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着给你备足一些金银,万一哪天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还能帮上忙,也算还你爹的大义。没想到啊,你这孩子遇到那么些事儿愣是一声不吭。要不是你前几日来信,你……你在东京城受的那些苦我都不知道呢!”
“伯父,那些都过去了,不足道也。”
其实眼前这位王伯父,盼儿也就四五岁的时候见过几次,只知道父亲的好友里有他这个人。
至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来之前也只是听外人口中说的“爱民如子”、“清正廉洁”。
如今一番交谈,倒叫盼儿生出一种熟悉之感。是双亲还在时,那种可以随意哭随意笑的熟悉感。
有一种久违的亲切。
盼儿眼眶一热,起身弯腰行了个大礼,“不瞒伯父,盼儿此次昼夜不舍前来拜访却有一事相问。”
王刺史忙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如若伯父能帮上忙的,一定义不容辞!”
说罢忙扶了扶她,吩咐人赶紧做了一些好菜,准备和他边吃边聊。盼儿礼貌性的吃了一些,才斟酌开口:“不知伯父您可曾听过《夜宴图》?”
王臣一愣,点点头。
他何止是听过,《夜宴图》诞生之时,他就在现场。
“那是一个极乐之夜,我至今都记得,那一夜的繁华盛状。那时,我朝与大金大辽僵持三年之久,对方终于妥协同意签订和平盟约。上至庙堂下至百姓,人人都为即将到来的和平盛世而欢呼雀跃。
二者,先皇后在这一夜生下了大皇子殿下,婴儿题库的那一霎时间,天空紫气东来,满堂华彩。司天监认为此乃天降吉兆,官家和圣人高兴极了,当即下令效仿前朝明皇极乐之宴,举国欢庆。
这《夜宴图》也是当年文臣百人效仿前朝韩熙载公合力而作。”
“合力而作?”
不是一个人完成的吗?
“对!当时官家下令,由我与你父亲、萧钦言三人分区而画,勾勒成型之后再由百官每人添一笔颜色,最后有官家亲自落款的。”
这样的话,《夜宴图》里那些所谓的“秘密”要怎么藏呢?还是说……秘密只是个幌子。
“那……伯父,您当时画画的时候除了勾画宴会现场之外,还有没有画些别的?”
“别的?你是指?”
“比如一些不太的方便记录的密文等等?”
王臣抬眸望天,思考了一会儿。“你说这个我好像不记得有……只不过我当时呢也没有画完,我画到一半儿肚子一疼,连忙出了恭。至于后面的,听说是一个六品小文官执的笔。所以后面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了。”
盼儿闻言点了点头,眉头却皱得更深。“伯父,您刚刚说家父与您和萧钦言一同?你们是……”
“哎!”王臣闻言重重叹息一声,“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如此好时光提那个人,哼!不值得!”
王臣这幅避而不谈的样子反倒勾起了盼儿的兴趣,其实这番话呢在王晨心里憋了很久了,如今又见盼儿确实想知道,便痛饮一杯,对月长叹。
“当年,我们三人是同科进士。你爹是一甲进士,萧钦言是二甲,我是同二甲。我们三个一同在书院,同道中人嘛感情也是一日比一日深,颇有伯牙子期之感。
只是后来,却道人心易变,物是人非。我们三个所占的立场越来越不同,所求的东西却越来越背道而驰,直到十五年前那场政变,萧钦言抓住了官家一直以来想要收复失地的急切心态出谋划策。
可是当时他提出的那些东西完全就是急功近利,近看是有成效在。但目光放远,对我江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我和你父亲就因为反对他的政策而遭到外放,一放就是几十年……”
盼儿见他沉溺于回忆,有些动容,“伯父……”
话未说完,耳边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刺史府的油灯一瞬间被齐齐熄灭,危险的气息在身边蔓延仿佛下一秒就是刀光血影。
“快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传来一声沙哑凄厉的嘶吼,伴随着的是冷刀喉前过的凌厉。
仆从哀嚎,鸡鸭飞扑。
盼儿裙角一热,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躲在月光处在看清裙摆上沾染的都是一团一团的鲜红。
盼儿左右看了一圈,终于在两方对打中看到一个倒地不起的黑衣人,立即抽了他手里的长剑边躲边冲出去。
当头一刀快要砍下来的时候,盼儿用尽全身力气将长剑刺入了那个黑衣人的身体。那人应声倒下,一阵腥风血雨,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便自屋顶处又飞身进来几个黑衣人。盼儿体又惊又怕,强撑着体力不支拉着王刺史要躲起来。
没想到此时那黑衣人又挣扎起身,用尽全身力起朝二人扔出一刀。盼儿躲闪不及,只好紧闭双眼。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这次睁开眼时,王臣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突然之间,盼儿大脑一片轰鸣。来不及思考利与弊,马上扯了自己的衣裳帮人止血。
王臣凄冷一笑,“不必了盼儿……”喉咙沙哑到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盼儿忙贴近去听,结果就听虚弱的声音中带来五个字。
“现、世、图、为、假。”
“真的在……”
大——若——耶——
怀里人用尽全力在盼儿的手掌心写下三个字就与世长辞,盼儿整个人都在抖着,几乎完全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
“小心!”
一阵刀枪剑戟的刺耳纠缠,那黑衣人竟挑开了另一位黑衣人像盼儿刺出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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