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
金乌因为伤势疼痛,睡不着便起来活动活动,他刚走出房门,没想到此刻公鸡还没打鸣,张成岭已经在客栈院子里耍起了功夫,一招一式,颇为精妙,与白狼谷大开大合的功夫正好相反。
镜湖派上乘轻功搭配剑法飘逸灵动,一出手均是雷霆万钧之力,看得金乌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十七岁的少年竟有如此浑厚的修为,作为同龄人甘拜下风。
这几年张成岭跟着温客行和周子舒在长明山修炼,进步非常大,他从当初什么也不懂的金豆侠成了如今也能出手行侠仗义的少年英雄。
“张少侠,这么早起来练武了。”
“是你啊,伤势未愈,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张成岭嘘了一声,这间客栈已经被温客行包下来了,这么大的客栈和院子就住了他们几人,说话声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周子舒和温客行听见,“我这笨鸟先飞嘛,温叔和师父说我起步晚,资质平平,不努力就只能挨打,我不想挨打,我想保护每一个我想保护的人。”
“那你想保护谁?”
“我么?”张成岭笑了笑,撂下袖子坐在台阶上,金乌也一同坐下,“现在当然是保护师父和温叔,不过他们暂时不需要我保护,因为他俩比我厉害很多很多哦,那就等师父他们老了以后,我再来保护他们。”
“你和你师父关系真好,你们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张成岭得意地点点头,“那当然了,在我眼里温叔和师父就是我父母,不过你别羡慕我,有时候我师父他可凶了,别看他文质彬彬的像个书生,他过去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去年他教我一套四季剑法,我愣是学不会,可没把他气坏了,我都被师父骂哭好多回,每次都是温叔在旁边帮我。”
金乌难以自信地望着张成岭,“张少侠,我看你武功如此厉害,还有你学不会的剑法嚒?”
“当然有了,我根基其实不太好,师父就时常告诫我必须努力,比常人更加努力,所以我就每天练每天练,起得最早睡得最晚,我相信我能练成和师父一样的身手,当然有时候也会坚持不住,但每次坚持不住了,我就想想那些想要保护的人,到现在我都特别想一个人。”
张成岭望着微微亮起的天色,阳光开始照亮这座越州小城,金乌看张成岭嘴角扬起的微笑,“莫非是张少侠喜欢的女孩子?”
“她的确是个女孩子,她叫顾湘,她是我的湘姐姐。”
“她长得很漂亮吗?”
“嗯,湘姐姐不仅人很漂亮,功夫也很漂亮。”张成岭想起了顾湘,破庙里的出手相救,岳阳派出手相救,似乎每一次危急关头,顾湘都出现在他身边,他打心底将顾湘当成了亲姐姐。
金乌哇了一声,“她比你功夫还好,那这个女孩子一定很了不起!”
“湘姐姐虽然出生很不好,但她却活得很了不起,我刚进入这个江湖的时候有很多人追杀我,是她一次又一次救我,我还记得在岳阳的时候,毒蝎为了抓我打伤了湘姐姐,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跟着师父好好练功,争取先保护湘姐姐,然后再保护师父和温叔,可后来湘姐姐她死了……”
金乌连忙致歉道:“对不起啊,我不该提这个的。”
“没事儿,师父说湘姐姐和曹大哥会投个好胎,因为他们上辈子太苦,下辈子一定会很幸福,我希望湘姐姐和曹大哥下辈子还在一起。”
“原来练武功的时候心底还要放一个想要保护的人,谢谢张少侠指点!”
张成岭愣了一下,这家伙比自己还呆呢,要是湘姐姐在这儿,一定先嘲笑金乌,然后再嘲笑自己,可惜现在想被顾湘嘲笑的机会都没有了。
“吵什么吵啊,一大早还让不让我们阿絮睡觉了?”温客行打开房门,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又小心翼翼地合上门,张成岭和金吾一块聚到温客行身旁。
“师父他还在睡吗?”
“你师父昨晚比较辛苦,你别吵他。”
金吾一惊,诧异道:“温前辈,莫非昨晚有刺客?可是我昨晚没听到动静呐,难道我睡得太死了。”
“有刺刀的不一定是刺客,”温客行扇着折扇,意味深远地笑了笑,“对了小兄弟你接下去什么打算,回荒北重建白狼谷,还是打算在江湖上闯荡闯荡?”
张成岭和金吾听温客行话里有话,“温前辈,我能跟着张少侠吗?张少侠救我性命,我想报恩,反正白狼谷也没了,我就留在你们这里给你们端茶倒水也行,我知道两位前辈是高人,恳求前辈赐予机会。”
金乌说完立马跪在地上。
“哟,成岭都成张少侠了?”温客行憋着笑,逗得张成岭面红耳赤。
“温叔你别闹我了,金吾,我们差不多大,直呼姓名就成,别一口一个张少侠,我师父和温叔听到铁定要笑坏的。”
张成岭搀扶起金乌,金乌乖乖地点点头,“谢谢成岭兄弟。”
“成岭,镜湖山庄数月之内即将完工,诺大的山庄也不可能就你一人,金吾看着还算机灵,不如收在镜湖山庄,想要让一个门派在江湖上崛起,靠的永远不是一个人,你师父早就想着帮你张罗点人手,此事我们昨晚忙里偷闲聊了一下,你觉得金吾如何?”
金吾傻乎乎地念叨:“忙里偷闲?”
张成岭一把捂住金吾嘴巴,“谢谢温叔和师父百忙之中还有时间想成岭的事,我觉得金吾挺好的,那就让他帮我筹备镜湖山庄吧,温叔你先忙,我去给你们买早点,师父是吃稀饭油条,还是水饺混沌?”
“我寻思着他肯定想吃油条,那毕竟是我们的定情早点,算了我还是问问他吧,”温客行扯着嗓门喊道,“阿絮,早点想吃什么?”
金乌傻乎乎地扯了扯张成岭,“成岭兄弟,油条为什么叫定情早点?”
“这个说来话长,我师父以前说自己死后要下油锅炸一百年,温叔说下油锅也陪着他,两个人捻成一根油条一起炸,这便是典故出处了。”
“原来如此,学到了学到了。”
突然,屋内传来周子舒幽怨又充满杀气的声音,“温客行,我想吃了你!你这王八蛋……”
张成岭弱弱地问道:“温叔,昨晚你是不是没把握好分寸?”
“不该啊,我早就熟能生巧了,只不过昨日我和你师父逛街的时候,我淘到了一本失传已久的春宫卷,我就照着试了一下,也可能确实是没把握好分寸,笑什么笑?你练一套新的武功难道不会出差错吗?”
张成岭和金吾异口同声道:“还有这种道理?”
温客行给张成岭扇了扇扇子,一般这个时候就是求饶了,“小成岭,一会儿帮我求求情,不然我今晚可能要睡柴房了。”
“温叔你这是作茧自缚啊,可怜师父估计今天卧床不起了,那我还是去药铺给他抓点止血消炎的药吧……”
温客行忍不住坏笑起来,“你小子比我还懂呢?”
“温叔,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倒是无所谓,问题师父多难受啊。”
“笨!你师父有什么难受的,昨晚可带劲儿了,咳咳!你现在还小,等你再大点就懂了,那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你孩子家家的怎么会懂,连个对象都没有。”
“金乌,你懂吗?”张成岭随口问一旁的金乌。
“他怎么会懂,白狼谷是出了名的光棍派,你俩买完东西就去镜湖山庄,这阵子江湖不太平,六合神功心法到处都有,你们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事来客栈或者酒楼找我和阿絮,听懂了吗?”
“温叔,那你好好照顾师父,我们先走了。”
张成岭走的时候还忍不住瞧了一眼周子舒的房间,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可怜这个乖徒弟还担心无比,至于周子舒趴在卧榻上,恨不得把温客行抽筋扒皮,这玩意昨晚求着玩春宫卷的招式,结果差点把自己搞伤了。
“阿絮?阿絮?”
“给我圆润地走开啊……”
“阿絮,我错了嘛,我下次一定温柔些,”白衣剑咻的一声射在门框上,温客行顿时闭嘴了,“阿絮那你先躺着,我去把卖春宫卷的贩子收拾一顿,那王八蛋竟敢害我们阿絮,我饶不了他。”
“……”
周子舒脸都气红了,温客行你还想赖别人,明明都是你的错,那春宫卷画中是一男一女,都怪自己心软上了他这条贼船,结果下不来了。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