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肖战跟王一博又开车前往剧组真正的取景地。

是一个风景优美，山清水秀的小村庄。

这里的村民几乎都搬走了，但是风景依旧秀美，更有了大自然的气味。

此刻剧组的人也陆陆续续都到了，肖战看他们正在布置露台，有些怅然的勾了勾王一博的手指。

“你看，那就是你今天要死的地方了。”

王一博饰演的裴南浔是个无恶不作，嗜杀成性的大魔头，他已经回不了头了，肖战饰演的江祁今天就会在这里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想到这儿，肖战已经开始酝酿情绪。

泪眼朦胧之际，王一博宠溺的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

“剧里的结局不好，但是戏外的我们结局一定会是美满的。”

这倒也是，肖战抿唇轻笑，两人在剧组其实没有刻意隐瞒彼此的关系，所以有的人见他们依偎在一起也见怪不怪了。

张洋导演走了过来，“马上台子就搭好了，你们快去化妆换衣服吧。”

两人在他面前腻腻歪歪，张导表示很心累。

虽然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说 ，但是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开始还挺磕他们两的的，后来糖吃多了实在是又塞牙又怕长蛀牙，牙疼。

肖战轻笑一声点头，两人相伴去了化妆室，形影不离。

正式拍摄。

肖战手持长剑，血袍翻飞，墨发黑瞳，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执迷不悟！”

整个正派被他血洗一空，残骸遍地，江祁痛彻心扉，恨意滔天。

裴南浔一身红袍迤地，妖冶的凤眸里夹杂着病态的疯狂，以及眼眸深处的哀痛。

“为什么？”

“你们名门正派的作风就是派你来到我魔族当奸细？派你来勾引我？然后又抛弃我？”

“江祁，他们该死，你更该死！”

“枉我信你一场，将你捧在手心不舍得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却可以在背后毫不留情的给我一刀，江祁，你凭什么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谴责我！”

“世人都可以骂我恨我，可是你凭什么！凭什么！”

红袍翻飞，白发赤瞳，此刻的裴南浔才是真正的魔尊，煞气翻滚，天色陡然陷入黑暗之中，狂风骤雨。

整个正派血流成河，江祁颤抖着嘴唇，“裴南浔，我要杀了你！”

他的师尊，师兄师妹皆惨死他手，这让他如何能不恨。

“杀了我？”

“哈哈哈……”

笑声猖狂又带着绝望，血泪如注。

“江祁，就凭你还想杀了我？”裴南浔笑声尖利讽刺，“你只配在我身下讨我欢心，还妄想与我为敌，痴心妄想！”

羞辱的话彻底碾碎他的自尊，仿佛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相伴皆是一场笑话，一场被人随时拿出来羞辱嘲讽的笑话，江祁绝望，悲痛，怨恨。

但更多的是自我厌恶，如果当初他没有去做这件事，没有费尽心思讨他欢心，或许就不会有今天，或许就不会……爱上他。

手握长剑，江祁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黑压压的云层将整个云上天宗笼罩，除了魔族的人在拍手叫好，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而他们唯一的希望正毫不犹豫的跟那杀人的魔头拼搏。

然而江祁怎么可能是裴南浔的对手，勉强过了几招就已经落了下风，胸口堵着一口血，可他依旧不畏生死，誓要亲手了结这个魔头！

“咔擦！”

下一刻，手中的神剑应声而断，江祁口中溢出鲜血从空中落下，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裴南浔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倒下的身躯，心脏撕心裂肺的疼痛，最终咬咬牙还是飞身接住了那道破碎的躯体。

“江祁，你该死。”

他这么说着，可动作却下意识放轻，甚至不敢触碰到他的伤口。

底下的魔族弟子皆面露不满。

“魔尊，杀了他！”

“是啊魔尊，他曾经那样对你，您千万不要心软，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无数人在呐喊助威，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江祁倒在裴南浔怀中，疲惫的闭上眼睛。

“江祁！”

看到他闭眼，裴南浔心痛如刀割，脸上克制不住的慌乱，“本尊还没有说让你死，你不准死！”

他记得自己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功力，为什么他会伤的这样重？

“咳咳咳……”

江祁睁开眼，猛烈的咳出一口血，随后厌恶的推开他，“滚！滚！”

“成王败寇，你要杀就杀，别在这里假仁假义！”

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猛的掐紧抬了起来，对上裴南浔充满阴鸷的眼神，“假仁假义？”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虎口滑落到他的脖子让，寸寸收紧，江祁本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可余光中却全是一片血红，那都是他亲人的尸骸啊……

“阿浔……”

恍惚间，他忍痛握紧了裴南浔的手腕，“阿浔，我好疼……”

泪水涌出，脖子上的力道顷刻间消失殆尽，身子再次被揽入一个冰冷带着血腥味的怀中，头顶传来他冷冽的嗓音。

“疼就闭嘴。”

他终究是心软了，终究是下不了手。

江祁气若游丝的躺在他怀里，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真傻……”

竟然还会相信他……

“噗嗤――”

锋利冰冷的刀刃刺进那本就冰冷的心脏，所有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魔族人都疯狂的涌了上来，纷纷抽出刀要砍死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他杀了魔尊！他竟然敢杀了魔尊！”

无数的恨意，谩骂铺天盖地的涌来，江祁痛苦的闭上眼睛，抽出了匕首。

血雾弥漫。

再次睁开眼，他以为会对上裴南浔充满恨意的眼神，然而不是，他比他想像的平静许多，仿佛被杀的人不是他。

江祁这才发现两人正处在结界之中，周围的人事物皆发生了变化，空间扭转，整个云上天宗恢复了往日的安宁，来来往往的师弟师妹正开心的交谈，修炼……

天宽地阔，万物新生。

可无一人能看见他们。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江祁啊江祁，你可真狠心。”

王一博的手落在肖战的脸上，面容竟柔和了下来，眼底的悲恸却不可忽视。

“我宁负天下不负你，而你却可以为了天下杀了我，江祁，这三万年的相伴终究是过往云烟，不复存在。”

“不……”江祁声音沙哑，泪流满面，“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过是想赌一赌，赌你可曾爱过我分毫，如今看来……是我输了。”

他将头抵在肖战的额头上方，最后依赖的蹭了蹭，身体渐渐消散。

“不要！不要！”

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换不回他流逝的生命，裴南浔最后看了他一眼，扬唇一笑，如三月盛开的桃花。

“江祁，这是给你抛弃我的惩罚。”

――

“啪啪啪！！”

掌声如雷，所有的都站了起来。

张导更是激动的拿着喇叭大喊：“杀青！”

“喔！！”

都说悲喜并不相通，此刻他们的欢乐也与肖战和王一博毫不相关。

看着怀里满身是血的王一博，肖战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他依旧哭的像个失去全世界的孩子，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抽抽噎噎：“对不起，对不起……”

“战战，战战……”

抱住他颤抖的肩膀，王一博同样伤心，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无措。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还活着，我们还在一起。”

*

酒店房间里，肖战哭的眼睛红肿一片，吸了吸鼻子拉住王一博的衣服不准他走，“你再陪陪我。”

此刻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王一博自己宠溺的将他揽在怀里，“好，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能被肖战依赖，他求之不得。

良久，肖战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杀青宴！”

他一直赖在这儿不走，再晚些都赶不上杀青宴了！

看见明显恢复过来的肖战，王一博遗憾的叹了口气，“走吧，换身衣服就去。”

剧组的杀青宴办的极其盛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肖战又是开心又是惆怅，不顾王一博的阻拦非要喝酒，还喝的不少，最后被他冷着脸扛回了酒店扔在床上。

“嗝……”

肖战打了个酒嗝，满足的舔了舔嘴唇，红霞晕染在脸颊上，十足的诱人。

可他自己不知道，依旧在边缘疯狂点火，一把扯过王一博的领带拉了过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双眸里氤氲着水汽。

他嘟着嘴大胆的起身亲了他一口，“一博，你真好看。”

王一博喉结滚动，狭长的眼眸危险的眯起，嗓音暗哑低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或许明天就要返回A市，他今天看他这么伤心疲惫就没打算动他，如今看来，他应该是忍不了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松了松领带，轻松挑起扔在了一边，长腿跨坐在他两边，热烈的吻落了下去。

“嗯……”

来势汹汹的吻让肖战有些招架不住，手掌小小的抗议着，扯了扯他的头发。

“嘶――”

疼痛夹杂着快感蔓延至尾椎骨，王一博眼尾更是红了几分，欲火难耐。

“一博，我要在上面！”

似乎每次都是自己在下面，喝醉的肖战此刻大胆的提出反抗，不满的又揪了揪他的头发。

王一博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随后竟真的将他捞了起来，“好，尽管来。”

肖战眼睛亮晶晶的，摸了摸他的八块腹肌，狡黠的笑了笑，“转过去。”

王一博：……

他跟谁学的？

但最后他还是无奈的妥协，任由他胡作非为。

肖战醉醺醺的用手扒拉他的衣服，趴在他的背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随后撩起他后面的头发准备在他后脖颈咬一口，但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浅浅的伤疤上，动作骤然停下，眼神瞬间清醒过来。

下一刻，他猛的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双腿不听使唤的后退，嘴唇颤抖发白，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

他怎么会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