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自从有了王一博就再也不坐警局的那辆老爷车了。

坐摩托车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王一博的车速，不再和之前一样坐过一次，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怕是不怕了，但上车后抱着王一博的腰也成了一种自然行为。

“战哥，抱紧点。”王一博的手搭在肖战的手腕处用力往前一拉，让身后之人与自己贴得严丝合缝。

“行了，快走吧。”

王一博虽然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眼睛里满满的笑意根本无法掩饰。

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肖战总会想，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两人的关系，但是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让彼此想太多，也不会在一方决定离开时太受伤。偶尔的肢体接触就算是给王一博的慰藉，也算是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吧。

很快，王一博的车停在卓伟家楼下。

卓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虽然家境一般，但听他的母亲说，他是个很孝顺的孩子，经常会给母亲买一些补品回来，有时间也会陪她一起去逛街喝茶。

王一博坐在一位老妇人面前，尽量放柔声音问：“卓伟有没有很聊得来的朋友？或者有没有带朋友回来过？”

“他从来都不带朋友回家的，我也不会太过问他的私事，毕竟他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生活圈。”卓伟的母亲边抹着眼泪边哽咽着回答王一博的问题。

肖战趁这个时候，转悠着搜查了一下卓伟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那您知道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家卓伟很乖很听话的，怎会得罪什么人，而且我也没有听他说起过。”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王一博决定放弃，对卓妈妈安慰了几句便起身走到肖战身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

走出卓伟的家，王一博才开口道：“在母亲的眼里卓伟是个听话乖顺的好孩子，从来不和人结怨，更不会吸食毒品。所以，母亲从来不用担心他，更不会过问他的私生活，甚至都不会问他都和什么人来往。”

“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没有朋友。”看着王一博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神情，肖战试探性地问道：“你也是十几岁的少年，你应该也有朋友吧，平时怎么都不见你和别人来往？”

王一博似乎不想在此时跟肖战聊这个话题，于是没有回答他，直接走到了摩托车跟前。

见王一博有些不开心，肖战意识到自己或许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只好走到他跟前歪着头哄道：“怎么不高兴了？那就当我没问，别这个样子，笑一笑，嗯？”

其实王一博并没有怪他的意思，那都是自己的问题。不过肖战愿意这样哄他，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逗他的好机会。

“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帅了，给哥笑一个！”

王一博依然冷着脸不看他，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狗崽崽？”

听到肖战这样叫他，王一博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看见肖战竟然对他做起了鬼脸。为了哄他开心，肖战竟然愿意抛弃形象，也算是用心了。

王一博不知怎的，竟然红了眼眶，看着眼前这只又丑又可爱的兔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哎哎，王一博，你怎么……就哭了呢？”肖战有点不知所措。

王一博不管附近会不会有人经过，会不会有人看见，一把就把肖战搂进了怀里。

肖战也没有推开他，只是极其温柔地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说，我来替你分担，好吗？”

王一博抱得更用力了。

直到肖战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王一博才有些不舍地放开他。

肖战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接通了电话：“喂，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好，我们马上过去。”

三两句挂断电话，肖战对王一博道：“久儿他们查到了卓伟打工的地方，是一家名品服装店，就在美源街附近。难怪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名牌，而且还挺有品味。”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嗯。”

肖战接过王一博递过来的头盔，在王一博还没来得及戴上头盔之前，捏了把他脸上的奶膘，哼哼道：“狗崽崽！”

等肖战他们来到卓伟工作的那家服装店，久儿和汪卓成还没有离开，久儿跟肖战大概说了一下卓伟的情况，肖战不禁有些惊讶。

看来，卓伟的死亡原因从现在起又多了一种可能。

“你好，我是晏城警局的，我叫肖战，有些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肖战走到服务台对店主亮明了身份，接着说道：“卓伟是你店里的员工吧？”

店主答道：“是的，他是我们店里名品服装的导购员，因为长得还不错，工作又勤奋，所以客户都挺喜欢他的。”

肖战看着他问：“他被杀害了，你知道吗？”

店主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略显惋惜：“知道，我看了新闻。”

“那你知道他平时跟什么人来往密切吗？或者，你知不知道他和什么人吵过架结过怨之类的？”

“这个我倒不清楚，没见他有朋友来店里找过他，也没听他提起和谁结过怨。”

“那你知道他喜欢同性吗？”

见店主一脸吃惊的样子，想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这个属于私事，我们就更加不清楚了。平时跟他都是聊一些工作上的事，员工的私生活我从来不过问的。”店主顿了顿，像是想起了点什么，连忙说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有个客户经常来我这挑衣服，几乎都是卓伟接待的，至于他们什么关系我不能确定，只是看上去好像挺聊得来的。”

肖战又问：“你知道那个客户叫什么吗？”

“请稍等，我这里有登记会员客户的资料，我帮你找找。”店主说着在吧台抽屉里翻了翻，随后拿出一本记事本：“找到了，他叫Ban，中文名没填，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可以给我看看吗？”肖战看了一眼记事本上记录的客户信息，礼貌地问。

“可以。”店主将登记顾客资料的本子递给肖战。

肖战只看了一下记录那个叫Ban的男人的那一行，接着就把本子还给了店主。又像想到了什么，肖战问道：“你有没有登记过卓伟的个人信息？有他家的住址吗？”

“有，员工的资料入职前，我们都会登记的。”店主翻开另一个本子，递给肖战：“在这里。”

王一博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低声道：“是和他母亲住的那个地址。”

走出服装店，肖战示意先回局里，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众人回到警局，都聚集在小型会议室里。

“都来说说你们对这件案子的看法。”肖战坐在主位，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

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什么头绪，王一博第一个开口：“通过卓伟母亲和服装店老板的描述，卓伟为人处世非常谨慎小心，为了掩盖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他从不带朋友回家或者相约在工作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有恋爱性质的朋友，那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固定的居所。”

洛阳随之开口：“目前只有一个目击证人看见过一辆白色轿车停在巷口，但没有车牌也看不清车主是男是女，这要从哪查起？全晏城的白色桑塔纳轿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无异于大海捞针。”

渊久儿接嘴道：“起码知道是白色桑塔纳，这也算是有点线索了吧。”

汪卓成提出疑义：“我们不能肯定凶手会不会在作了案之后，把白色喷成别的颜色，或者车子本身不是白色，而是作案之前把车喷成了白色。”

渊久儿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查不到凶手为什么要杀了卓伟，既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更无怨无仇，难不成是为了情？”

肖战手指一顿，抬头时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并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他拍了拍手，继续说道：“既然现在唯一的线索是白色桑塔纳，大家就开始行动吧，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把他给我捞上来！”

都说劳逸要结合，为了放松一下连日来紧张的工作状态，肖战提议去球场来次男女混合球赛，却不想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不过闷热的空气却变得清凉了不少。

“下这么大的雨，真是扫兴！”

肖无愿看了一眼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渊久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哥，既然打不成球了，不如我们去酒吧坐会，有新同事加入，你这个队长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听肖无愿这么说，大家不禁纷纷起哄，表示一定要让队长来一次大出血不可。

肖战忍不住举起桌上的文件夹敲了一下肖无愿的脑袋，笑道：“你个臭小子，联合外人来欺负你哥是吧？”

肖无愿溜了溜舌头，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一旁的渊久儿。

“好吧，不就是请客吗？我今天豁出去了，还等什么，出发吧！”

“好勒！”

既然是去酒吧，自然就是冲着喝酒去的，那就不能开车了。王一博将心爱的摩托车锁进警局的院子里，和大家一起打车去酒吧。

“今天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情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仅此一次。”

肖队长都发话了，谁还会跟他客气，汪卓成和云卿提来四打啤酒，渊久儿和洛阳则点了一堆吃的。看着一张八人桌上几乎要放不下的酒食，肖无愿有些惭愧地看了一眼肖战。

“哥，我错了。”

肖战白了他一眼，笑道：“现在才知道错，晚了！等以后再跟你算账！”

肖战虽然说着绝不轻饶的话，可眼里满满的都是宠爱的笑意。

“砰砰砰”啤酒一瓶瓶地被打开，大伙人手一瓶地高高举起：“来来，为了欢迎你们几个新加入的成员，大家干杯！”

“哥，你不会喝酒，少喝点。”肖无愿关心道。

肖战随意摆了摆手：“没事，一瓶还不至于喝醉。“

话虽这么说，可明明只喝了几口，肖战的脸颊已经有了一丝红晕，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更是显得迷人。

王一博看着他的侧颜久久移不开视线，好在这种场合下，谁都不会在意他们。就他们俩平时给大伙打的预防针，已经足够抵御这种视觉冲击了，再说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目标，才没空去管他们是要亲还是要抱。

肖无愿跟渊久儿挨得很近，几乎是肩碰着肩：“看不出来，你胃口这么好。”

渊久儿边啃着一只炸鸡腿，边含糊不清地回答：“你是在说我能吃吗？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难得有人请客，怎么能白费呢？这可是老大的心意。”

肖无愿见渊久儿又吃炸鸡又吃薯条的，连忙将酒瓶递给她道：“能吃是福，饿了就多吃点，不过你慢点吃，别噎着。”

“谢谢。”渊久儿接过酒瓶喝了一口，抹了一下嘴巴，笑道：“真没想到，你竟是肖队的弟弟，不过你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弟，我是他们家领养来的，不过大哥一直都很疼我，我们的感情比亲的还要亲。”肖无愿与人谈及自己的身世一点都不避讳，反倒觉得能成为肖战的弟弟是值得骄傲炫耀之事。

渊久儿愣了一下，看着他缓缓勾起嘴角：“嗯，看得出来。”

正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时，洛阳和云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舞池，跟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摇摆起身子。而汪卓成则一个人坐在沙发的一头，边喝着手中的酒边看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客人。

没过多久，只见洛阳和云卿一前一后有些愤愤然地往回走，汪卓成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呀，刚才在舞池里被人调戏了！”云卿说完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还笑！真是……没想到这里是个gay吧，我说无愿，你怎么带我们来这里啊？”

肖无愿无辜地眨眨眼：“不关我的事啊，我事先也不知道这里是gay吧，我也是听朋友说这里不错，才提议来这里的。”

肖战挑挑眉意味深长地问：“朋友？哪个朋友？不会是喜欢你，想让你跟他来这里吧？”

“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吧……”肖无愿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抬头看见渊久儿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喜欢女人的。”

“你们快看那边。”就在他们还在逗趣肖无愿的时候，王一博突然指着吧台前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帅哥，那人似乎也被人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