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上心,可能是那两块木头把他看烦了,他都想直接帮他们把话给对方传了。当然他也知道那么做不怎么好,于是思来想去觉得好的做法就是他去给他们俩当一回月老。
他把他们俩邀请到了自己搞的生日聚会上。他包了个包间,摆张长桌,包间里有完备的设备,吃完饭可以直接唱K。刘海宽自成年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有仪式感地为自己庆祝生日,这架势把他的老朋友们都惊着了。他被自己的努力感动,默默希望那两个人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之前肖战跟王一博提过他生日的事,但是王一博光顾着沉浸在伪失恋的漩涡中,哪里还记得这回事。刘海宽临下班才告诉他,导致他只能两手空空地去。
走进包间里,他发现工作人员还在包间一角细致地布置了放礼物的小圆桌,还有挂满烫金拉花及小彩灯的拍照墙。在场的都是刘海宽的好朋友,基本都是男生,没几个人过去拍照留念,桌子上放的零星几个礼物也没有包装,与精心营造的温馨气氛格格不入,场面一度尴尬。
王一博和肖战是下班直接跟着刘海宽去的,便被他不着痕迹且顺理成章地安排了连在一起的座位。王一博一坐下,就忍不住用眼角瞄了眼离自己仅有两个拳头距离的肖战,心里正偷着乐。
肖战是不知道的,他像渴了几年的人一样,一坐下就喝水,一边喝一边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就是没看王一博。
刘海宽坐在他们对面,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于是他开口说:“阿战,一博,你们不去拍照吗?”他指了指角落里的拍照墙,“就那个墙,还蛮好看的。”
肖战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说,“好啊,那寿星和我们一起过去呗。
肖战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说,“好啊,那寿星和我们一起过去呗。
刘海宽跟着过去,却没站中间,把肖战推到了中间。肖战摆摆手说:“不不不,大哥,您是寿星,您站中间,哥。”
刘海宽一步也没让,说,“我右脸上镜好看。”
这话一说出来,肖战就不好意思再推拒了,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对着镜头露出了招牌的露齿笑,大眼睛被灯串的暖光衬得干净又透亮。肖战随便笑笑就很好看,而捕捉到这个事实的显然不只有镜头。
刘海宽从帮忙拍照的朋友手里接过手机,看到照片里看不见正脸的王一博,并不意外。照片里的王一博脸上也带着个真心的笑,眼睛却全然黏在肖战脸上,但凡有点七情六欲的人都能看出来氛围不太寻常。
然而肖战把头凑过来看见照片的时候却发出了令人迷惑的大笑,他手指指着照片里的王一博说,“王一博!你看哪呢!镜头在前面!哈哈哈哈哈!”
刘海宽被肖战震出了高低眉,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们俩。肖战光顾着笑王一博,王一博看了照片显然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耳朵说,“没,没拍好,我没赶上看镜头。”
肖战笑完又怕他害王一博丢脸,自己补了句,说,“其实也不是,王一博不拍正脸也好看。”
肖战纯粹是说了句缓和气氛的话,放在别人身上不见得会当真,但是王一博听了之后,耳朵上那点粉红顿时顺着蔓延到了脖子上。如此明显的颜色变化也没引起肖战的注意。
刘海宽摇了摇头,感到非常之无语。他把位置让了出来,对他们俩说,“我给你们拍啊。”
肖战的表情和肢体一如既往的正常,而王一博这次刻意地把脸转向了镜头,想着这是他第一次和肖战合照,突然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表情也有点僵硬。只好坐立不安地把两个手背到了身后,身体站得笔挺,像个不苟言笑的小老头。
刘海宽自言自语似的小小啧了一声,说,“阿战,你把手搭到一博肩上吧。”
肖战听了,想也没想就揽住了王一博的肩膀,还在上面比了个剪刀手。王一博感觉鸡皮疙瘩顺着那边肩膀迅速地爬上了他的头皮,又直直溜过他的背脊,整个人像结了冰一样傻傻地杵着。
刘海宽长按了连拍,最后展开看的时候,几十张连拍,王一博就像个雕像一样纹丝不动。
肖战看了看照片,好奇地看了看王一博说,“哇哦,一博怎么做到一点也没动的,这么厉害。”
王一博好像又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嘴角牵起个勉强的笑,说,“对、对吼,怎么会这样...”
刘海宽在转身回座位的时候有小小翻一个白眼。
服务员进来点餐的时候,肖战和王一博拿着同一份菜单,在思考要点猪扒还是牛扒。刘海宽适时地插了一句:“你们一个点猪扒,一个点牛扒,不就可以一起吃了吗?还有甜品也是。”
肖战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王一博小小的牙龈也不经意间出来放了会风。
在等菜品上桌的时间里,他们没有事做,刘海宽和周围的朋友聊着天,也没忘记留个心眼观察他对面的两个傻子。
王一博在整个房间里只认识刘海宽和肖战,和别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便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跟肖战说话。
他说:“战哥,你们最近忙吗?”
肖战往椅背上一靠,说,“忙啊,你们抓的问题我们要赶在下一个版本之前全部解完,没剩几天了。”
“啊,那你是不是都在加班啊?”王一博想起昨天他第一次成功找到了一个问题,高高兴兴地按照要求,把它分给了肖战,他本来还很期待肖战分析到他提的问题呢。听肖战这么说他突然又觉得他害肖战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忙了一点。其实这根本不是他需要自责的问题,但是他就是莫名的懊恼,打了死结的眉头抠都抠不开。
肖战自然不知道他还能想到那里去,答道“害,可不是天天加班吗。今天要不是看在大哥生日,我是应该加班的。没事,明天抓紧赶赶。”
王一博听了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抠自己的手指。肖战没看懂他这是什么反应,但是顺着王一博的视线,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抓起了王一博一只手,抬起来说,“诶,我都没发现,一博的手好好看啊。好白,手指也好看。”
说完他还把自己的手摊开,挨在旁边对比,说,“你看我的手比你黑了不止一个色号吧。”
王一博的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战哥、战哥的手,也也好看。”好像是怕自己说的话没有说服力,王一博想补个形容词,但是大概是因为脑子不太清醒,从嘴里蹦出来形容词居然是:“黝黑发亮的。”
肖战当即龇起两排牙,抬起手一副要揍他的样子,最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他手臂一下,说,“你欠揍是不是!”
王一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玩意,绷不住也笑了。
刘海宽没细听他们说了什么,但看见他们有说有笑还打打闹闹的,也欣慰地笑了。
主菜上来之后肖战把自己的猪扒切了一大半给王一博,又贴心地帮王一博把他的牛扒也一分为二,交换好才把碟子还给他。王一博一边切肉一边忍不住往肖战那边瞟。他想,战哥吃东西怎么那么可爱,像只小兔子。
甜品上来之后肖战看了看,觉得不好分,干脆和王一博一起吃,一人一个勺子,一人挖一边,最后蛋糕剩了中间的一点,雪糕也剩了中间一小坨。
吃饭的时候大家为了向刘海宽庆贺生日,所有人都喝了点酒,肖战和王一博酒量都不是很好,也喝了一杯。
等大家把长桌撤到一边,连上麦准备开始唱歌的时候王一博已经晕酡酡了,酒气氤氲出来的粉色在雪白的肌肤上变得尤为明显,明明也没有喝多少。肖战眼神也有点涣散,颧骨上红红的两块看起来跟腮红似的,没比王一博好多少。
刘海宽面上倒是面不改色,他拿来一个空酒瓶,在大家圈出来的空地上放着转瓶子,瓶口指向了谁就让谁唱。
也不知道是刘海宽有意而为之还是真的就是天意,第一个转到的就是王一博。
如果是清醒状态的王一博可能没那么容易妥协,但是他醉了。当一个人的意识不完全受自己控制的时候,他内心一些的或脆弱或敏感的小缺口就会突然被放大,甚至将他吞没。王一博眼睛愣愣地看着肖战,他眼前的肖战仍然是那个明媚的少年,依然是那个对待所有人都像春日阳光一样温暖的男孩,但是他看着看着,寂寞突然就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寸神经。
这么好的人,值得所有人喜欢。我不过是所有人里的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大概不会喜欢我吧。
王一博被这个想法一遍又一遍地浸没,就要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被溺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刘海宽喊了他好多次,他才知道是让他唱歌。
王一博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点了《男孩》。
他很喜欢这首歌,曾经单曲循环过无数次。所以哪怕他不太清醒,他也不必担心歌词。歌词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几乎是靠条件反射就能跟着旋律唱出来。
“曾经 意外 他和他相爱...”王一博似乎是借着酒气放任了某种情绪的流泻,一开口就给他接下来的每一句奠定了惆怅的基调。
王一博不能说是非常擅长唱歌,但是他的声音有种莫名抓人的魔力。肖战放松了身体,任王一博悠悠的声线缓缓流入他的耳廓,被那一点点酒气镀上柔和滤镜的双眼在看向王一博时就像比平时更温柔。
王一博口中传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小珠子,不重,但是刚刚好可以在滑过肖战心间的时候留下一点点可感知的痕迹。肖战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但是他一次也没有仔细地观察过王一博,因为在他眼里王一博就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学弟,是不需要他像面对同事、上司那样面面俱到的。
这是肖战第一次认真地看王一博。酒气在他略显稚嫩的脸上显得特别违和,他从里到外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孩。但是他唱着一首《男孩》,却有种好像不属于他的老练。他在唱着一个男孩的故事,关于过去和未来。不是站在事不关己的位置,倒像是切身感受。他听起来有点难过。
“更不像他!能给你一个期待的未来...那幼稚的男孩...”
王一博唱到这里的时候有点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连眼睛都忍不住用力紧闭,就像在宣泄他的求而不得。
王一博压抑的情绪影响了肖战,他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抬眼看他,胸口有点喘不过气。他有点想告诉王一博,你不幼稚。这个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来,肖战自己也有点意外。他想他大概真的醉了,才会那么容易把自己代入一首歌里,明明这应该跟他是毫不相干的。
王一博唱完一首之后把麦递给了旁边的人,没给肖战。然后他都没等第二轮转瓶子,直接就跟刘海宽说了声要上厕所。之后便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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