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入了深秋的庆国,夜里的晚风带着丝丝的凉意。使团队伍行进了一天一日,需要休息,使团便随便找了个郊外树林,架起了炉灶开始生活做饭。
杜霂年听见外面的动静大了,小心翼翼的掀开轿帘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在关注自己的行踪才悄然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
杜霂年快步漫步到了距离车队不远的小树林里,四下无人,杜霂年才敢放松心态,无所顾忌的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啊!终于舒服了!”
杜霂年总算觉得舒坦了些,真是的,这个世子过得果真是无比的……窝囊。
杜霂年闲下来时翻了翻装衣服的箱子才发现这位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的世子云缙,偌大的队伍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箱子里装的是他的衣物和配饰,打开箱子一看不出所料的黑白灰配色,杜霂年还以为自己是打开了殡仪馆的服装箱呢。
再上手前去翻翻,果然,都是些普通且一般的布料和试样,看来这位可怜的世子殿下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可能就是在自己身上现在这一件云织暗纹的白色长袍了,拿得出手的配饰也就只有那一件正系在腰上的,能代表云缙领国身份的玉佩了。
堂堂一个世子,怎么就能过的……如此的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领国没饭吃呢。
不行,自己都来了怎么能让自己过得这么磕碜,自己得做点什么改变一下现状,嗯,没错就是。
杜霂年在原地踱步,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白衣在擦黑的夜色中是多么的显眼。原本就是杜霂年随身侍卫的沈曦旸,一转眼就发现原本应该在马车里的世子凭空消失,吓了一大跳。碍于身份又不敢声张,只好悄声自己前去寻找。
刚走到小树林里,就看见一身显眼白衣的世子站在树下张开双臂大吼了一声,末了还在原地开始转圈踱步。
“世子怕不是魔怔了。”沈曦旸这么想道。
“该怎么办呢?”杜霂年蹲在石头上开始思考,自己一个不受宠的世子一无权势二无身份的,要怎么办呢~
经商?怕不是要被长阳郡主给嫩死。
贩盐?这次长阳郡主想动手都轮不到,自己得遭皇帝嫩死。
要不抱宣和的大腿大佬求带?这怕不是直接被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直接拖出去砍头。
真是,什么都做不了!烦死了!
微风吹过,杜霂年被风沙迷了眼睛,杜霂年大骂一句:“淦!”
杜霂年急忙的去揉眼睛,真是人倒霉了连沙子都欺负我!
原本还在一边试探的沈曦旸看见杜霂年蹲在地上揉眼睛,一时间也顾不得世子的面子,直接就走到了杜霂年身边,一手把杜霂年给拽起来,“世子别难过,忍忍就过去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蛤???杜霂年一脸黑人问号,我就是沙子迷了眼睛,哪里有泪要弹了。
“我……”杜霂年下意识的想要挣扎辩解,直接被沈曦旸堵住话头:“世子,属下知道世子的处境艰难,属下都懂,属下永远会守护世子殿下的,世子别难过了。”
说着,沈曦旸就用衣袖帮杜霂年擦着眼泪。
杜霂年:蛤???你懂?你懂锤子你懂???都快把爷气笑了!
杜霂年:哥?哥?你别揉了!再揉我他喵的眼睛直接瞎掉!哥!放过我!
最终在一番僵持之下,还是杜霂年现行选择了放弃,还强行憋出了几滴热泪出来,好让干擦眼睛的沈曦旸有泪水可擦。
杜霂年:哥,你是哥,现在满意了吗?可以放过我了吗?
十分满意杜霂年此刻楚楚可怜的状态的沈曦旸,放开了对杜霂年的钳制。杜霂年松了口气准备说几句话找补一下自己已经散落一地的自尊,可杜霂年这找补的话在肚子里还没准备好措辞呢,沈哥,对,诶,你沈曦旸从此以后就是我杜霂年的哥,沈曦旸扑通一下单膝跪地,直接把还没从悲伤情绪里缓过来的杜霂年吓了个好歹。
杜霂年:你是真牛啊,沈哥,真牛!你这是想把小弟我给吓死啊!
哪怕杜霂年心里吐槽的声音都可组成满屏的弹幕发射,但是杜霂年多年良好的演技还是让他面对此情此景,还能够形象的演出世子云缙此刻的怯懦与悲伤。
“你这是何必?”杜霂年顺带还啜泣了几声,话语中带着哭腔。
“世子,属下自知别无他用。可属下愿意此生都为世子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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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