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杨九郎匆匆的赶了回来,从最远的一边赶到府的另一边,穿过了两个小花园,穿过了一排排垂柳和小厨房,赶在了张云雷醒来之前。
只是他不知道,张云雷今天醒的格外早,那传话的人德高望重,闯了进来,没人拦住。
“夫人。”杨九郎看上去很憔悴,没有新婚之人的神采奕奕。
夜里难熬,心里的人在远处,心焦的很。
“杨九郎,回来干嘛。今天可是新郎官,来我这不合适。”张云雷心慌,不是因为他不相信杨九郎,而是知道杨九郎的煎熬,他告诉自己要装得好一点,大度一点。
“夫人。”杨九郎沉默了一会,想将人拉到怀里,却只是抓住了一角就远了。
“有什么就赶紧说。”张云雷瞥见了远处赶来的人。
“他们说宫里有圣旨说要一个戏班唱戏,要三天三夜才能配得上公主的身份。”杨九郎红了眼。
“这家里可不就我一个会唱的,杨九郎。”张云雷笑了一声。
翠儿想要走上前说话,却被张云雷拦住了。
“杨九郎,这戏我是替你唱的,把天津最好的戏班子请来替我敲鼓打锣,让你们天津的人见识见识小爷我的风采。”
张云雷心疼,从京城到天津之后就不唱戏了,如今开嗓却是为了给杨九郎的大婚庆贺。
早上来的人来的比杨九郎还早,张云雷不过是在等杨九郎罢了。
“哪管它姹紫嫣红都这般赋予断壁残垣~~~~”
张云雷的兰花指掩面往屋里去。
全天津的人都知道,今天杨家小将军大婚。
可看到台上的人时,人们都惊叹的忘了出声,台上的是那京城第一名伶张云雷啊,大红色的戏服将人衬得喜庆,还未开嗓,锣鼓声起,那声音如同江南的温柔雨,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台下的宾客言笑燕燕,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张云雷看着远处的两人,看着那些个看热闹的往台上扔了一两个戒指。
可京城无人不知,这张二爷高傲,唱戏之时从不让人打断,也从不许人往台上仍银子。
张娘子在台上唱了一晚,那边新婚燕尔。
只有那些有心的人瞧见了这些落寞与凄凉,不敢言,不可说。
热闹持续到三更,喝醉的人说着胡话,杨九郎盯着台上的人,他看到了张云雷的翅膀在滴血,他想要冲过去,可无可奈何。
他让杨夫人去求了人,让杨将军去将军队一乐过了,还是无可奈何,送亲的哪是什么宫人呀,分明是那强大的禁军。
杨夫人悄悄从外边找了一个和张云雷相似的回来,却没有劝下张云雷,那人将行头装扮上与张云雷有三分相。
人散了,杨九郎被送进了公主府,张二爷从台上落幕。
杨府灯火通明,喜烛点满了,只有张二爷厢房里,不曾点灯。
是啊,人还未归。
“怎落得个人去楼空~~~”最后一句长鸣划破天际,锣鼓声停。
这戏啊,结束了。
台下觥筹交错,连台上人落幕,也不曾知晓。
“爷,卸妆吧,这粉在脸上敷一天了。”翠儿心疼张云雷,跟着悄悄红了眼,看着张云雷熬红了眼。
“爷在京时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
张云雷觉得累,三日的戏伤人,那些以前的师傅只有功力深厚的才敢连着唱上几日,唱戏的人是用命唱戏,戏落幕,人就跟着重生了一回。
“翠儿,罢了,就当是我给他的新婚礼物。”张云雷将头上的珠钗拿下,放在了梨花木的梳妆台上。
“爷是最爱惜自己嗓子的。”一旁的翠儿像是强压着哭腔连声音都哽咽了。
杨九郎,连一个婢女都觉得可怜,你就不曾心疼我吗?
这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翠儿,你说几更天了。”张云雷看着屋外,海棠树随着风抖了抖,像是被谁摇晃着,张云雷听到了海棠树的叹息,听到了挥向海棠树的伐木声。
“爷,五更了。你去睡会吧,我守着您。赶明儿,还有一天呢。
这锣鼓喧天了三日,张娘子便没日没夜唱了三天。
“无妨,把我那桂花酿拿来。”
“爷。”
“去吧。”
戏词: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可惜,故人身畔新人卧,山河冬雪独自坐,何来相思绊心魂,此生白头不复错。
便往门外走去。
“我出去走走。”
“爷,夜深了,露水重。爷本来身体就不好。”
“无妨无妨,小爷我是谁。”
杨九郎,你心真狠呐。
三日戏罢,杨府红绸退,新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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