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啦啦的把纸张吹的翻起来,他用砚台压住,随即抬眼就看到傅临波。
“何事如此慌张?”
“侯爷,今日守城兄弟照例盘查进城,发现乔装成百姓的流寇混在人群中,无奈兄弟们虽与他们动了手,却还是未拦住,”将士黝黑的脸上满是自责,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是我等办事不力,请侯爷处罚。”
徐令宜蹙眉,手按在桌上,半晌没说话。
流寇混入京城,以往也有案例,并不稀奇,但眼下正是江浙那边起义苗头之际,倒是件棘手的事。
“尽快去通知城内禁卫军,加派人手保护城中百姓安全,”京城各条胡同街巷如阡陌,错综复杂,有心人想要藏匿实在轻而易举,他复询问了将士,“大致的方位可有?”
“有的,这伙人冲城南而去,”将士回道。
城南人流密集,且都是贫苦人家,房屋一间挨着一间,搜捕难度也大。
“侯爷,卑职这就带人前去搜寻,”临波请命。
顿了下,徐令宜心中思量一番,才道,“你去调集各城区巡检治甲兵,让他们带着城区最新人员流动情况过来报备。”
傅临波拱手领命,大步而出。
所有消息一层层一阶阶的传上来也需要时辰,待那些治甲兵前来已是半个时辰后,半个时辰不算长,对徐令宜来说也不算短。
“侯爷……”治甲兵气喘吁吁,显然是被傅临波催的厉害,他片刻不敢耽搁,当即就将城南那处的入城情况汇报给徐令宜。
“民舍周遭的人员已安全转移了,估摸这会就剩那处宅子,卑职到时他们尚无警觉,侯爷,咱们现下就去来个瓮中捉鳖,叫他们插翅难逃,”傅临波提议,说到这儿他已经摩拳擦掌,恨不得即将那些流寇尽数抓捕。
手指拢紧,徐令宜颔首,“即刻码人,去城南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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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彻底落下,月牙儿升起,挂在天际,遥遥俯瞰着大地。
城南杨家胡同的小院里,大碗哐当被摆上了木桌,接着桌上酒坛起封,酒水倒满大碗,一只宛若风干的大手抓起酒碗朝嘴边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痛快!”大手主人是个胡子拉碴的糙汉子,汉子喝完酒猛地将碗倒扣在桌角,龇了龇满口黄牙,“咱们这趟可不能空手回去,好歹也得干他一大票。”
“别忘了咱们来是有正事儿,你平素说话就口没遮拦,”另一个稍年轻些的男子睇着她,嫌弃的道,“还有你满脸胡渣子,刮干净了。”
汉子一愣,喊着,“奶奶个腿,俺的胡子留了七八年,也没见哥哥说什么不妥,你个乖孙儿怎个这样说。俺不刮胡,”他气的脸色涨红,“要刮你自个刮。”说完直去了门外,一屁股坐在木质门槛上。
“你……”男子指了指他,无奈的瞪着其余看笑话的数人。
“三子,外头什么情况了,可有被人注意?”男子也不去看门边的汉子,改看向另一人。
被唤作三子的凑过去,坐在凳子上,“平静的很,京城的人睡的这么早,才这个时辰,就都成死猪一样了。”
男子听完,神情略带不安。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在晚间空旷的院落响起,显得格外的清晰。
院中一群人紧张的操起家伙什,一时间紧张的气氛笼罩在头顶。
“无星无月的,来讨杯水喝,要淡水一杯,不要咸水,”隔着薄薄的门板,外头那人低低道。
流寇常年在外奔波,有时连口水都喝不上,若是出海,淡水没了就得喝海水,那叫一个咸,为了活命,却不得不咬牙咽下去。
院里的人心知肚明,卸下警惕,那个唤作三子的上前贴在门上,问道,“一杯不够罢,咱们还有酒呢。”
“啪叽,”三子的脑袋被汉子一巴掌扇到一边,他踉跄着栽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眼泪都快出来了。
“自己人,还这么多废话,”汉子拉开房门,紧随在他身后的男子来不及制止,就看到外头站着的一身灰色圆领袍衫,头戴飘飘巾的中年男人。
男人并不进门,只在门外朝他们道,“赶紧走,愈快愈好,否则,就来不及。”说完他转身快速消失在夜色。
院里众人怔愣住。
“收拾东西,撤!”没有多耽误一分一毫,偌大的庭院很快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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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