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贺峻霖已经回到了清水镇，像往常一样思考着中午的饭菜。

“我……”

“如果实在不方便就算了，只是为了你弟弟考虑，还是希望和您正面聊一聊。”

贺峻霖想了一会儿，手机在订票的画面上停留了很久。付完钱的那一刻贺峻霖感到很心疼，几千块钱就怎么没了，贺峻霖叹了口气，去房间收拾了东西，顺便和马嘉祺请了个假。

第一次来到机场，贺峻霖未免有些紧张，左顾右盼生怕错过飞机，在一顿手忙脚乱后成功等上了飞机。

第一次坐飞机让贺峻霖感到很奇妙，感觉自己在离清水镇越来越远，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是期待，也会害怕。

待在沼泽久了的很难再爬出来吧，就算挣扎出来了，身上也满是洗不干净的泥泞。

北京很大，很漂亮，不愧是首都，和清水镇那种小镇就是不一样，这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穿戴整齐，好的气质和修养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一身知识的味道。

还在贺峻霖不是路痴，顺着地图来到了刘耀文的学校，顺利地找到刘耀文的班主任。

“你就是刘耀文哥哥吧。”班主任起身笑着面对他，“你坐这吧。”

“您长的很好看唉，刘耀文和您真的是亲兄弟。”

“找您来还是有很重要的事和您聊聊，你看看这个图。”班主任递给贺峻霖一张刘耀文的成绩图，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刘耀文每一次的成绩排名，小到每一次周测，做成了一个折线图。

刚开始的刘耀文成绩一直很平，次次都是年级第一，可最近几天逐渐下滑，趋势让人担心。

“刘耀文这个孩子学校一直都很好，人也特别懂事，老师们都挺喜欢他的。但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课总是犯困睡觉，导致成绩下滑。”

“我们在想孩子会不会每天熬夜学习太累了还是什么。”班主任尽量说的比较委婉。

“好的好的老师，我回去说说他。”

“还有就是，有人举报刘耀文和宋亚轩早恋。”

宋亚轩看着手中的数学题，沉思了好久，门突然被敲响了，宋亚轩以为是刘耀文，起身来开门。看到贺峻霖的那一刻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是眼睛，有些激动地抱住对方，贺峻霖看见他也是很高兴，好久都没见了还是有点想念的。

“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了吗？”

“不是，我是说，你敢出来了？！”

宋亚轩有点合不拢嘴，不仅仅是因为看见贺峻霖的高兴，还有能见到贺峻霖从清水镇出来的惊讶。

贺峻霖摇摇头，说：“其实还是不敢的，这一次后我应该不会再出来了。”

这里不适合我，什么样的人该回什么地方去。

“你要相信，你会出来的。”

其实这句话宋亚轩说过很多遍，但他从来没实现过。宋亚轩希望将他拉出来，他却从未伸出过手。

“刘耀文呢？我找他。”

“他早出去了，还没回来呢。”一说到刘耀文，宋亚轩就表现地有点不自然，一副我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表情。

“怎么了，怎么一提刘耀文就变了个样？”

“没什么啊。”

“宋亚轩，你告诉我，你不会喜欢刘耀文吧？”贺峻霖突然很严肃地凑到宋亚轩面前问他。

“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和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地要命。”

贺峻霖假装松了一口气，嘴上说着终于可以给刘耀文的班主任一个交代了。宋亚轩好奇地凑过来，问他怎么了？

“唉，就是他班主任怀疑你和他谈恋爱了。”

“我和鬼谈恋爱都不和他谈。”

“那你们两是不是吵架了！”

“是……唉，你套我话！”宋亚轩气的打了一下贺峻霖，转身回了房间。

贺峻霖笑着关上了门，环顾着周围，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感叹着果然没有他不行。

刘耀文回来地很晚，一进房间就看见贺峻霖，心中有些激动地扑向贺峻霖，却被贺峻霖一把推开。

“哥……”刘耀文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躺倒他哥的腿上。“你不爱我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贺峻霖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严肃。

“别和我耍花招，宋亚轩都和我招了。”

刘耀文立马弹了起来，气愤地指责宋亚轩的不仁义，转头看见他哥被黑暗笼罩的脸，又心虚起来。

“哥，这个事吧，我就是心疼你，才想着出去打工，就想替你分担一点嘛。”

贺峻霖心想，我这个傻弟弟，怎么这么好骗，一下就套出话来了。

贺峻霖抱住刘耀文久久没有说话，让刘耀文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安静地趴在贺峻霖怀里。

“耀文，听我说，你还在上学，哥养你，你别去打工了。”

“哥，我也可以帮忙，我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刘耀文的声音有些急了，音量也提高了。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你什么都不要管！”贺峻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几乎吼了出来。

有时候他觉得很累，他总是待在那个看不见光亮的小房间里累地喘不过气，他也不敢停，不敢结束这一切，是因为刘耀文。

他承担起了家里面的一切责任，明明年纪不大就已经养起了弟弟。

为了刘耀文，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其实这些事刘耀文看得明明白白，他的哥哥，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哥哥总是笑着为他铺好前进的路，却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脏兮兮的，满眼的疲倦。

“哥…对不起我…”刘耀文看着眼眶通红的贺峻霖有些心疼。

“刘耀文！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逃离那个鬼地方！你要逃出去你知道吗！”贺峻霖气的有些发抖。“好好学习，然后逃出去，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贺峻霖快速抹掉了眼泪，抬头望着长大了的弟弟，手轻轻抚摸着刘耀文的脸，说：“阿文，你长大了，懂事了，但是钱这个事你不要管，好好学习知道吗。”

“哥哥……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拉着弟弟稚嫩的小手，小贺峻霖看向贺文树离开的方向，他知道贺文树不会再回来了，只能骗小刘耀文说爸爸只是去工作给他们买糖了。

“真的吗…”

“真的。”

后来的贺峻霖总是会趁着放学偷偷跑去学校附近的饭店帮忙，赚一点点钱去买糖，装作是贺文树给的糖。

“你看，爸爸给你带糖了。”

小刘耀文开心地接下糖，也接受了这个善意谎言。

“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爸爸。”

“爸爸忙着呢，我去就行了。”

直到刘耀文偷偷跟着他，才发现一切都是贺峻霖精心安排的美好的故事。

小刘耀文明白贺文树不会再回来了，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待在家里面等着贺峻霖回来。

“哥哥，我不吃糖了，爸爸说吃糖会蛀牙的。”

两个兄弟心知肚明，多年来谁都没再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