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洒在海面，光线亮了些，王一博是担心极了，笛子忘记吹，就这样立在之前那块礁石上面痴痴的等。

渐渐的掀起一阵大浪，隐隐约约有点势头，他蹲下来，望着面前的那片深色海水，突然水中探出一个小脑袋，湿漉漉的，眨巴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长生！”

“乖宝儿。可叫我忧心死了，以后可不能这样莽撞行事！”

肖战撇撇嘴巴，皱着小眉毛幽怨的看着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很多身躯，仅仅用两只白白的藕一样的胳膊扒住岸边，“你好凶……”

王一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赶紧去哄，摸摸他的头，摸到一手的海水，还疑惑了一瞬，之前肖战的头发就算是从海里钻出来，很快就会变得干蓬蓬的，“不是想要凶你，错了，是我失言了，给你赔礼。”

“谁要你的赔礼啊……”小人鱼一句话尾音拉的比海浪还长呢，把头往旁边一歪，“我都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你都不想我，还凶我……”

“呵”王一博被他逗笑了，真是鬼机灵，扭扭他的脸，“谁说我不想乖宝儿？谁说的，我替你教训他。”

“可不就是……”肖战话接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说的是他自己，呆呆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天，憋的可委屈，指着王一博的鼻子，“你净欺负鱼！”

欺负……鱼？是了，可不就是欺负鱼吗，王一博被肖战引的满心欢喜，也不管他这会儿合不合礼数，他长这么大，堂堂世子，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可那是肖战呀，是他捧在手里的小乖宝，指着鼻子怎么了，就算是肖战骑在他头上，王一博都没意见。

“可还顺利？”

肖战听到这里才想起来自己变成人的事，其实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嗅觉味觉什么的也暂时还没试过，最多就是鱼尾进化成人腿，有一点奇怪，最大的问题在于……

他低下头看看自己藏在水下的身子，脸颊红的像个小桃子，羞的厉害，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长生……我，我没有衣服穿。”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显然王一博考虑的再周到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去，耳朵尖也跟着红了个彻底，不自然的捏了捏手指，“无，无碍，乖宝儿不怕，我去给你拿。”

还好紫竹有给他多备一身衣服的习惯，他每次来海边衣袍都会被沾湿，紫竹担心万一有哪次需要更换的，于是马车里自然留有一套他的常服。

匆忙的取了件大麾就往海边来，王一博本来想拿一整套，想想觉得有些尴尬，肖战肯定不会穿，他们的衣服繁琐的紧，一件套一件的，他若是帮肖战穿好，时间估计也要很久，两个人都别扭，还是拿个厚实的大麾一裹，比较妥当。

王一博把披风展开来，别过脸，“快点儿我给你裹上，海边冷。”

其实他说的没错，肖战现在变成人了，不是人鱼，海水的温度尚且适应，只是上了岸要是禁这海风再一吹，一准儿要打好几个喷嚏。

肖战从海里爬出来，想听王一博的赶紧裹进披风里，然而忽略了他才刚刚变成人，没能适应自己有腿的事，踩在礁石上面没什么实感，整个腿软绵绵的，眼看着就要倒，拽着披风就往旁边栽，王一博才察觉出来不对劲，赶紧捞住，把他的小人鱼抱了个满怀，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肖战还光着脚丫站在石头上，十个脚指头也圆溜溜的，王一博看了一眼，给他横抱起来，觉得膝盖有点疼，还受得住，肖战则捂住脸躲在他的怀里，哪里还像个小人鱼，小猫咪还差不多。

“躲什么？”

王一博凑到他耳边问，肖战就往他怀里钻的更深，说话声音闷乎乎的，“我没躲。”

“还说没躲？”

他用额头蹭一蹭小乖宝的头发，肖战的头发还在滴水。

“哎呀，你别问了……”

肖战被他问的恨不得再钻回海里去，可真是要羞死鱼了，为什么变成人没有衣服呀，刚才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王一博，现在又被他抱着，肖战从没有离王一博这么的近，甚至隔着披风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砰砰，砰砰”，肖战觉得自己的脸在烧。

“好，不问了，咱们回家。”

王一博抱着他往马车边走，紫竹已经侯着多时，看到他抱着肖战过来，准备张手去接，被王一博绕过，轻轻对他摇摇头，肖战已经把小脑袋探出来，疑惑的看向他，“家？”

马车上很暖，中间一直有替换的暖炉，肖战被王一博抱着坐在腿上，两只胳膊伸出来搂住他的脖子，“这里好热。”

他不太能耐得住王一博适应的温度，人鱼怕热，光是暖炉已经够他受的，额头上出了汗，亮晶晶的，王一博拿帕子替他擦掉，又把他的胳膊塞回披风里面去，唤向外面，“紫竹，暖炉撤了吧。”

“主子！”

紫竹掀开车帘想说什么，被王一博一个眼神抵了回去，只能咬咬牙，说了一个“是。”

肖战歪歪脑袋，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这种互动，待到紫竹撤了暖炉出去，王一博才把他的两个白嫩的胳膊从披风里解放出来，他就又自觉的环到王一博的脖子上，“干嘛刚才给我塞回去。”

“只准给我看。”

小气鬼。肖战吐吐舌头，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刚才那个人好像不太愿意把暖炉拿走，凑到王一博的耳边和他说悄悄话，“长生，都这么热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他想给你熏傻啦？”

王一博真是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愣了一下，才明白肖战说的是撤暖炉的事，哭笑不得，敲敲他的额头，“没人能欺负我。”

“噢……”小人鱼点点头，觉得自己猜错了，王一博看着他失落的表情，越发的喜欢，怎么会这么可爱，“傻宝儿，也没人能欺负你，等我们回家以后，我护着你，你只管高兴，好不好？”

“真的吗？”肖战顿时又精神起来，抱着他的脖子蹭蹭他的脸，亲昵的狠，“是我们的家吗？”

“是啊。”

王一博找了一块干燥的帕子给肖战擦头发，一边捋一边回应他，“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们是一起的。”

“真好！”小人鱼点点头，“长生真好！”

“消停点。”王一博无奈，拍拍肖战的腰，“还没擦干，当心着凉。”

“噢……”于是肖战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趴在他的怀里，任由王一博给他擦着，变成人其实还是有点耗费体力的，这会儿觉得有点乏了，乖乖的带着鼻音，“我有点瞌睡。”

“睡吧。”王一博揉揉他的脑袋，给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