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系统沉默了几秒,别别扭扭地回道:“确实是有……那宿主你完成一下新任务好了,参加化学考试超过五分钟,就奖励抑制丸子一枚。但是抑制时效只有三小时,你得自己好好安排服用时间。”
江岑有点无奈:“所以说,你其实可以控制任务奖励对不对?你之前在骗我。”
系统秒死机,不再吭声。
江岑深呼吸了几次,在心中快速估算——待会儿以最快的速度写完试卷,提前交卷,然后打车去医院,请专业人士来解决他身体的问题。
三小时足够了。
江岑拧上水龙头,抬起头,额发几乎全湿,冰冷水珠沿着脸颊下滑,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破碎感。
嘴唇苍白地可怜,脸颊却因为发热而生理性地微红,瞳色略浅的眼眸在水雾中更显清澈。
乍一看,迎面而来一种清冷的微弱惊艳。
宋放愣住了,脑海中迟钝而自然地浮现出“漂亮”这个词儿。
他鼻翼翕动,酸甜清淡的橘子清香钻进鼻中,他眉头微拧,迟疑道:“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怎么变得跟以前不大一样?”
他好像记得,以前江岑身上经常故意弥漫信息素的味道,甜腻地倒牙,非要说的话,就像橘子糖里的劣质工业糖精味,散发着让人厌恶的刻意和伪装。
现在却淡了很多,清新自然,让人忍不住再多闻一些。
再多一点点就好。
宋放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越靠越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微热的后颈鼓包,喉结忍不住反复地上下滚动,吞入越来越多的橘子甜香。
正当他控制不住地想张开唇,想用尖锐虎牙磨一磨那块软肉时,一股大力把他推开。
江岑喘息声有些重,捂住后颈,警惕地看着他,手肘还维持着方才推拒的动作。
“哪里变了?当初是你亲口说的恶心,怎么,现在就忘了?”江岑平复呼吸,看向他的眼瞳犹如琥珀,倔强,清亮,莹润。
“离我远点。”江岑语气愈发冰冷疏离。
宋放倏然清醒过来。
“妈的……”宋放眯起眼,恶劣地笑了,“你说得对,闻着是恶心。”
他冷哼一声,泄愤般单手推了江岑肩膀一把,彻底拉开了两人距离。
这是平时打架的前奏,一个极具挑衅性的动作。
虽然算不上攻击,但江岑此时手软脚软,往后踉跄几步,后臀愣是撞上了冰凉洗手台的边缘。
“嘶……”他忍不住眉头微抖,低头抿紧了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没时间跟小学鸡继续纠缠了。
要复习,还要考试。
“我先回去考试了,你随意。”
宋放盯着江岑背影,满目阴霾道:“下场是化学,你不是选的政史地吗?考个屁的化学啊。”
尾音落下时,江岑的背影正好消失在了视野中,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没回话。
卫生间又只剩无边寂静,唯剩水珠砸落瓷板的声音。
啪嗒啪嗒接连不断,惹人心烦。
“妈的……”宋放不爽地咂了下舌,揣兜跟上。
江岑刚才绝对听到了。
故意不理他。
宋放本以为江岑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借机逃跑罢了。
结果没想到回考场一看——江岑还真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乖乖地整理好桌面,翻出复习资料,低头安静看着,跟周围正收拾书包,勾肩搭背离开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按理说,江岑也该在这些离开的学生里啊。
难道又是为了帮他补习,所以特地参加化学考试,了解题目难度,好讲给他听?
“我先走了。”
宋放回神,扭头看到顾北晟单肩背着素黑的书包,站在教室门口,声音和面容一样沉静。
“哦,走吧。晚上来我家吃饭吗?今天周一,你妈晚上坐诊不回家吧。”宋放坐到了顾北晟原本的位置上,左腿吊儿郎当地抖了起来,懒懒散散地往后倚。
不过空空如也的后座没人顶着,宋放一下把桌子推出好一块儿去,差点向后仰倒。
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坐直身子。
顾北晟点了点头,“考完试的时候我来找你,我先去图书馆自习了。还有,江岑的地理课本给我,我要去复印。”
宋放:“……”
宋放:“你个伸手党,白嫖怪。”
“嗯。”顾北晟坦然点头,接受了新称号。
“6。”宋放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抬头扫了眼自己的考位,跟江岑实在是太近,他不太想去,就随手抓了个幸运小同志,让这位天选之子去他的考位找到课本,拿给顾北晟。
“你闹什么别扭?”顾北晟说。
“放什么屁呢,什么闹别扭。”宋放骂了句粗话,“我这是懒地去拿,不想动弹,懂吗?不是不愿意跟江岑对上眼儿说话,明白?”
顾北晟:“……哦。”
“宋放同学,考试加油,晚上见。”米小然抱着书包经过,朝宋放友善地打了声招呼。
宋放抬了抬下巴,敷衍地示意听到了。
米小然抿着下唇,要离开时却又被宋放叫住。
“哎,等会儿。”宋放朝他作了个“过来”的手势,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跟江岑是不是挺熟的?他为什么参加化学考试,你知道不?”
米小然为难地转头看了眼江岑,摇摇头。
宋放泄了气,“行吧行吧,你走吧,哎对了,明天不用给我传答案了啊。”
“啊?哦哦,好的。”米小然有点茫然,眼珠一转,笑了笑道:“你终于想明白了,成绩只有是真实的才有意义。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打算帮你了。”
“我刚刚地理考试的时候也是糊涂,一直在纠结,多亏了江岑中途拦下,不然就要酿成过错了,帮助学生作弊不是一个家教老师该做的事情。”
“只不过,你的成绩可能要稍微差一些了,但没关系,我一定会帮你提上去的,你就放心吧。”
米小然笑着说完。
宋放无聊地撑着腮,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废话,不然我妈给你钱是为了做慈善吗?”
米小然:“……”
米小然、顾北晟跟以前的江岑一样,都是选了老三科的纯文科生,跟宋放说了几句后,先后离开了化学考场。
宋放终究还是得回自己的考位,他窝在顾北晟的位置上烦躁地抖腿,等还有一两分钟就发卷考试,老师投来警告目光,宋放才磨磨蹭蹭地过去。
坐下之前,他还扫了眼江岑。
江岑吃了不少监考老师给的抑制药,脸颊没那么红了,但却苍白地厉害,嘴唇半点血色也没有。
总之,看起来状态很差。
宋放臭着脸,把头转回来,屈起的手指不断叩击木桌桌面,节奏有些烦躁。
他想,是不是自己刚刚太过分了些?
借着Alpha的生理优势,去欺负一个Omega……宋放以前还没干过这种没道德的损事儿。
他其实还很鄙夷这种行为。
但刚刚好几次,一回过神来,他已经用信息素去欺负人了,收都收不回来。
宋放有点苦恼。
这算是什么瘾?
小学鸡经历复杂的心理历程的同一时刻,江岑正在强忍头晕,默默看表。
五分钟的时限终于完成,江岑立刻从兜里摸了小玻璃瓶出来,手指一直在抖,险些把玻璃瓶打翻掉地。
倒出丸子,塞进嘴里一口咽下。
药效立竿见影,几次呼吸过后,江岑脑中混沌迅速清明,身体一阵阵的热浪也被彻底冷却。
不愧是黑科技丸子。
江岑深呼一口气,开始认真做题。
全心投入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他提前了15分钟答完整张试卷,匆忙检查了一遍,准备交卷。
然而站起的一瞬间,他却忽然两眼一黑,天旋地转。
无力的身子软了下去,撞翻身下木椅,发出不小的刺啦声响。
意识昏昏沉沉地陷入黑暗,江岑什么都看不见,恍惚听到耳畔响起同窗惊呼,桌椅碰撞,木凳倒地。
下一秒,腰背好像被谁牢牢掌住,身子轻飘飘地失了重心,悬空着踩不到地。
侧脸靠在了什么温热地方,在急促起伏,擂鼓般的咚咚声绕耳不绝,还有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思绪一点点破碎,江岑终是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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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