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来了,说的是什么,路垚不知道,他拿走了什么,也不知道,骆少川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整个人浑浑噩噩,灵魂像是在两个世界穿梭。
他是乔楚生?
他不是乔楚生?
他是骆少川?
他不是骆少川?
行五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好一会:“路少爷?路少爷,资料拿到了,仓库也找到了,路少爷?路少爷!!!”
见他半天没反应,行五啪的一下把文件砸在桌子上,猛地吼了一声才把路垚的神给喊回来。
“啊?怎么了?”路垚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耳边依旧是一片忽远忽近的忙音,眼神也无法聚焦,他只能努力睁大眼睛辨别行五道口型,“好,现在就去抓人。”
“好什么啊。”行五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不对,“您从昨天回来就在这坐了一夜,要不先休息一下,抓人的事情不急。”
急的?不急吗?路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出门抓人,不能耽搁,魂游似的抓着文件袋往门外走,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下台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突然一空,眼前一黑,他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
”唉唉唉。“行五担惊受怕的连忙伸手去扶,还没摸到人,一双手就抢了先。
路垚整个人都撞到了那人身上,那人一手搂住他的肩膀,一手挡在他的前,缓缓将他扶起:“毛毛躁躁的,看不见今天下雪啊。”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路垚缓缓抬头,黑白光斑退去之后,如同当时第一眼初见,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刹那间,他只感觉到浑身血液倒流,百种滋味齐聚心头,眼眶蓦地红了。
骆少川没仔细看他眼眶,路垚一抬头那灰白的脸色就把他吓一跳:“卧槽,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变成僵尸了?”
行五连忙在一旁打圆场:“路先生从昨天回来到今天什么都没吃,脸色可不就好看不了,也许是办案太费神了吧。”
“行了行了,我带你去吃饭,不就是昨天有事先走了嘛,你至于这样?”嫌弃归嫌弃,骆少川几乎是半抱着路垚去的饭店。
还是熟悉的羊肉馆,骆少川吃完饭才来的,现在也吃不下,只能招呼着路垚吃饭,但路垚从头到尾都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他整个人都发毛,只能没话找话:“案子怎么样?”
“已经找到了死者最后两个小时呆的地方。”路垚缓缓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可以去抓人。”
捏着茶杯的手一抖,骆少川抬眼看他:“还挺快。”
“很慢了。”路垚喝了一口他盛得汤,“我最快的时候两天办完一个案子。”
“嗯。”骆少川没话说了,:“那你赶紧吃,吃完我们抓人去。”
***
一个电话,警察局就增派人手过来,路垚报了一个地址。
他们现在要去的一个位于城中心的小别墅,那个位置的别墅每栋都要卖到几十万去,实打实的富人区,骆少川到那点时候,眉毛挑得老高:“这里?”
“怎么?你认识?”
“算是认识吧。”骆少川点头道,“你之前去定面泥那家店,大老板就是他。”
“抓的就是他。”路垚笑。
虽然有些诧异,但骆少川不会去质疑路垚道决定,直接让人敲开了门大摇大摆的闯进了别墅,将整个别墅闹得鸡飞狗跳,面泥店大老板连忙迎了出来:“骆少爷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人,这是怎么回事?”
骆少川穿着便装,气势却是足的,一挥手把整个别墅所有人都押在客厅里:“我怀疑你们这里有人涉及一场谋杀案,你们谁杀了人自己站出来,别等我把你揪出来。”
“这、这......”卖面膜的老板姓陈,之前跟杜衡那边做生意的,自杜衡死后,便只能干了,生意好不容易重新上了正轨之后,又遇到这么一出,整个人都懵了,说话都结巴:“什么人啊,骆少爷你可别唬我,到底是什么人啊?”
“死者叶深,应该是你的老伙计。”路垚拨开人群站了出来,虽然脸色不好,但那股隐隐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陈老板十分吃惊,张口就是冤枉:“骆先生您说哪里的话,叶深是谁?我不认识他,我杀人?不可能啊,我为什么要去杀一个不认识的人?!”
“什么不认识。”路垚打断道:“就算你忘记所有人,都应该不会忘记这个能让你发财至今的人才对,需要我来替你解说一下,这个叶深的故事吗?”
“骆......”陈老板见路垚说不通,便转向骆少川:“骆少爷,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路先生这可是污蔑啊,你是不是应该管一管?”
“听他说。”骆少川一摆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路垚也不废话,直接插入主题:“叶深,广聚矿产的一个矿队组长,在广聚矿产做了很多年,拿的钱不多,一个人吃饱还有结余,存几年还能娶媳妇,但是他在娶媳妇之后,家中一下子宽裕起来,他的妻子不需要外出工作,他一个人就能养得起他妻子,两人感情很好,并在第二年生下一个孩子,不过这幸福的生活在生下孩子半年后打破,他被埋在矿场中,虽然最后被救出,但是整个人都痴傻了,从此他的妻子就需要外出劳作,他家中的孩子,从小就守着痴傻的父亲,直到半个月前,江边放烟火,他一个人偷溜出去了一会的功夫,等他回来,他那痴傻的父亲就不见了,并于第二天在地窖里找到了叶深的尸体。”
他说完叶深的生平之后深深的看了陈老板一眼:“那我现在再来说说叶深跟你的关系。”
“在广聚矿产出事之后,几乎那片矿区的所有人都转到了别的工作去,很少再有去矿产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故,导致矿产被低价拍卖,我当时还以为是竞争对手搞的手段,但我去收购了广聚的利德公司看过收购记录,所有数据都很正常,收购也是正常流程,利德这是一家俄罗斯公司,也拥有很多矿产,多一家广聚少一家广聚区别不大,实在是不可能是他们做的。”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从矿区查起,虽然你们都离开,但只要做矿产的时间够久,知道你们这些曾经广聚老人的人也不是没有,我从现在广聚矿产的矿区负责人口中得知了一件事,矿区里死的那些人不是在正常应该采矿范围内,再知道了,广聚明明连保护设施都舍不得下,但给工人的工薪很高,而且日夜两班倒是整个哈尔滨头一份,我可不信资本家把钱装进口袋了,还会往外掏,所以我很快就怀疑一件事。”
“矿区负责人私下采矿中饱私囊,所谓的高薪,不过是他们加班之后给的蝇头小利而已。”路垚看着他道:“您这一套房子花了不少钱,把你那家泥膜店卖了也买不起吧。”
“你、你!”陈老板气得发抖,“胡说八道,什么矿区负责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污蔑我!”
“什么污蔑不污蔑的。”路垚生怕他的口水喷到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就坐在了沙发把手上:“广聚矿产的仓库在整个哈尔滨一共只有三个,叶深死前,曾在某一个仓库呆了两个小时,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能实际登记能在两个小时内来回的仓库,直到我们找到了一个比较小的私人仓库,仅仅只有广聚的一半大,他登记在叶深名下,里面还有一仓库没有售出的铁矿,陈老板,最近生意不好做吧,这是想转回去打这个烫手山芋的主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老板呼吸吭哧吭哧的,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什么仓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路垚又道:“你当初伙同叶深两人日夜采矿倒卖,绝大数钱都进了你的口袋,蝇头小利分给其他人,后来又因为跟叶深翻脸,不想钱路被断,就在矿场里放置炸弹,直接将所有人都埋葬在矿场下,是叶深警觉趁早逃了出来,他才幸免于难,整整四十二人,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就让他们的家庭分崩离析,你还是人吗?!”
“你放屁,明明是叶深他放的炸......”陈老板急切的怒吼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路垚。
“陈老板,请继续。”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下路垚一跳,他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的这张椅子早就有人坐了,他还浑然不知的坐在把手上挡住了骆少川所有视线。
路垚猛地一下就要跳起来,骆少川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从他身后站起来:“叶深他是怎么放的炸弹?”
陈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我、我不知道......”
“哦。”骆少川挑眉,“那就是你们没翻脸,是你指使叶深放的炸弹,那现在叶深也畏罪自杀了,死无对证,你就是主谋,小六,把人押回去,好好审审。”
“是!”小六应了一声,带着把气得发抖的陈老板拿下。
“我没有,我不是,你们这是栽赃!”
陈老板被拖走,他不甘的呐喊依旧余音绕梁,路垚故作镇定的看着骆少川:“他嗓门可真大。”
“早年做矿产的嘛,都这样。”骆少川也跟着往外面走,“这次多谢你了。”
“不用。”路垚轻声道:“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骆少川停下脚步十分疑惑。
“上海。”
突然他们周遭都安静下来,明明他们身边有很多人,来往的家仆,调查的警员,可他们站着的那一片地方成路真空带,安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
“去了上海,你就能让司徒颜回来了吗?”
“可以。”路垚道,“只要去了上海,我就能把司徒颜找回来给你。”
“那......”骆少川拖长了尾音,“行吧。”
路垚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两步将人搂进怀里:“谢谢。”
“什么谢谢?”骆少川被他搞懵了,“陪你去上海?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也是为了司徒颜。”
“所有的事情。”这一声谢谢实在是太轻,与楚生所有一切为他做的相比简直微渺如尘埃,可是路垚此时居然嘴笨到说不出其他话来。
“差不多得了。”骆少川翻了个白眼:“少矫情,今天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就出发去上海,抱够了没有,抱够了就松手。”
骆少川挣开路垚的怀抱,招手收队走人,行五送路垚回家,一南一北两辆车向不同的方向驶去,可地球是圆的,他们会在下一个路口遇见。
本来想跳过一些内容的,但第二天醒来一看觉得跳得太多了,所以就补了一些,分成了两章,最后这一章做了修改,请大家一定要重读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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