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过头去,那新嫁娘正直挺挺的站在她的身后,面部大半埋在黑发里,只有那雪亮的双眸催命般死死的盯着星回。
星回心中大惊,头皮阵阵酥麻,吓得魂都要飞了。
难道她是想找替死鬼,替她到冥府报道吗?
她自知避无可避,说话也不过脑子,哆哆嗦嗦,随便就吐露出一串话。
“谢谢你的喜服,不过我有心上人了,对不起,帮不了你。啊~”
她最后大叫一声,赶忙将这烫手的山芋抛了出去,将那红盖头抛回新嫁娘的头上,她则踉踉跄跄摔倒在地上。
星回刚一摔倒在地上,那红盖头也同星回一同掉在地上,只是盖头下还包裹了一颗人头。
人头的正脸正正好好摔在星回的眼皮子底下,给她来了一个怼脸杀。
星回手脚并用本能的将屁股向后蹭了蹭,心道:这是结婚用的红盖头吗?这特么分明是血滴子呀,幸亏刚刚摘的快,要不现在倒头的岂不是...。
星回喘着粗气,不自觉的又将视线瞟向那红盖头。
那新嫁娘的正脸正好对上星回的眼睛,星回这才看清这女子的容貌,这...这长脸,这长脸星回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她自己的脸啊。
星回胆寒发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脸上仅剩的血色,也退得一干二净。
“妈呀,别吓我了好不好。”
星回哭丧着脸,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摸索着路面打算爬出这是非之地,其实她也不想爬,只是双腿真真吓得脱力无法支持身体。
然而新嫁娘的人头仿佛并没有因为身首分离而感到任何不适,此时的面容跟星回严肃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新嫁娘红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救~白泽~”
“救白泽?”星回以为自己听错了。稍稍放缓了爬行的速度,再次确认,她说的就是“救白泽。”
星回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掉头爬了回去,睁大了眼睛双目直视新嫁娘的眼睛。
“救白泽什么?你在说什么?白大哥怎么了?”
新嫁娘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连同她的头颅内仿佛有东西在蠕动,顷刻间万千彩蝶破体而出,彩蝶振翅高飞,飞向海面的残阳,只留下那身穿喜服的森森白骨,还趴在星回的脚下。
彩蝶向阳而飞,所到之处,如风卷残云般,掀起海面上的彩蝶一起飞舞,如果要是少数彩蝶翩翩起舞,那自然是美丽漂亮的景象,但如果要是成灾难型的彩蝶一起飞舞,将那仅剩的残阳遮挡的密不透风,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然而彩蝶飞走后,原有的夕阳景象全无,海面上浮起的竟然是大把大把的白骨,顺着海浪不停的冲向海面。
星回本能的咽了咽口水,真真见识到了什么是尸(海)骸遍野。
这些尸体,有些已经成了白骨,有些正在成为白骨,而有些如活死人般堆积在海面,一点一点被海浪拍打着。
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害怕了,她现在唯一心念的就是刚刚那新嫁娘的话。
“救白泽?”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呀,星回搞不懂。急的直跺脚。
她的话没说完,那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星回单膝跪在沙滩之上,将吓得哆嗦的双手紧紧的攥了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强忍镇定俯下身体观看尸体。
星回打量了一番,发现新嫁娘的一只手是伏在胸前的,为什么要伏在胸口?
星回本能的将另一条腿了撤了回来,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拜了拜面前的骷髅。
“美女莫怪,虽然你我萍水相逢,又长得神视,说明你我有缘,为了白大哥,我也只能冒犯了,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一定给你多烧点纸钱。”
话毕星回轻轻的将新嫁娘的喜服拉开,仔细翻查着。
她小心翼翼的将新嫁娘伏在胸口的手拿起放于侧面,就在左侧第五根肋骨上发现了一根如牛毛般粗细的银针。
星回急忙掏出手帕将银针拔出,借着几乎完全淹没的入海的余晖仔细观察着这根银针。
这根针并不是普通的银针,虽然细如牛毛,但在针身却有非常细小的花纹凹槽。星回莫名在心中感叹,要在这么细的针上打花纹,还要使细针不断,那真的是鬼斧神工。
星回仔细观察这银针的同时,沙滩上新嫁娘的白骨便化作齑粉随风而去。
星回又找到一具沙滩上的白骨,在同一的位置发现了同样一根银针,银针拔出后,也如同新嫁娘一样化作粉末被海水一点一点带走。
“白大哥,你在哪里?”星回迷茫的如同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在海边拼命寻找着白泽。
突然,她定睛一看,大脑如被铁锤暴击,在海岸的一端发现了跟白泽服饰相近的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趴在海水里,被好多尸体和白骨压在最下面。
“不会的,是不是撞衫了?”星回哭笑不迭,心脏跳得飞快,仿佛马上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一般。
她疯狂的奔向他,将压在他身上的尸体,一个一个翻下去,将那白衣人拉出水面。
正在她将白衣人翻过身时,脖颈陡然一阵刺痛,星回“啊”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白大哥,白大哥呢?”星回不停的喘着粗气,唤着白大哥的名字,慌乱中,迷离的眼睛扫视四周。
原来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眺望窗外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明灯不停的在她脑门前面晃悠焦急的唤着星回的名字:“主人,白大哥没在,你醒醒,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星回还有些惊魂未定,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蜿蜒而下,衣衫如水洗般湿透。
还好是梦,白大哥没事就好,星回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虚脱的双手用力支撑床榻坐直了身体,然后又重重的倚靠在床头之上。
这梦太逼真了,为什么总是做噩梦?为什么总有个红衣女人?她到底是谁?
星回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缠上我的。
她无力去想,可能是一晚上吓得不停的盗汗,导致她身体水分流失太快,现在口渴得厉害。
“对不起,吵醒你了是不是?”她还不忘关心一下明灯。
明灯震了震翅膀答道:“这一晚上,你不停的大喊大叫,哪里是吵醒,分明就是没睡。”
星回苦笑着,也不知道该跟它说些什么。
掀开被子,下床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星回放下杯子,正要拿起桌子上的手帕插嘴。
这手帕上什么时候多了两根银针?
星回只觉身体猛地打了个寒战,刚刚落下的心又提溜了起来。
这不是梦境里的银针,糟糕。
她疾步拽下衣架上的衣服,边走边跑一路奔向门外,明灯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当她推开自家大门时,外面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这地方她极度陌生,外面原本绿树黄花,本应该是春天的景象,可是眼前的一切全部都变成了灰白色,如同大火焚烧般,死寂沉沉。
就连天空也茫茫一片灰白,乌云压顶般给人以窒息般的感觉。
“明灯,你昨日一宿没睡,可听到异样。”星回问。
明灯摇头:“没有任何声音。”
星回带着明灯一路跑一路四处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跑到衙门,也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人都去哪里了?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呀?星回既慌乱又担心。
对了,银针,她梦里的银针竟然出现在现实,难道所有人都,星回不敢继续想下去。
虽然她不敢想,可是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一路狂奔向海边.....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残阳,不过海滩上没有那个新嫁娘,而是成堆的清梁镇的村民,交错着躺在海浪中,不停的被海水冲刷着。
星回站在沙滩上已经傻了眼,这个小镇上所有的村民,无论是上到富甲一镇的院外夫人,下到走街串巷的小贩,还是花街柳巷的姑娘,没有她不熟悉的,然而眼前这些人竟然都躺在她得面前,一点儿活人迹象都没有。
星回望向梦里白衣人的方向,果不其然,一个身穿白衣之人趴在“尸堆”之中。
“白,白大哥。”星回带着哭腔连滚带爬的奔向那白衣之人,将他从尸堆中拽了出来。
星回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红中带血,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敢翻过来看,怕看到的真的是白泽,手足无措的看着白衣人,她应该怎么办。
焦灼中,明灯说道:“他没死,快救他,再不救真的就死了。”
星回这才从悲痛中回过神,右手摸向白衣人的颈动脉,还好,还活着。
她迅速将白衣人翻了过来,却发现这人并不是白大哥,她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这种想法很邪恶,不过她真的这么想了,幸亏不是白泽。
不是白泽那这白衣之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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