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唯我独尊。”鬼谷已是温客行执掌,除了阿湘这个贴身侍女,任何人三尺之内不得近身,温客行号称温大善人,前些日子入了人间,品了佳酿享了清福,也尝了风花雪月,人间与鬼谷其实不遑多让,只不过有光罢了,阿湘给温客行仔仔细细的束着发,将那白玉簪子轻轻簪上,收拾好温客行的衣物准备离开,既然主人没吩咐那就去找自己的曹大哥好了,反正主人也知道自己对清风剑派曹蔚宁有意思,也说过自己大婚之时有三条街的嫁妆,想到这阿湘忍不住嘴角上扬,“阿湘。”“主人。”阿湘随便就坐下了,找曹大哥看来是没希望了,温客行瞥了一眼没大没小的阿湘,也就随她去了,“阿湘给你个两全其美的事干不干?”“主人,什么两全其美的事啊?我能去找曹大哥了?”一听到曹蔚宁就两眼放光,温客行决定忽略这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天窗首领周子舒,也是四季山庄的庄主,你在清风剑派打听一下。”“周子舒,不就是那天在酒馆吃饭的嘛……”阿湘越来越看不懂了,在外生杀予夺的主人,如今还要偷偷摸摸打听男人,“主人,不是阿湘说你,鬼谷早就不参与江湖之事多年,天窗又立于朝堂,八杆子打不着的,你打听他干嘛呀,就因为他蝴蝶骨好看?”,“连我说得话都不听了吗?让你去找你的曹大哥,然后,顺便打听。”阿湘不想说什么,她觉得现在的主人跟个小媳妇一样,算了还是找曹大哥好了,反正也是顺便打听,“周子舒你真的是世人口中遗世独立的周大人ma?”温客行看着沏好的茶,手指摩擦着茶杯,看来这次比琉璃甲之事还要有意思啊,周子舒你到底,是个什么的样的人呢……
前几日让查的人,如今也有了几点消息,除了知道酒馆那人叫温客行再无其他,韩英如实上报,周子舒坐在堂内与韩英一起用晚膳,听着手下人带来的这些消息,可能就是个富家公子带着婢女吧,不知为何,周子舒觉得温客行毫无危险,“布置的怎么样了?”“全部妥当。”周子舒看着静如纸张的汤,用筷子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汤面瞬间被挑破激起层层涟漪,“动手。”
江南是个养在水里的城,处处可见的廊桥纵横交错的立在河面之上,镇子里的人喜欢在河里放花灯来祈求幸福,节度使府上空的飘着的孔明灯更是给镇子添了一笔暖色,长街里的欢声笑语跟这孔明灯一样,点亮了大江南北,同时盖住了夜幕中即将行动的天窗,百姓纷纷双手合十朝着空中愈飘愈远的孔明灯为自己祈福,许下的期盼随着灯火慢慢飞离人间,也带走了节度使府中最后一缕亡魂。
周子舒在节度使的书房中,翻看着架上的卷宗和奏折,善后的事已经吩咐下去,搜寻一圈下来,全是杂七杂八的没用消息,并没有找到王爷要的,莫非,有什么暗格?周子舒一边想着一边重新翻找,敲着墙壁开始一寸一寸的听,果然,架子上一处传出的声响不对,周子舒抬手运功一掌破开格门,里面躺着几封密函,周子舒挨个看上面都写着些什么人,李大人……上官大人……宋大人……周……我爹?周子舒的父亲是病死的,还是老王爷亲自发的丧,但父亲除了教自己和晋王书本学识以外,一生淡泊名利,这信怎么会寄给父亲?周子舒借着光读着信的内容,烛火摇曳跟周子舒的心一样动荡不安。
“周老先生早年从高人手中幸得一处宝库钥匙,也就是二十年前琉璃甲的钥匙,但周老先生对此并不知晓,想着赠予自己的至交好友,四季山庄庄主秦怀章,到了四季山庄,瞧了小子舒,还见到了刚喜结连理的龙渊阁阁主龙雀,三人把酒言欢共话桑麻,谁知刚回王府就被召见了,老王爷开门见山的问宝库钥匙的下落,那时的武库还是前朝帝王留下的宝藏,周老先生看着老王爷的表情就明白宝库中有什么了,能让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失了分寸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本想着打消王爷执念的周老先生,终究被老王爷以策反之罪处死,老王爷半生都在寻找的东西,甚至不惜到鬼市那种地方去打听,怎么可能凭一面之词就放弃,周老先生就这样冤死在刽子手的刀口之下。”说书先生讲完,众人面面相觑,先生叹了口气说道,“人心即鬼域,执念这种东西放不下的。”这信便是告诫周老先生,伴君如伴虎,周子舒看着信的内容难以置信,赶忙去翻下一封,下一封便是节度使以此事参奏圣上,父亲与自己一生效忠之人竟因为父亲想要说服老王爷不要执着这缥缈虚无之物而处死他,周子舒全身突然涣散了,坐在蒲团上脑子一片空白,七窍三秋钉前来催命,疼痛让周子舒凝住眉头,凝住自己的心神,勉强拉回自己的周子舒一颗心如同沉了海底,“庄主,处理好了。”韩英进门看到仿佛丢了心爱之物找不得的庄主,连忙把周子舒扶起来,“庄主,您怎么了,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周子舒目中无神的把那两封信拍在韩英胸膛上,手瞬间泄了劲,无力的垂在身侧,僵硬的走出书房,鲜血顺着嘴角滴落瓦砖之上,韩英匆忙扫过信的内容,转头想去安慰庄主,可周子舒只留个背影,人早已运着轻功落进无边黑夜之中,不知去向,周子舒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随便进了一家还未打烊的酒馆,小二笑嘻嘻的迎上来,知道这是个打算借酒消愁的公子,买卖来了,“公子打算喝点什么?”“两坛酒”周子舒将银子甩在小二身上,想着刚才信中所说,失神的站在原地等着小二送来酒酿,馆子里只有周子舒一个买醉之人,小二的酒上的很快,周子舒提着两坛酒,发力飞上酒馆的屋顶,今日的明月还是如往常一样高高挂起,清明如斯,空中廖星伴其左右,如此星辰如此夜,却无人能懂,周子舒将自己灌了个满醉,整个江南万籁俱寂,市井上微亮的灯火也在一点一点的熄灭,周子舒觉得今晚睡在这瓦房之上都不为过,手中这酒也见了底,“公子好雅兴。”周子舒知道身边来了人,但也懒得抬头去看是谁了,“公子为何所困,竟喝得如此烂醉?”“要么喝酒要么闭嘴。”“可是公子,小可并未买酒,要不公子可怜则个?”周子舒举起一坛,那人顺势勾起,饮了一口,“好酒好酒,如此佳酿怎不解公子心中所愁?”见周子舒没有回话,又说道,“世间万物皆都转瞬而逝,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公子想明心中之事,大可放手一搏,积郁成荫,不如查个明白来得痛快。”微风略过周子舒的脸,夹杂着那人说给他听的话,放手一搏……目光瞬间清明,周子舒抬头寻着点醒自己的人,将坛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还真不如查个明白来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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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