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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书名:意满樽 作者:雪尖 本章字数:6749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潜云乃一灵秀之地,但因其离仙界偏远,则被仙族所不屑,自然,它的主人也不被看好。

宫澜墨算是潜云的第二任主人。像他的师父一样,羽化后,他便成了一名散仙,守护着潜云。

如果你仔细看,他最喜欢待的地方是一片桃花林。在那儿,他时而负剑而立,看尽桃之夭夭;时而剑舞如飞,揽尽灼灼芳华;时而浊酒一杯,饮尽醉梦人生。

又一回春色,连带着山岚的潜云都染上了粉黛绿墨。这次,宫澜墨没有像往常那般在桃林流连,而是辗转去了一处冰洞。

此时,他着一身纹云净衣,墨发如瀑,素带相束,眉目柔潋,冰色的眸子却是彻骨的寒凉。

身处于冰洞之中,宫澜墨颜色未变,只看向洞中一椁冰棺,见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四周雾气弥漫,棺中青衣身影,若隐若现。

待雾气散去,冰棺融去,棺中之人才算是明朗,那是一位面颜俏丽的女子,她手捧一株紫花,身形似是刚及笄的少女一般,玲珑有致,芳华正好。

当她睁开双眸时,似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她唤道:“师哥!”

只见,宫澜墨上前几步,将青衣少女扶起。女子起身,开口道:“墨师哥,我睡了多久了?”

宫澜墨淡淡回应:“五百年。”

“五百年了啊!”叹息一声,她道“:墨师哥,这五百年,我梦到了很多事情,有师父,你,还有……南师哥。”

“嗯。”

“墨师哥,辰辰想吃饭了。”少女道。其实,少女见宫澜墨听到“南师哥”时,反应如此冷淡才想着说要吃饭。

宫澜墨将她扶起,捏了个暖身决,将其身子温暖着,便带着她离开了冰洞。

“南师哥,怎么样?”一边吃着饭,少女问道。

“良辰,食不言,寝不语。”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不管良辰问“南师哥”多少回,宫澜墨都淡然处之。

“哦。”良辰撇嘴,嘟囔一声。

……

对于良辰而言,五百年前的他们,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真真好不快活!可现如今,一切都变了。

她是师父从人界带回来的仙凡之后,仙体自幼受损,自是与仙道无缘。自那仙魔一役后,师父仙陨,南师哥成了九渊的魔尊,而她身受重伤,若不是宫澜墨以仙术修为护她,五百年后,她早已作古。

闲来无事,良辰在竹舍前的院廊上坐着,消消食。眼见着,潜云还那个是潜云,青山绿水,云岚相罩。

无意间,良辰瞥见了远处竹林中,除了她的墨师哥外,还多了道身影——“仙界来的仙人吗?”

这样想着,她便见宫澜墨与其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不一会儿,那仙人便脚底绕云,驾乘而去。

宫澜墨在潜云避世绝俗五百余年,若不是除了那位储仙宫的椅槐上仙,其他仙界之人倒是鲜少涉足。

见宫澜墨回身走了过来,良辰立马站起身来,“墨师哥,怎么了?”

宫澜墨道:“一会儿,师哥要去储仙宫,辰辰在家好好翻看医书典籍,莫要怠慢。”

良辰一听要去储仙宫,急道:“是不是南师哥又犯了什么事?储仙宫里的人是不是又要伐魔了?”

只见,宫澜墨摇了摇头,道:“是鬼界,具体情况也等到了那儿才清楚。”

“呼……,那我就放心了!”良辰道:“墨师哥,其实,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辰辰依然相信南师哥,他不坏的!只是你们一直没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宫澜墨不语,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南仲清!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年少时,他们同窗十六载,南仲清是他的师哥,而他是他的师弟,可是后来,世事难测,他成了魔尊,并非是堕魔,他本来便是魔!

“师哥!师哥!”

良辰从外面采药回来,只见,先声夺人的她放下药篓,大步流星般奔向在庭院中练剑的宫澜墨。

“何事?”宫澜墨收了剑。

看得出来良辰情绪有些激动,“今晨我采药,往山下看去,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他们像是平常百姓,还带来了家私农具,在潜云山下的一块空旷的洼地上停了下来,现在应该还没走吧!”

难道他们打算在潜云定居?

宫澜墨道:“这些日子不太平,如果他们有意于此,也是极好的。”

闻言,良辰更加激动,“太好了,潜云一直没什么人,如果他们有意在此生存,师哥你闭关的时候,我也不会太过孤单。”

“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宫澜墨道。

“嗯,我带些药材去!”

……

潜云山,顾名思义,云烟缭绕,景色秀丽,密林鸟啼,春意盎然。

不一会儿师兄妹二人便到了洼地,似是带来了希望一般,眼前路途奔波,颜色苍疲的百姓在看到御剑的宫澜墨,乘御白鹤的良辰时,精神面貌可谓焕然一新!

宫澜墨剑入鞘中看向众人,见众人似要跪拜,他忙道:“诸位不必多礼,我居于潜云百年,诸位若有意依附于此,以后可是这潜云的一份子,都是家人,繁文缛节大可不必。”

一粗布麻衣的老丈听闻此言,眼中尽是感激,“上仙有所不知,俺们自北方而来,一路南下,真是几经波折,邻里间互相帮扶,才觅得桃源,外界鬼疫,虽说风波渐平,但是我失去了家园,不得已才离开世代繁衍之地。”

老丈言语太过悲凉,其他人心性淳朴,眼中不免泛泪,更有妇人泪如雨下,感伤不已!

宫澜墨曾是孤儿,得以师父照顾,虽然早已红尘不染,但是却也有些感同身受,只是他早已不会喜怒于行!

而良辰医者仁心,究竟是个孩子,她哭道:“诸位不必难过,以后潜云就是你们的家了,我师哥法力无边,以后定能保护大家,我们帮你们重建家园!”

……

众人拾柴火焰高。

宫澜墨与几位年轻力壮的男子去伐木造屋,良辰便在不远处已经搭好的敞棚里接诊。好在,村民们大多只是水土不服,并没有大碍,这不由得令她松了口气。

远处几个麻衣垂髫的孩子玩闹奔跑,黄发老人们看着不由得会心一笑;远处浣纱回来的女子和正炊烟的妇人,眼前一派祥和之景!

这样的烟火人间,这样的清平乐,是良辰从未感受过的!

从记事起,她便被师父养在潜云,人间难得几回闻,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凡人纵然寥寥一生,但不得不说他们很会过日子,而且过得风生水起,算作是苦中作乐了吧!

不一会儿,几个小孩子跑过来围住良辰。

其中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儿撒娇道:“姐姐,你医术高明,我们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村长不让我们声张,那人伤的很重,我们求了医,但是始终救不醒!”

“是啊,姐姐去看看吧!”

“那,你们带我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治。”良辰道。

“姐姐这边儿来。”

第一次见到那人,他被装在袋子里和一堆杂物放置在推车上!

几个孩子正准备把麻袋拖下来,看着孩子吃力的模样,良辰想这人应该有一定的份量。

这样想着,她便伸出双手去抱住那人的腰,想要帮忙,可是她低估了那人的份量,那人一被拽下来,便如山体滑坡一般重重地砸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良辰身上,良辰再年幼也比孩子们大,因此她负担着大部分重力,孩子们没多大事,她却被砸中了鼻子,流了不少血,痛是痛了点,但是看着孩子们这么关心自己,她怎么能认输呢?

简单的处理了鼻血,良辰便投入到对那人的治疗中去。当她揭开袋子时,里面的人顿时剥夺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从未见过如此丰美的男子,他的面容有点异域,虽然脸上污血,却给他的美色加了分,他唇色幽红,眼角一颗泪痣,面上有黥上的火焰纹,正常人应该不会祸祸自己的脸吧?

果然如孩子们所说的,他是个怪人。

收回思绪,良辰便开始医治,她发现那人受的外伤为刀剑所致,心口的伤更是狰狞不堪,静脉栓塞,修为被毁,形同废人一般,那人究竟经历过什么?

外伤良辰倒是可以治,内伤估计也只能劳烦宫澜墨,况且良辰此来带的药物不多,这个人必须得带去山上静养才行!

清理了他身上的污血,良辰便看到宫澜墨等人砍伐了许多木材回来,能够造五间屋子的量。

看着这阵仗,有小孩子悄悄道:“良辰姐姐,你师哥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变出亭台楼阁来,这样省了多少事。”

良辰只觉得孩子太过天真可爱,她摸摸他的头道:“我师哥没有女娲补天的本领,这些事只有神能做到,师哥说过,到底是凡人羽化,若说亭台楼阁,那他只会造海市蜃楼,弥弥幻梦罢了。”

闻言,那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日落西山,在宫澜墨仙力的帮助下,他们总算是搭好了一间庞大的屋子,事出突然,也只能先把老弱妇孺先安顿下。

接下来的的日子宫澜墨已经做好和他们一起造房子的打算。

全村有两百户人家,拖家带口的,鲜有光棍,意味着他们要造两百户房,这是大工程,宫澜墨忽然觉得这样挺好的,很充实!

在屋前,村民们摆好桌席,宫澜墨早已成仙,已可不沾五谷,而良辰自从喜欢这烟火味以来便吃的正酣。

村民有意敬酒却无法,良辰是个孩子,自然饮不得酒,宫澜墨没有举杯之意,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见此,想了想,宫澜墨还是端起了一杯清茶,道:“我先饮,诸位随意!”

这样一来,村民大多舒心许多,场面又热闹起来!

宫澜墨一向教育良“辰食不言寝不语”,但是见她吃的开心,便也作罢。

以前,自从他与南仲清辟谷后,饭桌上便少了两双碗筷,而师父已是仙人,因此每每吃饭,良辰眼睛都爬满了泪水,后来,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一个人吃饭,宫澜墨看着她这般,怎能于心有忍?

酒饱饭足,大家围在火堆旁闲谈,良辰看着宫澜墨,“师哥,村民们路上救了个人,他伤的很重,我替他治了外伤,可是他昏迷不醒,内伤害得麻烦师哥,然后就是我带的药不够他用的,我得带他去山上静养。”

宫澜墨摸了摸良辰的头,“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辰儿做的很好!”

两人正谈着,先前良辰乘御的白鹤跑了过来,应该是孩子们觉得新鲜,捉了玩,现在它瑟瑟缩缩的在良辰身边,还不忘探头探脑的,模样呆憨极了!

良辰不由得捧腹大笑,这白鹤曾是师父送给良辰的生辰礼物,也算是一种念想。

“墨仙师。”

宫澜墨注目看去,不知何时,村民们都统统严肃起来,就连玩闹的孩子都依偎在各自的母亲怀中,安安静静的等着村长发话。

“墨仙师,老朽和大伙儿都商量好了,待在此地安居下来,便将这做墨仙师亲自搭建的房屋设成祀观,供奉仙师,感念您的恩德,还请仙师莫要推辞才是!”

良辰只觉得新鲜,便有些不解,“啊?供奉我师哥?”

“对呀,阿辰姑娘若是想,也同您一块儿供奉了。”村长道。

听到村民们要把良辰也供奉进去,她忙道:“哈!大可不必,我是凡人,有吃有喝就行,不喜欢这样。”

得知如此,众人则是齐刷刷地看向宫澜墨,眼中满是期待!

宫澜墨看了看,“好意在下心领了,诸位有所不知,我不过一介散仙,并不是神,我自幼修炼剑术,辟谷后不沾五谷,更无供奉一说。”

闻言,众人失望不已!

村长道:“总该是要有些寄托的,大伙儿一路致此,心中总要有些盼头。”

闻言,众人点头!

宫澜墨一想,原是他疏忽了,人心是很脆弱的,敬畏神明,有总比没有好。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我师父仙去多年,不知诸位可否供奉他。”

村长道:“仙师的师父必定非同一般。”

“是啊是啊!”

见众人附和,如此便有了可供奉的神明!

村长又道:“如此,这便定下了,不知仙师的师父是何模样?老朽好让巧匠塑像。”

“此事不必着急,交给我便好,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诸位安身立命之所,我们应该搭好房屋,等日子宽裕些再想供奉一事。”宫澜墨道。

闻言,众人连连称是,村长热泪盈眶,“我们‘岚村’终于有落脚的地方,老朽深感欣慰啊。”

……

在岚村,师兄妹俩度过了愉快的一晚。“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浣纱河畔,有女美颜,四周落英缤纷,唯见其歌声悠扬妙曼。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她眉目于此句而黯淡失色,似欲泫然泪下。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她麻衣素手涤弄着衣衫。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她所唱曲调令人怅然若失。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她似乎有所期待,每咬一句惜之如命。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一曲落罢,她久久沉默,呆愣地看着手中洗涤的衣衫。

“你唱的很好啊!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歌声。”

良辰不知何时出现。

唱歌的姑娘正值桃李芳华,只见其捂着脸,颇有些难为情。

只见,良辰靠近道:“很好听啊!不要害羞嘛,桃之夭夭讲的什么?能给我说说吗?”

女子见良辰豆蔻正好却懵懂纯良,不由得叹了口气,“姑娘可曾对谁有倾慕之意,想要与他相伴一生?这曲子大抵便是为有情人所续,乃是情动之曲。”

情动!

……

宫澜墨看着床榻上之人。

此人为良辰所救,内伤严重,宫澜墨便渡了些修为给他,待安顿下来,他收了灵力。

彼时,良辰才从山下回来,她大汗淋漓却又开心的模样,宫澜墨见着无奈摇头。

良辰看着那昏迷的男人,“师哥,他怎么样了?”

“我用灵力修护了他的筋脉和脏腑,接下来就看他何时转醒。”

听到他已无大碍,良辰松了口气,看着安安静静躺着的美男子,她的思绪乱了。

情动!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两个大字,良辰摇摇头,看了看宫澜墨,“师哥。”

“嗯?”

看着良辰欲言又止的模样,宫澜墨有些疑惑,末了,良辰最终没有说出口,正想岔开话题,便听门外有人来了。

“墨前辈,您在吗?”

闻言,是苏熙卿等人!宫澜墨看着良辰,“你看着他,我出去看看。”

见良辰点头,宫澜墨步出屋外。

宫澜墨曾经受过霜华宫宫主,常卿尊者的大恩,因此,他便许诺凡是霜华宫弟子所托之事,他必定帮忙。

今日一下来了四位霜华宫弟子,而且,他的都是常卿的内门弟子,首徒苏熙卿,次徒容音,三弟子祈云,五弟子月儿,唯独不见四弟子烈素。这忙,宫澜墨说什么都拒绝不了。

宫澜墨道:“何事?”

见宫澜墨开门见山,苏熙卿作揖道:“墨前辈,我等今日前来叨扰,是想求您一件事,请您务必跟我去一趟霜华宫。”

“是出了何事?你们都来了?”

容音道:“请墨前辈救救烈素吧!他现在被师父严厉处罚,修为尽失,但是,他却始终执迷不悟,护着那人。”

月儿哭诉:“烈素捡了一只受伤的人。见他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我们就好意待他,但他竟然杀害了霜华宫弟子,还把烈素师兄迷的团团转,为他鞍前马后,断送了修为!”

祈云道:“我们师兄弟姐妹五人情谊深重,自是不愿烈素师弟落入邪道之手饱受折磨!我们便擅自做主来潜云找您,求您带烈素师弟走吧!”

说完,四人齐刷刷下跪,惊得宫澜墨赶紧拦住他们,“你们这是何奈?”叹了口气又道:“也罢,带我去看看他如何了。”

宫澜墨哪里受的了四人的攻势,早已丢盔弃甲,投降了。他言要转身回屋,想要嘱咐良辰几句,四人便乖巧的在外面等待!

宫澜墨回屋,正见良辰呆痴痴地看着塌上人,一时之间心中郁闷,他道:“良辰。”

谁知,良辰做贼心虚般回头道:“师哥,何,何事啊?”

宫澜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打草惊蛇,“没什么,我要离开些时日,你就在家好好看着他。”

“又要走!”良辰看他,颇为不舍。

宫澜墨摸摸她的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吧。”

刚才的良辰举止颇为怪异,甚至是有些心不在焉,连挽留自己的姿态都没有像往常那般依依惜别,宫澜墨有些不是滋味。

看了看榻上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哪能了得!

霜华宫那位捡了一只人就丢了修为,良辰她不会武功修为,这小命还不得给丢了?

宫澜墨觉得,以后这随手捡人的毛病要不得!

因为潜云没有客房,那人便被宫澜墨安置在自己房内,“白天你照看他,晚上回自己屋,锁好门窗,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

良辰疑惑,“没,没这必要吧?”

“听我的,另外收拾间屋子出来,我可能会带个人回来。”

宫澜墨在心里计较,去霜华宫需些时日,期间万一此人醒后不知感恩,反而狼心狗肺般恩将仇报,而良辰没有了他这个师哥的庇护,只怕是凶多吉少!

于是乎,宫澜墨在良辰身上下了多道禁制,这简直令良辰受宠若惊!

完事了,宫澜墨才收拾收拾走人。看着御剑而去的众人,良辰无奈的招招手,以示告别。

……

霜华宫禁地。

烈素被废去修为,关押在禁地,模样憔悴不堪。

宫澜墨见他,没了昔日的少年英发,他被困在结界内,界中瘴气徒生,每每掩住烈素的表情,看不清他此刻的落魄。

常卿道:“这便是我那孽徒,墨仙师,可是那帮小兔崽子找你来的?”他语气肯定,又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唉,残害同门,又护邪道而执迷不悟,老朽只能废他修为,贬为庶人。”

常卿惋惜,毕竟悉心栽培的苗子颓废成这样,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出来,一辈子都毁了,他总还是不忍心。

宫澜墨点头,“可否让晚辈同他说些话,倘若烈素愿意跟我走,潜云便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闻言,常卿撤下结界,化去瘴气。结界内的烈素见此,抬头看去,随即垂眸。

宫澜墨靠近,为了不让其难堪,他温声道:“烈素,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带你走。”

只见,烈素摇摇头,一副铁了心的模样。

见他不言,宫澜墨干脆席地盘腿而坐,“你如今这般,倒是令我诧异,少年儿郎,本该仗剑天涯,意气风发,你如此颓败,叫人轻看了。”

半晌,烈素缓缓开口:“墨先生没有红尘所思,断了念妄,但是我究竟是凡人,情动一事,本就身不由己,虽然我这样有些窝囊。”

原来是儿女情长了!

宫澜墨看他这般年纪,情之一事也是在所难免,只是那人即便再漂亮,那也是个男子啊!难道这儿也行?

不由得想到以前,南仲清喜欢看龙阳一类的话本子,宫澜墨不免接触了一些,他以为断袖不过是话本子上,笔人的杜撰,原来真的有!

说到底还是宫澜墨见识少了。

“他现在在哪儿?”宫澜墨想,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把那人也捎上,也省得烈素跟他走了还整日魂不守舍的。

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男子之间是否可以双修,但是一波带走能省下不少麻烦!

听闻此言,烈素眼中有了光,仿佛听到天籁之音般,他抬头,“他被我收在锦囊之中,我没有交出他,师父便废了我的修为。”

宫澜墨虽然很同情,但是究根到底是烈素自找苦吃,有了媳妇忘了“娘”,简直不要太薄情寡义!

“跟我走吧,我保你。”

烈素有些犹豫不决,“师父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放过他的。”

宫澜墨叹息,“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说。”

您看的是关于仙侠修真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仙侠修真,年上,双向暗恋,绝对不咕,催更有用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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