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下了小雨,贺峻霖找了一把黄色的带着斑点狗图案的雨伞给严浩翔,叫他路上小心,到家记得给他发消息。
严浩翔撑着那把跟他气质一点儿都不搭的伞,慢悠悠的在街道上晃。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严浩翔打开手机一看,是姐姐发来的消息。
姐姐:看起来不太好,妈妈最近没怎么吃饭。
熟悉的压抑爬回心间,那些跟贺峻霖相处时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焦躁情绪又开始翻涌。
严浩翔撑着伞,走进一家便利店,熟练地买了包香烟和火机,靠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上抽了一会儿。
没有橘子味的爆珠香烟,严浩翔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细烟,迷雾缭绕升腾至他的眉眼,浓重的烟草味包围了他。
雨开始越下越大,夜晚的风都有些冷,严浩翔裹紧了校服外套,吹进来的雨水将他的发梢打湿。
下雨天的出租并不好打,而严浩翔也不想让家里的司机冒雨来接他。
严浩翔嘴上叼着的香烟都被雨滴浇灭,他撑着那把单薄的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站在风雨交加的街头,尽管冰冷的雨水胡乱的往他的衣领里钻,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是他还是没来由地感到快活,好像压抑了许久的心事终于有了宣泄口。
他大概自己走了十五分钟,姐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找个地方避雨,司机已经去接他了。
咔哒一声。严浩翔偏头,看到是小商店的老板给门店上了锁,他撑着伞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好像也被什么锁住了似的。
回到家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严浩翔还给姐姐带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什么也没说就上楼了。
口袋里的手机也沾了水,严浩翔耐心的擦了擦,他的外套已经湿透了,湿答答的贴在他的皮肉上。
刚打开手机,就立马弹出来了贺峻霖的语音消息,小兔子似乎还有点困,嘱咐他到家了一定要给他回消息。
贺峻霖的声音有些沙哑,尾音上扬像是在无意识的撒娇:“严浩翔,早点睡,明天见。”
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严浩翔摩挲了半天手机屏幕,视线一直停留在给贺峻霖备注的兔子表情上,觉得有点傻又有点可爱,轻笑了几声。
第二天早上艳阳高照,昨夜下的雨积攒在李主任种植的小玫瑰花的花瓣儿上,顺着娇贵的玫瑰往下掉。
大概是淋了雨的缘故,严浩翔鼻子有些不通气,声音也更沙哑了许多,精神不振的趴在桌子上休息。
贺峻霖知道他淋雨后气急败坏的把他骂了一顿,然后又怒气冲冲的跑到医务室给他买药,看着严浩翔把药乖乖喝完,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一半儿。
“你是不是傻啊,严浩翔。”贺峻霖说不心疼是假的,左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右手再摸摸严浩翔的脖子。
没发烧,幸好。
严浩翔有些打蔫,欧式大双眼皮都变成了三眼皮,想要挨着贺峻霖又怕传染给他,只好自己委屈巴巴的坐在座位上。
运动会马上要开始了,同学们开始搬着凳子往操场上走,严浩翔病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其实也没有很难受,就是想让贺峻霖哄哄而已。
哄哄就好了。
哪知道小兔子气的要跳脚,冷着张脸把凳子搬到他旁边,特别凶狠:“你今天的三千米别跑了。”
这哪行。严浩翔眼睛顿时瞪大,直起身子就开始辩驳:“我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小感冒而已。”
“真的,我能跑,霖霖,我都训练了这么多天了。”严浩翔的头发有点乱,蓬起来的头发像是小熊的耳朵,因为感冒的缘故,本就低沉的声音又带了几分沙哑。
又缠了几分钟,贺峻霖才勉强答应,搬着凳子去操场上的路上一直在嘱咐严浩翔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不要硬撑。
“知道啦,霖霖,帮我贴一下。”严浩翔脱了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短袖,他本来就白,在阳光底下就像身后开了浴霸似的,发着光。
正是长个的年纪,严浩翔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儿,贺峻霖把号码牌给他贴上,惊觉自己已经要抬头看他了。
偌大的操场上声音嘈杂,严浩翔就低头在贺峻霖耳边说话,温热的嘴唇只触碰到一点点耳尖,他的耳朵就被迅速染红。
“霖霖,你只能给我加油。”严浩翔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贺峻霖的脖颈,他感觉到有些痒,轻微瑟缩了下。
贺峻霖又害羞了,恼羞成怒的让严浩翔赶紧滚,临走之前还不忘再嘱咐一下他不要逞强。
三千米的比赛安排到一百米短跑决赛的后面,贺峻霖坐在观众席,气定神闲的看着运动员在操场上跑的几乎要飞起来。
体委在他一旁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八卦,贺峻霖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咬着手指甲听他闭着眼讲隔壁班的传奇故事。
广播刚刚宣布三千米比赛马上开始,贺峻霖就拿着瓶水站起来往终点方向跑。
与此同时还在喋喋不休的体委得不到回应后终于睁开了眼:……人呢?
走了大概两三分钟,贺峻霖在裁判员旁边停下,悄咪咪的踮起脚尖在跑道上找严浩翔。
严浩翔很好找,身长玉立,站在那里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严浩翔旁边的运动员一马当先,瞬间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而严浩翔倒是不紧不慢,一直保持着前三名的水平,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贺峻霖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生病。
其实还是有点累的,严浩翔深吸一口气,跟在第二名后面,他并没有用尽全力,今天的目标仅仅是进决赛而已。
三千米还是挺累人的,严浩翔以第三名的成绩成功进入三千米决赛,没等严浩翔去找贺峻霖,小兔子就自己扑进他的怀里。
皱巴着一张小脸问他有没有不舒服,严浩翔只感觉自己心里软趴趴的,笑着揉他的头说:“多亏了霖霖的药,我都快好啦。”
他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贺峻霖怕他着凉,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让他先披着。
严浩翔刚想拒绝,一抬眼就看到了向他们走过来的烦人精宋松,立马接过贺峻霖手中的外套,发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宋松听见:“谢谢霖霖在终点等我,霖霖这么关心我啊。”
说完还想装作没看到宋松的模样,搂着贺峻霖的肩膀往观众席走。
“霖霖哥!”宋松看不下去了,小跑着到贺峻霖面前,一张俊脸期期艾艾:“霖霖哥,我,我进了三千米的决赛…”
严浩翔的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看了一眼贺峻霖,没出声。
最近忙着烦心开幕式和严浩翔,贺峻霖早就把答应宋松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有点儿尴尬的抓了抓头:“恭喜你啊,你很厉害。”
宋松扯出一抹笑,笑得人畜无害:“我跑了第一呢,我同学都夸我是凭实力晋级。”
拿了第三擦着线晋级的严浩翔:?
贺峻霖还没来得及夸宋松,旁边的严浩翔就“哎呦”了一声,他就立马偏过头去,眼里写满了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跑的太快难受了?”
绿茶学满级的严浩翔捂着脑袋,一副柔弱可怜待人宰割的模样,语气也可怜巴巴的,说霖霖我的头好痛。
这语气欠揍得很,严浩翔演完,还要挑衅的看一眼宋松,眼底的嘲弄一览无余。
“对不起啊宋松,他生病了,我现在得带他去医务室。”贺峻霖抱歉的笑笑,任由严浩翔像个没骨头的挂在他身上。
宋松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机会得到那只心爱的兔子了。
而好巧不巧,严浩翔正好回头,两个人目光相对,严浩翔极为挑衅的朝他挑挑眉,无声朝他说了句话。
他说:“明天赛场上见。”
严浩翔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概是年轻人新陈代谢的快,他只难受了一天,晚上睡了一觉后,第二天早上就已经痊愈了。
今天是运动会的最后一天,早上是铁人三项的决赛,严浩翔和贺峻霖两个人窝在观众席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要点评两句。
等到了下午,是一千五和三千的决赛,严浩翔摩拳擦掌,拉着贺峻霖热了半个小时的身。期间两个人还要拌拌嘴打打架,当然,打是打情骂俏的打。
严浩翔今天穿了件粉色短袖,前面的印花依旧是黄色的电耗子,这件衣服是去年生日的时候贺峻霖给他买的。
他很少穿这么显眼的颜色,这还是贺峻霖为了打趣他,跑遍了商城特地给他挑的。
比赛开始的时候,宋松站在严浩翔右边的跑道,难得的,严浩翔跟他打了声招呼。
而宋松则是礼貌回应后就专注于热身,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拿着一等奖牌到贺峻霖眼前邀功。
严浩翔转了转手腕脚腕,往远处看,一眼就望到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贺峻霖此时正在终点等着他。
一声枪响,严浩翔就像风一样的飞出去了。
观众席愣怔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和叫喊声。
严浩翔的跑法并不像是常规长跑比赛的跑法,他拼了命的往前冲,短短几十秒跟第二名拉开了几乎小半圈的差距。
贺峻霖看着那抹倔强的身影,忽然感觉到了热血沸腾。
他身边的裁判摇摇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似乎是认定了严浩翔会被反超。
整个观众席的观众都伸着脖子关注着,在他们心里,这位把三千米跑出五十米决赛架势的装逼人士最终肯定会被打脸。
只有贺峻霖知道,严浩翔不会。
五分钟过去,严浩翔已经和第二名拉开了一圈的差距,他适当的减慢了速度,却依旧没人能赶得上他。
严浩翔早已大汗淋漓,他感觉不到累,只觉得现在剧烈跳动的心脏格外有意义。
第四圈,第五圈,第六圈…
到最后阶段,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严浩翔遥遥领先,而贺峻霖的一颗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脉搏正强烈跳动。
最后一圈的时候严浩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些酸痛,可他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清澈宛如潭水的眼眸。
最后的冲刺阶段,严浩翔不是奔向终点,而是奔向了在终点等他的贺峻霖。
“三千米决赛第一名,严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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