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床头小歇的肃霜感到床上的流火微微抽了抽。“醒了?”
“你还真没走啊?”
“在没能正式把你杀死前,我跟定你了。所以你除了为我所杀,不能有别的死法。”
“放心吧,我武功你见识过,一般人杀不了我,夺命散一迟半会儿也不能让我死,我要死一定死在你手底下。”
肃霜将流火扶坐起来,他体力透支的厉害,只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便借了双臂和肃霜的力量,就算如此,坐起来后他还是十分虚弱的靠在床架上,深吸了几口气。
“见笑了。”流火无奈的笑了笑说。
许久后,他总算将气喘匀了,环顾下四周,又看向肃霜问到:“你那个妹妹呢?”
“我叫她去买姜了。”
流火看了看外面刚刚透了一丝亮的天疑惑的看向流火,“买姜?”
二人同坐一张床上,相视无言,流火暗里自己笑了笑,他怎么也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被来杀自己的人所救,还莫名其妙约定好了这辈子死法。
而肃霜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取个头竟因为武功不济,不得不兼顾医师之责救死扶伤,并且从此以后,在自己杀死眼前这狗东西之前,必须确认他不被便让抢先砍了脑袋。
二人各自深思,也不知就这么坐了多久,流火感到腰有点僵,挣扎了动了动,紧接着他便感到一双手在他腰上不轻不重的揉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按着躺下,头被轻轻的放到了枕头上。
“我是怕你难受死了。”肃霜把头偏到一旁道。
“嗯。”流火笑了笑,没再多说,合上好看的双眼,闭目养神。
转眼便已是早晨,肃霜一夜无眠,流火却破天荒的睡了个好觉。他突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习惯性的松了松肩和脖颈,却没有往常关节重组时轻微的酸痛,反倒觉得神清气爽,这才惊觉自己竟在这嘴里喊着要杀自己的人的身旁睡了一个许久都没有过的好觉。
“皇上吉祥,皇贵太妃来了,正在院里等着,你!你!你是?”小宫女推门便进,见到皇上竟只是行了个屈膝礼,猛地看到皇上寝宫里竟还有个男的,那人还坐着龙床上和自家皇帝手牵着手,不免震惊万分。
“你家下人都这么没规矩?”肃霜在旁微微皱眉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先下去吧。”流火白了眼肃霜,没有理他,却将僵在那里的小丫鬟轰了出去。
“是。”小宫女说完,眼睛还死死看着肃霜,半天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摇头退出去把门带上了。
“皇贵太妃,您找我?”小院里,皇贵太妃端着架子,斜坐在石凳上,身旁有人撑伞、有人扇凉,采儿站在一侧,手里端着镶金的茶杯。
“别叫的那么生分,我问你白水宫近日要召开武林大会这事你可曾听说?”
“孩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事是头一次听说。”
“白水宫召开武林大会,获胜者将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并赏芦苇枝。”皇贵太妃笑了笑,好像流火的回答正在她意料之中。
“孩儿愚笨,不知芦苇枝为何物,更何况孩儿身子不好,武功更是不济,怕是去了也难拿到头筹。”
“若是我定要你拿头筹呢?”皇贵太妃放下茶杯,面带微笑,却死死盯着流火,好像要在流火身上看出个洞来。
“皇贵太妃莫要打趣孩儿了,孩儿的武功连自保都困难,您是知道的。”
皇贵太妃从怀间拿出一块小牌子,在手里把玩着。“我对武林盟主之位兴趣不大,但传闻那芦苇枝,可生死人肉白骨,活者服用则长生不老,永葆青春,无论如何,我是要定了。”
流火看到那小牌子,不经意苦笑了一下。他微垂眼眸,轻轻鞠了一躬说:“孩儿知道了,明日便启程,还请皇贵太妃静候佳音。”
皇贵太妃将牌子揣回怀里,带着一众下人离开,只留流火还站在原地摇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生死人……肉白骨……生死人……”流火嗫嚅道。
“人走了?”肃霜在床下躲了许久,莫名觉得自己像极了奸夫,总算听到流火回屋的脚步声问到。
“走了,出来吧。”流火坐到铜镜前,将束发解开,拢了拢长发,刚刚出门急,束发勒得紧,抓的头皮生疼。
“跟我比划比划。”流火把头发拢好,抓起剑一个翻身朝着肃霜刺去,肃霜左挡右挡,剑锋摩擦,伴着刺耳的声音和不时闪出火花。
流火的剑尖抵到了肃霜的剑身,肃霜一手握紧剑柄,另一手抵住剑身。肃霜长剑被顶的微微弯曲,朝后退去。
就快到墙了,肃霜一个翻身,从窗户跃出,流火也紧随其后,二人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尘土飞扬。
许久后,尘土落地又看清二人,流火的剑正停在离肃霜鼻尖几指的地方。
“你身子还能坚持吗?”肃霜轻轻扒开剑问到。
“不碍事,再来。”流火又抬剑挥去,二人又打了约一炷香,结果还跟上次一样,只是流火喘的越发厉害,一比划完便不得不靠着墙休息。
“还是我赢,要杀我的话,你恐怕还要勤修武艺。”
“那是我怕你身子受不住,让着你。”肃霜再一次将流火的剑挑开。
“随便你吧。”
“不痛快?”肃霜将自己的剑收入鞘中,问到。
“没有。”
“你刚刚出招漏了许多破绽,与你昨夜经过深思熟虑,细致缜密的一招一式大不相同。”
“我明日将启程,去白水宫,参加武林大会。”
“哦?白水宫,武林大会,你是对武林盟主这个位置感兴趣,还是对能生死人肉白骨、永葆青春的芦苇枝感兴趣?”
“受人所托、不得不去。”
“当今的废物皇帝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光是想想便觉得这是趟有去无回的不归路呢。”肃霜气不过自己又一次比武输给了传闻中的废物,打趣着。
“那请问一下,这位刚输给我的大侠愿不愿跟我一起去呢?顺便保护一下你的人头呢?你肯定也不想在你杀我前,我一不小心先死在别人手底下。”
“一起去便是,我只是怕你死在别人刀下,才不是为了保护你。”肃霜把剑抱在怀里说到。
“那个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流火这才意识到他与这人昨夜才相识,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我就是个戏子罢了,名号什么的不足挂齿。”
“还是说一下吧,我可不想死在不知是谁的手里。”
“肃霜。”
“巧了,你跟我密室里那鞋的主人名字一样。”
“那还真是巧了。”肃霜微微一笑,的目光向下看去,最后停留在自己的脚上。
“巧得很,七月流火,九月肃霜。咱俩这名字还出于同一首诗呢,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以后就叫我流火吧。”
“算了吧,狗皇帝叫了那么多年了,早就顺口了,不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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