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原来是这样啊？”

程知睿把声音拉的老长，听起来阴阳怪气，“所以说怕什么啊哥哥～～”

他边说着脚步边往客厅转悠，“所以说你不喜欢他的话，干嘛担心我会不会搞砸啊？”

程笙鹤拿着铲子的手愣在了半空，这话说的好像有道理，他一时无法反驳，也不知道是和程笙鹤还是自己说道，“不会真的喜欢上他的。”

程知睿撇撇嘴，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不要瞎说，男人的口头承诺，最为不可信。”

“你个兔崽子！！！”

程笙鹤想把铲子扔在这个小王八蛋身上，干脆砸死他得了。

这个兔崽子，两天不打，保证上房揭瓦，就不应该去接他。

程笙鹤从小长到大，准确地说，基本从来没给自己做过饭，当然，也没给别人做过，他这人好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饭的水是几斤几两，所以基本想吃东西要么就是点外卖，要么就是去蹭饭。

总之不会像现在一样，自己傻傻地拿着手机百度，西红柿炒鸡蛋，是先炒西红柿还是先炒鸡蛋这种看起来不大聪明的问题。

凌愿言从沙发起身，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副画面。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炒过菜？”

凌愿言从程笙鹤手里拿过铲子，对着锅里正在滋滋冒响，发出浓烈地糊味的煎蛋，直接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垃圾桶。

“没啊，不是从来没有，今天就炒了？”程笙鹤边说边抬下巴，来佐证自己的话。

凌愿言叹了口气，“给我吧，你做这东西，明天这几个孩子可以不用去学校了。”

“是吗？我总觉得你是因为害怕和我一起住进医院，怕再跟我有绯闻才这么做的。”

程笙鹤云淡风轻地转过身，从餐桌上拿起盘子，“毕竟我这种人，连未成年都敢包养的，也确实没人搭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在意地语气似乎就像是在说其他人，让人完全感受不到，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

“抱歉。”

程笙鹤微微一愣，就连端盘子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凌愿言侧着身，从身旁拿过食用油，随后把鸡蛋倒入，边炒边说，“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一直以为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在一件什么事实证据的都没有事情面前，才会说出那种话。”

他慢悠悠地翻炒着鸡蛋，香喷喷的气味从锅里传了出来，滋滋冒油的鸡蛋看起来黄澄澄的，口感一定很不错。

凌愿言就那么翻着，想着自己的道歉，能不能被对方接受。

“你这是做什么？和我道歉？”

“对，和你道歉，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不怪你。”凌愿言像一个无情地煎蛋机器人，从程笙鹤手里接过盘子，自顾自地把蛋放到盘子里，也不抬头看程笙鹤。

程笙鹤没说话，只是自己走到餐桌前的椅子坐下，语气极其冷淡，“其实你不是知道吗？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这再正常不过了，完全没必要和我道歉。”

与道歉这种陌生的东西相比，程笙鹤更希望凌愿言看到的是他所有的伪装面，而不是他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藏匿起来的情绪。

因为这种情绪会让他失去把控全局的能力，会让他看起来很可怜，很脆弱，很容易被人伤害，所以他不需要关心，也不需要抱歉。

就像在以前，不会有人关心，也没有会对他这种虚伪的情感骗子道歉。

程笙鹤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你不知道吧凌愿言，其实我就是你看到的这种人，从你第一次看见我从金谷酒店出来开始，你不就知道了吗？那其实才是我的德行。”

他说的每个字都很轻很缓，像是在慢慢地剖开自己的心，一边审视，一边又缓慢地缝合，“我这个人，不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我只是喜欢追求别人，看到一个完全不喜欢我，再到最后离不开我的人为我掏心挖肝，这就是我的情感乐趣。”

程笙鹤低头，没有看向凌愿言的方向，依旧是慢慢说着，

“但最后我会变得厌烦，厌烦这段关系，厌恶那个人。”

“所以嘛，我就是禽兽不如，真的是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