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了自己原来并不是暖瓶精后,段泙觉得自己好像提高不止一个阶层,尽管眼下自己已经恢复了实体,但总算是了结了自己一桩心愿。
谁知他刚一抬头,就和站在窗外的阙钱来了个眼对眼。
结果两人都是一脸尴尬,阙钱后知后觉委屈自闭,段泙揣揣不安生怕掉马。
最后还是阙钱叹了口气,一把推开了玻璃门,温迪医生看到他推门而入,头上的小耳朵灵活地动了动,便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憨厚离场。
段泙抬起头看着面前只穿着单件衬衣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口。
看这架势,阙钱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精怪,自己还骗他叫自己祖宗。
完了完了,一下子讹恼了神造总裁,这下怕不是以后要打一辈子白工吧?
想到这里,段泙又看了一眼阙钱的脸色,发现他整张脸黑得不像话后,更是心如死灰。
这下是真寄了,看来不仅是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搭进去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自己主动点,兴许还能六个遗言。
“抱歉我骗了你。”
“为什么救我?”
两人同时张嘴,说完后空气一顿沉默。
“那啥...你先说。”
段泙看着阙钱犹如裹脚布的脸,心想阙钱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先顺着他来比较好。
“我问你,为什么救我。”
段泙一愣,没想到他会又问一遍同样的问题。
但事已至此,他只是轻轻笑一笑,语气淡然地不能再淡然:
“我不过是救了你的命——难道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谁知道阙钱一听,一下子噤住了声,似乎是在等段泙接下来的解释: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大一号总裁,折在东郊那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过于可惜,再说了你要是活着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抱紧你的大腿混吃混喝一辈子,但很显然我欺骗了你,这下后半辈子还是重新回归社畜了。”
段泙说完这一大堆,阙钱眼角一抽,精炼总结道:
“所以你救我,就只是图我的钱?”
段泙一愣,觉得这并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全部意思,但阙钱这么概括,一时半会儿,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异常合理。
就是不知道为啥,他心里老堵得慌。
他思考的时候一言不发,阙钱权当他默认,握紧了拳头,沉声说道: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很快,我就准备辞职了。”
段泙本来还有一瞬间的失落,谁知阙钱此话一出口,他立马惊得从床上蹦起来:
“你怎么突然就要辞职了?!今天上午不是干得好好的吗?说话啊阙钱,你不会还是裸辞吧?”
他还没有享受过跟在总裁身边肆意放浪的生活,还没有体验灯红酒绿的泳池派对,还甚至就连一栋像样的别墅都没有见识过。
本来以为自己是先苦后甜,先预付车票再上车,感情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现在人财两空,陪了夫人又折兵。
就纯纯是命苦呗。
想到这里,段泙只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伤心处也不必如此强撑。
殊不知他现在在阙钱的眼里却愣是显得十分可爱,阙钱甚至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是不是有些过了。
不过段泙的反应属实好笑,他估计是忘记了自己上一份工作是总裁,这一份工作铁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不工作他也不会怎么样,原先那些存款的利息都够他足足生活个大半辈子,多段泙一张嘴压根就不是什么事儿。
“不过你放心,你的开销我还是——”
阙钱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段泙突然捞过床头被子,将整个人都团进了被子中。
他刚想说话,就听见被子里传出一阵闷闷声:
“走走走,看见你就烦,快走快走。”
只见那团被子再一次动了动,就像一整团棉花球。
阙钱无奈笑笑,没想到段泙这般孩子气,自己这么一挑逗,直接把人逗进被子里了。
算了,还是给他点时间缓缓吧。
“还有一件事,阙钱——”
阙钱刚要帮段泙带上门,就被他一声喊住。
于是他回过头看,正好看见那团子翘出一个小角,远看就像是漏了馅儿的汤圆。
“下次别抽烟了,味道怪呛的。”
阙钱一愣,随机轻轻笑,果断掏出了兜里放着烟,头而不回地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结果把门一管,陆荆就靠在他对面的墙上,蛇瞳里是幽幽寒光:
“聊聊?”
陆荆和阙钱并肩站在楼顶,在陆荆的帮助下,阙钱成功体验了一把飞升的感觉。
看着脚下泛着余光的法阵,阙钱好不容易劝退了脑中的眩晕感,刚上前一步,就看到了置身在夕阳中的发小。
“半妖血统,你想怎么处理?”
陆荆直坐在天台的栏杆上,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坐法只要稍微一失去平衡就会被摔成肉泥,而对于陆荆来说,这简直如履平地。
“还有,要我说,你就应该早点从你那个乌烟瘴有的破家族里脱身出来,他们一堆吸血蜱虫,你越拖下去,这事儿就越难办。”
阙钱双肘支撑着栏杆,缓缓开口道:
“你以为我没在准备?神造开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了走下坡路的趋势,只不过这么大一烂摊子,你指望天上掉下来接盘侠呢?”
“至于半妖血统...我已经决定好了。”
陆荆没说话,只是递给了阙钱一根烟。
谁料阙钱接过烟,下一秒,这支烟就进了垃圾桶。
“转性了你?连烟都不抽了。”
陆荆没好气吱一声,却猛地想起来了刚刚提阙钱挡攻击的小暖瓶。
“啧,真看不出你还有妻管严的成分,现在想想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跟你这样的怂货做好哥们...”
但讲真,他压根没想到自己哥们还有铁树开花的一天。
“真要是妻管严就好了。”
阙钱又叹了一口气:
“这小东西见我第一眼就想当我祖宗,你觉得哪能这么快就把人追到手啊?”
说罢,又径直推开陆荆,往天台楼梯口门走去。
陆荆一挑眉,他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陪好哥们谈心,谁料好哥们儿见色忘义,将他的真情糟蹋得比草都贱:
“你去干吗?”
“去看看我们家祖宗醒了没有。”
谁知道阙钱一脚踏进玻璃门,就被温迪推搡着坐在了段泙床边。
段泙一见阙钱坐在自己身边,瞬间赌气般地往床里面挪了挪,这下他离那条橙黄色的柔软尾巴更近了。
在毛茸茸触感的驱使下,他终于没忍住摸了一下温迪医生的尾巴。
结果换来了金渐层大猫猫更加柔软的肉垫攻击。
“不要摸尾巴嗷,实在不行,肉垫给你摸。”
说罢,便把掌心伸开,一个粉红色的肉垫瞬间出现在段泙眼前。
段泙心里瞬间遭受到一万点可爱暴击,惹得阙钱都像伸手去摸摸那条斑斓的尾巴。
然而就当他真的那么做了以后,换来的却是森林之王一声怒吼。
阙钱咯噔一声咽下口水,段泙一个没忍住,拍着阙钱的背哈哈大笑。
这一番闹剧结束后,温迪医生便递给了阙钱一张检测表单。
阙钱扫了一眼身份栏,半妖两个字无疑刺痛了他的双眼。
“阙总是吧?你的受伤情况和注意事项都在纸上了,您自己看吧。”
说罢,便转向一边的段泙,将那张体检单轻轻递到他手上:
“恢复得不错哦,另外我们检测到你的等级应该提升到了D级,天赋异禀哇。”
被他这么一说,段泙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倒有些小骄傲地抬起了头。
结果温迪下一句话就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不过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们俩的灵魂,貌似在法阵的影响下产生了一种融合...”
面对着两人一脸茫然,温迪只好开口解释道:
“准确来说,你俩现在的状态应该是被绑定在了一起,原先邪教在那一处布置的阵法催化了阙总体内的半妖血统,加上清心瓶自身特有的属性,导致你俩暂时产生了某种灵魂融合。”
段泙看着这老虎医生毛茸茸的大尾巴,明明是那么威风一只老虎,却活像一只东北金渐层。
“灵魂融合?”
“是的,灵魂融合很难解除,一般一带就是一辈子;但是像你们这样莫名其妙自己结合在一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罢,他又转过身子,从另一边的桌子上拿过清心瓶,小心翼翼地把它送到了段泙手上:
“不过目前看来,这种融合暂时没有什么坏处,甚至还帮助你修复好了原先瓶身上的一些裂痕,况且你这次对战中突破了自身的等级,这个契约在未来也有可能转化为某种增幅力量用的东西——特别是现在还可以帮忙压制阙总体内躁动的半妖血统。”
温迪医生说完,又用毛茸茸的爪子指了指阙钱检测单上的“半妖”二字。
“总之就是,你俩现在被暂时绑定在了一起,但是清心瓶自身的压制能力也是有临界值的,如果不想彻底觉醒成为妖,只能往灵境山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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