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映喜门,天地白,纱幔红。腊月十八洞房花烛夜,屋内喜娘掐着嗓子小声吩咐婢女:“新娘子不见了,快去禀告侯爷,切记不要声张。”
婢女迭迭颔首急冲冲跑出门外......。
星回踉踉跄跄站在红灯高墙外,撑开双臂,低头看着这大红喜服,红妆下双瞳赤红,疯癫嗤笑,抬眼望向这金柱红门,面露凶光,左眼角下朱砂痣似血般时隐时现,仿佛要冲破禁锢一般。
“今日之耻,势必让你等双倍奉还。”星回紧握双拳,身体阵阵颤抖,顷刻间,怒目下闪过无穷幻影,耳畔如有万千妖魔魑魅尖叫哭嚎。
她满目仇恨撕心裂肺地如鲠在喉,右眼一滴冰冷刺骨的泪夺眶而出,刹那间冻结碎裂。
“想好了吗?”万妖哭嚎中一道近乎温柔的声音在星回耳畔清晰荡漾。
星回面如纸人答:“想好了。”
“拿着它,你知道该怎么做。”随后这道声音又再一次淹没在哭嚎中。
星回抬手,长袖下她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了一柄鱼肠匕首,鱼肠出鞘,银冷寒光刺目,划过星回纤细如竹的手腕,竟未沾染半分鲜血。
她面色阴冷如初,仿佛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手腕的鲜血蜿蜒流淌,顺着指尖滴滴落在侯府大门外的雪地上。
“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星回缓缓的挪动脚步,眼前一道鬼火般地红光映照在她惨白如纸的脸颊旁,在前方引路。
鲜血形成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她的脚印流淌着,一阵妖风掠过,血红色淹没在层层白雪下。
义庄,所有活人避之不及的地方,破烂不堪的房子,仿佛要被大雪压塌,雪光透过那四面透光的墙壁,映照出那横七竖八的几口棺材上,显得极为可怖。破门歪歪斜斜被风雪吹的“吱嘎,吱嘎”作响。
“你怕吗?”那个声音突然又一次浮现。
突如其来的声音竟然没有吓到她,“不怕。”她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
“好,那你进去吧。”
话音刚落,刚刚还“吱嘎”乱响的门竟然关的紧紧的,隔绝了外面一切声音。
义庄此刻更加阴森恐怖,死寂沉沉,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被隔绝一般。
她缓步摸索到一口棺材面前,这口棺材和其他棺材有所不同,上面贴着一道封印,明显是怕她作祟,所以才封印上的。
星回不假思索的拉开封印,吃力的推开棺椁盖,借着雪光,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孕妇的尸体,因为是在冬天尸体也没有完全腐烂,相貌依稀可辨,大概20多岁模样,但其女怨气及深,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多半应该死于非命。
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也快八个月大小,老人常说孩子如投胎几次都没能正常出生,那么这孩童的怨念堪比数千怨灵。
这具怨念深重的尸体正是星回要找的宿主,她再一次将那明晃晃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的割了下去,鲜血如注流淌在尸体的嘴里,尸体刹那间退去僵硬。
星回解开腰间的红腰带,穿过尸体的脖子将她拉了起来,手腕的鲜血由于用力过大流淌得更加凶猛,星回拉近她的脸,嘟囔了一句,然后吐了一口阳气,尸体原本睁大的双眼竟然缓和的闭上了。
她将尸体压在自己身上,用力握了握脖间的加兰那石,加兰那石透过她的指缝发出微弱的蓝光,左眼旁的朱砂痣再一次浮现,血红刺目。
她紧紧抱住尸体,让左手腕的伤口紧紧贴在尸体的腹部,鲜血滴滴嵌入腹部,然后消失,门外一路滴落的血线被大雪淹没一并消失。
棺盖悬空反转两下,“咣当”盖上,严丝合缝。
“啊”星回突然惊醒,倒吸一口凉气,后背泛起一层白毛汗,缓和片刻,才知刚刚是梦,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吓死人了。
她抬起胳膊,将额头的冷汗擦了擦,才发觉手里何时攥了一块破旧的瓦片,瓦片上鎏金符文若隐若现,转瞬便消失了。
星回将瓦片扔掉,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不对,这摆设不是刚刚她梦里见到的场景吗?她不是应该在追歹徒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吴猛呢?
星回大脑里有一百个问号。
打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有好多的疑问,从一个唯物主义社会,穿越到这修仙的世界,什么修仙问道,降魔伏妖,本身就是她不能接受的,唯一庆幸的是,她穿越到一个十六七岁漂亮可人的女孩身体里,而且还有一个从小带她长大的至亲,那生得比电视明星标准多了,所以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最起码做着同样的工作,在21世纪是一位见习警察,而到了这里她做了一名女捕快,大同小异,做的还算顺手。
这次来到这个此山脚下,也是因为有人报案说有歹徒出没,打家劫舍,死了不少的人,官府为了追查情况,让她跟搭档一起来查看一番,可是他们并没有入山,怎么会带到义庄?
“吴猛,你在不在?”星回围绕着义庄转了一圈,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星回点燃火折子又四处看了看,这地方虽然遍布着蛛网,又黑又潮,却还是能看得清边边角角。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那吴猛会去哪里?
“咚,咚,咚”星回正在纳闷,听到声响猛地警觉,这声音仿佛从什么瓮里发出一般。
星回不由得有点胆突,这可不是她所认知的世界,这里什么妖魔鬼怪都可能出现。
声音越来越急促,星回只能壮着胆子,向声音方向走去。
火折子扫过前方,猝然看到棺椁盖子慢慢的移动,马上就要盖起,然而里面躺的不是别人,正式吴猛。
星回三步并一步冲去棺材,一只手猛拉棺材盖子,另一只手去拽里面的吴猛,此时的吴猛不知是被控制了,还是吓得腿软,自己根本出不来。
急的星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吴猛,醒醒,我拉不动你了。”
星回铆足了力气拼命抵着棺盖,躺在棺椁里的吴猛突然睁眼,然而他的双眼竟然没有眼仁,这么近距离的视线冲击吓得星回差点失禁,手劲一松,这半个身子卡在棺材口处,出不去也进不去。
吴猛陡然抬手,拉着星回的衣领就往往棺椁里拽。
“啊~”星回想这回特么完蛋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何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人,拎着星回的腰带就将星回从夹缝中拎了出来。
星回还没站稳,差点又被吓过去。
身后拉着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吴猛!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两个吴猛?
“吴...吴....”
“吴什么吴,找你找得好苦,你没事爬棺材干什么?”这个带着哭腔的男人才是星回熟悉的老搭档吴猛。
“你还问我,还不是为了救你,刚刚棺椁里躺的分明是你,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
吴猛听到这棺材里躺的是他,原本就胆小的他更加害怕了。
星回看到吴猛的一举一动,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确认这人就是吴猛本猛,没错了,心神才稍稍安定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星回问。
“绕行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吴猛说绕行山据说是闹鬼的。
这个绕行山的传闻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据说,绕行山原本叫凤鸣山,原本风格修理,有凤来仪,是个风水宝地,是已经销声匿迹的前朝邱国皇陵所在。当年大梁灭了邱国,逼得邱国皇室在此自缢后,此山便褪去以往的壮观秀丽,变得阴森诡异。凡到此之人都会绕路而行。
好好的凤鸣山因为绕路的人多了,就被传成了“绕行山”。
“我们赶快离开这鬼地方。”星回拉着吴猛转身就要离开。
“星~回~,你快看。”吴猛战战兢兢地指着她身后。
星回最烦他这鬼出,不耐烦地跟着吴猛的手指看去。
门外的两盏灯笼不知何时亮了,火苗在灯笼里不停的跳动。
已经彻底黑透的夜空里,两张惨白的人脸突然像点亮了一般,出现在灯笼纸壳里面,对着两人诡异的笑。
这不就是他们要抓捕的两名逃犯吗?
星回倒吸一口凉气,头皮惊得发麻,正惊慌不知所措,吴猛一声男高音提醒了她。
“星回,你的锦囊呢,快!”
“对,差点忘记了宫家灵符,百试百灵的。”她急忙探手摸锦囊,手还没伸出来,又被身后吴猛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口棺材内坐起了一个妇人,还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妇人,正睁着那血红空洞的双眼注视着他们。
脸上腐烂的位置已经露出森森白骨,一张嘴,里面泛黄的牙齿带着血肉,粘在牙齿缝隙里。
“她~她是不是该刷牙了~”星回既害怕又嫌弃的对已经快翻白眼的吴猛说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
忽然,那血盆大口一张,猛扑向吴猛。
星回眼明手快抓住吴猛的衣领,往外拽了一把,险险避开妇人。
吴猛吓得双腿瘫软,险些尿了裤子。
妇人嘶吼一声,从棺椁内爬出,所到之处冒出吱吱白烟,同时连带出好多血肉器官和连骨的烂肉。
“不好!”怕不是这妇人尸身可以腐蚀血肉,被她碰到不死也半残。
秋星回被自己的猜想吓到,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其它棺材也开始躁动,似乎里面的尸体被棺盖拦住了,想出来又出不来一样。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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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