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那句充满表白意味的话冲击力太大,让张哲瀚愣怔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以至于连龚俊后面说了些什么,去做什么去了,都没听见。
房间里安静下来。
浅色的墙壁晕染着淡淡的彩墨,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将整个房间映得透亮,也让这里充满了温馨和暖意。
张哲瀚摸了摸有点发肿的脸颊,脱掉鞋子打了个呵欠然后爬上了舒适柔软的大床,抱着玩偶熊圆鼓鼓软蓬蓬的大肚子,惬意地靠了上去。
他虔诚无比地希望,等自己醒来的时候肿起来的半边脸能够消肿,而不是会肿成一个猪头。
带着满身心的疲惫,张哲瀚抱着巨大的玩偶熊沉沉入睡。
而已经回到书房的龚俊则是拿出了手机,熟练地给某人拨响了电话号码,片刻后,对方无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喂?您又有什么事啊?”听得出平时没少被龚俊折腾。
龚俊才不管他是不是在做什么正事,一贯命令的口吻使唤何俞凯:“你帮我跟天娱谈一下解约的事吧,违约金算在我头上。”
电话那头的何俞凯微微愣了下,随后音调拔高,声音里充满趣味:“怎么?你把那个omega骗到手了吗?可以啊龚俊,魅力不减啊!”
“还有,”龚俊懒得听他说那些废话,一股脑儿地把所有的事都交待完了。“解决后续的时候,不能有任何不利于他的风向传出,之后他还要在这个圈子里工作的。”
那头的何俞凯就不明白了:“你是养不起他还是怎么的?居然还让这么单纯天真的小omega在那么乱的圈子里混?你不会要厚着脸皮吃软饭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龚俊暗暗翻了记白眼,“暂时就这些,要是还有其他的事我再通知你。”
“哎!哎哎!”何俞凯不平地呼喊着,但龚俊还是无情地把电话给挂断了,对那叽叽喳喳的声音耳不听心不烦。
他心里的躁动始终不见好。
从他接到张哲瀚打来电话的那一刻起,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的争执声,原本打算离开的龚俊又立刻将车头掉转了回去,急切地登上电梯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几楼几室。
幸好张哲瀚的队友苏炯这个时候跟他们公司的某个高层幽会结束,龚俊跟着他这才找到了他们GE的宿舍,可推门而入所看见的那一幕,瞬间让他心里的怒火翻涌而出!
他标记过的、不堪一握的omega,可怜的长颈被掐出了红色的手印,就像是他的所有物被别人所染指。Alpha强烈的占有欲在疯狂作祟、叫嚣,恨不得将伤害他的所有人都狠狠地教训一番。
龚俊靠在书桌的旁边,手指抚上自己的唇,不安而焦躁地摩挲着。
他突然很想去看看那个好不容易被他哄来的omega。
太阳渐渐从西山落下,余晖仿佛被人无意踹翻的调色盘,橘色和金黄的光芒染了半边天,连云朵都被漂上了美丽的光泽,在风的捏弄下,形状好似翻着滚儿的熊猫和兔子。
卧室里的床上,张哲瀚像只小猫儿一样蜷缩在玩偶熊的旁边,身体沉沉地陷进了纯白色的被单里,半边的侧颜棱正好看,像是神用小刀精雕细刻的杰作。蓬松的头发为他增添了几分可爱,连那双白皙而又修长的手都透着楚楚可怜的意味。
看见他的一瞬间,龚俊感觉萦绕在心头的那股子焦躁烦闷的劲儿烟消云散。
他轻轻地压在了床边,柔软的床垫倾斜着陷落,可这动静却并未惊醒张哲瀚。
他睡得很熟,他太累了。
男人就像是寻到珍宝的兽类,小心翼翼地低下头,鼻尖耸动,从他的额头嗅到了鼻梁,又滑落至颈侧,最后郑重地吻上那光滑的脖颈。
信息素隔离贴因为用了太久的关系,角落的位置悄悄地翘起了一个小角,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龚俊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压下了掀开它的冲动,隔着信息素贴轻轻地以唇摩挲,像是在找寻他腺体的位置,又像是在回忆当初标记他时的感受。
“唔……”睡梦中的张哲瀚不安地皱起了眉,蜷缩的身子抽动了下。
龚俊发觉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后腰。
衬衣调皮地半掀,露出了小半截白玉似的细腰,龚俊好奇地掀开一看,瞧见他腰上起了一片黑青,顿时眉头拧得比张哲瀚还要厉害。
什么时候伤到的?也是那几个alpha动的手吗?
早知道,刚才就叮嘱何俞凯,让那几个家伙再吃点苦头好了!
龚俊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发,又像是吸猫一样用力地埋在他的颈窝间吸了几口气,这才松开了手,重新退出了房门。
夜幕落下得很快,当张哲瀚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不知多久,繁星高挂,看来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张哲瀚愣神地看了玩偶熊很久,突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一个弹跳从床上蹦了起来。
两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发现他的鞋子已经不见了,反倒多了一双白蓝相间的凉拖鞋。
张哲瀚顾不得许多,从次卧出来之后,扒着二楼的围栏往一楼看去,就看见龚俊一个人坐在偌大客厅里摆着的纯黑真皮沙发上,翘着脚正看新闻。
他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又想到今天还承了他帮忙的情,感觉欠这人的越来越多,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睡醒了就下来,我有事要跟你谈。”
龚俊好像脑袋上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说了这么句话,尤其还在说完之后才抬起头看他,张哲瀚在心里直暗道:神了!
没辙,张哲瀚只好硬着头皮从二楼下来,拘谨地捏着衣角,坐在了距离龚俊很远的单人沙发上。
“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着财经新闻,就是那种张哲瀚平时看都不会看的新闻频道,即使看了都要摁着遥控器换台的那种。
茶几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旁边摆着一沓A4纸。龚俊将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拿给他看,因为张哲瀚刻意坐的远,这下就算是伸长了手也未必能够拿得到,只好挪了位置靠近了些。
纸拿在手上的时候,张哲瀚看着上面的几个黑体大字,有点懵。
“婚姻……协议?”真的要搞这个东西吗?
张哲瀚惊讶地看着龚俊。
而后者则是端起咖啡杯,优雅地啜饮一口,坦然说道:“你看看上面有哪里不合适的,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商讨。”
“为什么要……”张哲瀚抿了抿嘴,“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龚俊用最正经的表情说着最让人害羞的话:“因为我觉得结婚是让我们拥有健康关系的唯一选择。你跟我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各自有各自的需求,你也不希望你在发情期到来的时候,用抑制剂或者是不固定的性伴侣来解决需求吧?”
抑制剂哪里不健康了?
张哲瀚鼓着腮帮子,不敢表达不满,但在心里却默默腹诽。
他什么都写在了脸上,龚俊一眼就看出来了:“长时间使用抑制剂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会对omega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他好像个大家长,每句话都透着浓浓的爹味,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就差没把“我是为了你好”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张哲瀚想了半天都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梗着一口气开始看婚姻协议的内容。
甲方是龚俊,乙方是张哲瀚。这上面已经详尽地把双方的责任义务都标得一清二楚,看得张哲瀚深感窒息。
“……乙方有责任寸步不离地陪伴甲方度过易感期,且在此期间甲方不能耽误任何工作?”张哲瀚惊呆。
这跟把他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区别?
龚俊面对他的疑问,表现得异常平静:“不用担心,你的发情期来时,我也有相同的义务陪伴你。”
“……我怎么觉得不管是哪种情况,吃亏的都是我呢?”张哲瀚忿忿不平。“而且你看,我还得陪你见家长,必要的情况下还得陪你出席各种重要的会议和社交场合……为什么啊?”
只见龚俊有些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催促他继续看下去。
张哲瀚只好往后面翻了一页,这下只看了两眼就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扭头望向龚俊。
“你疯了吗?!”
他竟然把他整个财阀集团的股份让出一定的份额给自己,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龚俊身后是一整个财阀啊!产业囊括各行各业,每年的利润以亿计数,他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龚俊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跟我结婚,我当然不会让你吃亏。哪怕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有这些股份,你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喝西北风。”
“住口住口!”张哲瀚歪了重点,把合同糊在了他的嘴上,愤愤道:“我一定会凭我自己的本事在娱乐圈里大红大紫的,你少咒我了!”
他像直起身随时都准备战斗的猫咪一样,猫猫拳毫无震慑力,还让龚俊眼里噙满了笑意。
男人伸手摸上了张哲瀚的后腰,成功地看到他疼得一瑟缩,人往他怀里贴过来。
“跟我结婚吧,你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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