，饿了就吃煎饼果子，等我回来。”

天花板的纹路被晃眼的灯光照得刺眼，王一博衣服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兜里还揣着一个热乎乎的煎饼果子。

二楼的人不多，来来回回最多的就是那两个服务生端着盘子走动。

等了好久不见顾一野回来，王一博肚子饿的叫了好几声，他抱着药，贴着围栏挪动，找了个柱子后面，坐在地上掏出快凉透的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做的快跟上他脸大了，他吃的满嘴油光，腮帮子一鼓一鼓，最后塞进肚子里大半，撑得打饱嗝。

走廊的一扇包厢门打开，衣衫不整的男人一手搂着穿皮裙的女人走出来，一手扶着墙歪歪扭扭地往里走。

王一博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把剩下的煎饼果子团了团塞进裤兜里，抱着怀里的药跟了上去。

男人搂着女人拐弯进了条铺了地毯的窄走廊，忽然停了下来，敲了敲一间房门。王一博缩着膀子，停在走廊口，凑出脑袋看。

“肖哥!肖哥!还好吗？”男人倚着门笑，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要不要给你叫个mb啊？”

“滚!”

门内传出男人暴怒的嗓音，伴随门被重击一下的响声。

“得嘞!您自己注意点别憋坏喽!”男人哈哈大笑，搂着女人狠狠亲了一口，朝里面走去，拐弯消失在走廊里。

王一博忙从墙后出来，踩着软绒绒的地毯，犹豫着迈开小步子往前走。

楼下声响发出阵阵激烈的曲声，前方的房间突然被打开。一声喑哑的男声带着情欲的低颤悠悠传出，“阿霖，去给我倒杯水来。”

王一博被吓得一愣，抱紧了怀里的药，往回退了几步，又听到男人不耐烦地道:“聋了还是哑巴了?”

王一博没来得及退几步，大敞的门口出来一人，酒红色的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只系了腰际的两颗扣子，裸露的胸膛被昏暗的灯光遮掩不住，带汗的脖颈挂了一条锁骨链，落在眼里泛着细闪。

那张被凌乱光影扑亮的脸，精致不可方物。如照片上那样，一眼惊鸿。

王一博呆住了，猛然从照片走出来的漂亮老板让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切。

肖战看着面前这个瘦不拉几的小东西，眯了眯眼，深谙的眸底略带不满。这就是郝然那小子给他找的mb?就这小身板，经得住他折腾几次？

但隐晦灯光下的那张小脸确实够俏，尤其那双被他勾了魂去的眼睛，透亮的很，漂亮的紧。

肖战倚着门框，朝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王一博不自觉打了个嗝，又赶忙捂住嘴，怕自己嘴里的煎饼味道让人闻到。

小骗子捧着塞的鼓鼓的胸脯，小心翼翼踩着地毯过去，站在男人跟前红着一张纯纯的小脸唤他，“先生，您要买我的药吗？”

近了看，漂亮老板更漂亮了。小骗子看着那张俊脸，被迷的晕乎乎的。

肖战挑了挑眉。想着这又是什么新玩法?cosplay?

看着小家伙一张红扑扑的脸，肖战倒是来了兴致，陪他玩玩也未尝不可。

“什么药?”

“壮阳药。”

乖乖回答。

“……”

还挺会玩。

“好啊，床上去给我展示一下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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