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诱人的汤汁咕嘟咕嘟泛着泡泡,周生四笑着对江晚渡说:“好了,可以吃了师父。”
江晚渡咽了下口水,麻利地递过一只碗:“嗯嗯,给。”
这时,远处忽然有大量兵马前进的声音传来。江晚渡不是很在意,他们走的是条官道,兵马军队之类的很常见。
终于能吃上一口了!
他欢乐地捧着碗准备开动,一只破空而来的利箭呼啸着朝他射过来。
江晚渡来不及换个手中的东西,只好将盛满鱼肉的碗给丢出去挡下了那支箭。
碗碎落地,鱼汤和肉啪嗒嗒溅了他一身。
他的心情瞬间落到谷底,拳头捏的咯噔响。
还没等他发作,对方先声夺人抢着说道:“大胆妖人江晚渡,祸害南运数千条生灵,吾奉邱大人之命,前来捉拿。若尔等反抗,就地斩杀!”
江晚渡被他这一番话弄蒙掉了,“你说什么?”
领头那人又说:“你谎话连篇,设计哄骗郡守大人使用你那使人感染瘟疫的邪药,导致南运上千人患上疫病,你使用如此肮脏龌龊的手段伤害无辜百姓性命,现在难道不认了吗?!”
江晚渡这下听懂了,这是利用完就准备灭口的节奏呀。
他说:“你那郡守大人还真会编故事。”
领头的人还怒了,他怒吼道:“编故事?那郡内上千名垂死挣扎的百姓,皆因你!”
“妖人冥顽不灵,死不认罪!不与他多说!上!将他就地处决!”
周生四早就站在一旁持弓以待。
为了不伤及无辜,江晚渡不得已和他们纠缠让马夫驾车先走。
区区百人,不足为意。
两人不想让手上沾血,都是以防御为主。几十个来回便冲出了包围圈驾马离去。
江晚渡被周生四护在怀里,他眼前有些模糊,声音像是被黏腻的东西糊住了:“去南运。”
周生四听出了师父的难过,师父为了南运城内的百姓费尽心思和力气,现在却被人污蔑,落得这么一个骂名。而他没有多问,听从师父的话驾马向南运方向奔去。
他是完全相信师父的。
南运这下彻底变成了瘟疫的摇篮,药材为何失效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看还有没有什么挽回的办法。
江晚渡奔波途中想了许久,也与系统商量了许久,以这个位面现在的医疗条件别无他法,只能将得了疫病的人分开处理掉。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江晚渡问的第十遍。
系统还是同一个答复,【我不能干涉位面中的事情。】
就在江晚渡即将放弃时,出乎意料的,系统多了一句话,【但是你可以试试自己心头血。】
江晚渡听到了希望,连忙问,【怎么用?】
他没有多疑为什么他的心头血会有用,他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位面的人,所以,一切奇异的事儿在他看来都不需要解释。
【取一指尖大小的量,倒入图南河中。城中百姓的生活用水都来自这条河,到时,喝了河中的水就会不治而愈。】
【到时候我会教给你取血的方法,不会伤及性命。】
第二天,两人就回到了南运。
周生四怎能看着师父被人诬陷,他找来了薛宁,派他绑走邱屏府上的医官,然后让他将城内以及邻郡所有药房的账本全部偷过来,凡是邱屏花过钱买过药材的一个都不许落下。
此时的南运城内到处贴满了画着江晚渡和周生四肖像的逮捕通告。
悬赏百金。
可真是大方。
周生四强忍着上前将告示撕下来的冲动,先去找了个隐秘处。
他小心将师父藏好并告诉师父暂时不要出门,他知道师父救人心切,但还要等他打探好周围的情况才行。
江晚渡很配合的点点头。
但当周生四一走,江晚渡就立刻遮住脸飞身上马,骑着小黑往图南河边奔去。
他刚从系统那学会了取心头血的方法。
‘马上就到了。’
一想到自己现在正在被通缉,江晚渡还是觉得很憋屈。
‘等救了城中的人,再好好跟邱屏算这笔账!’
他站在河边将全身内力集中在心口处,内力化作一道锋利急促核心剧烈燃烧的气,从心口破出,包裹着蕴含江晚渡本体力量的血液落入河流中。
这一下将全身内力消耗殆尽,心口无伤却伤在根本,他摇摇欲坠,坚持不住跪在地上,悲壮的想自己这下十天半个月都别想好了。
唉,估计又要惹周生四不高兴。
有点晕。
他摇摇头想站起来,双脚却使不上力。
而系统此时注意到了远处朝这里走进的猎户,连忙在脑中提醒江晚渡想办法赶紧离开这。
谁知,他与江晚渡好像断了联系似的,江晚渡听不到他说的话。
江晚渡的确与系统断开了,系统只知道心头血中含有他本体的力量,但他不知道心头那点血是他本体在这个位面唯一存在的一点微弱力量,这点力量散出去,系统便没了与他联系的媒介。
江晚渡现在悄然不觉危险的来临,只顾着哀叹。
唉,现在内力没了,耳朵都变得不太好使。
江晚渡郁闷极了。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直到一片阴影遮住太阳,他才发现有人走到了跟前。
他想笑一笑,艰难地抬抬唇角也只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算了,还是别笑了。
重重咳了一声后,费力的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声音:“兄台,可以劳烦扶在下一把吗?”
话在空气中打了个转,眼看都落地上了也不见那人有个动静。
‘好像没听见……’
他跪坐在地上脑袋低垂,看不到那人的脸,这下只好努力扬起脸再说一遍。
谁知,他这一动似乎是吓着了对方,对方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他用来遮住脸的面罩掉落,江晚渡终是看到了那张挂满了贪婪与憎恶的脸和对方手中高高举起的斧头。
斧头落下那一刻,江晚渡用尽全身力气护住要害转身躲了一下。
但还是被伤到了。
肩膀上被划了一大道口子,从肩胛骨一直到腰腹。
江晚渡疼的汗珠子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
第二斧头紧接者落下。
江晚渡手指紧紧扣住地方,浑身打着抖,咬牙使了全身力气,猛地发力艰险的躲过将第二斧头。
他剧烈喘息,眼前冒着白光,头晕目眩。
猎户眼中的他此时不再是人,而是黄灿灿的金条,只要提着这颗脑袋去见郡守,只要!只要砍下脑袋!
他就可以——!
第三下正对着江晚渡低垂无力的脖子。
系统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他右手迅速捻了一道符咒,对着虚空大喊道:“王振!”
而王振此时刚好到达南运城墙下,突然脑中传来一声呼喊,紧接着他的一个分身就来到了图南河边,看到的就是浑身是血趴在地上脑袋即将要分家的江晚渡。
王振一瞬间召出本命短刀,灌注法力甩了过去。
短刀与斧头撞击产生耀眼的火花,猎户感觉自己的右臂一定是碎了,重达十斤的斧头竟是直接飞了出去落到河中河水飞溅。
“师父!”
王振接连跌了两个跟头才跑到江晚渡跟前,想碰又不敢碰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十来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功力,怕不是遇到鬼了!猎户吓得两腿发颤,头也不回的疯狂逃窜。
王振手持短刀阴森森的同他说:“你最好留在此处,否则我真怕我师哥把我也宰了。”
猎户像是吓疯了,不管王振说了什么,依然只顾着逃命。
王振眼中寒光闪过,不再留情,飞出去的短刀刺穿猎户小腿,将人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江晚渡听出了王振的声音,刚才费劲心神吊着的最后一口气瞬间泄了出去。他睁着迷茫与痛苦的眼睛,背上是撕裂般的疼痛。
“呃……”
王振还想将猎户绑了,听到江晚渡的呻吟声连忙凑上前去,将耳朵贴在师父的嘴边。
江晚渡半昏半醒间努力的吐出模糊的几个字。
王振似乎听见他说:“别……担心。”
自从在这里遇见江晚渡,江晚渡让他看到的全是作为师夫那足智多谋、顶天立地的形象。
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哪怕一点力不从心的样子,即使生病了,也都是笑着说无事。
现在,他都这样了,还在说“别点心。”
王振眼眶忽的就湿了。
他偷偷擦掉眼泪,强装镇定的说:“我不担心,师父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系统违规使用法术将王振召唤过来之后,便不再与王振产生其他的瓜葛,自己前去雷池领擅自干预因果的罚了。
王振现在的身量是个孩童,无法自己将江晚渡带回去。江晚渡骑着的小黑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现在必须要让他们出来帮忙了。
王振再一次拿出那个金属质地泛着银光的短哨,吹响后,来了一个面具人。
“你且在此保护我师父,我马上回来。”
话说完,便躲到隐蔽处,确认周遭无一人后,分身回到还在城门口的本体中,纵马往回向河边赶去。
周生四此时还在调查江晚渡被人诬陷的事。
逐渐查出些眉目,前因后果清晰起来。
就要出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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