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温客行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直勾勾的盯着叶白衣,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
“脉象虚浮无力,跳动也不明显,身子亏损的厉害,你们吵架了?”叶白衣的手从周子舒的手腕上移开,找到腰腹间的绳子轻轻一拽。
温客行的视线一直紧紧跟随叶白衣的动作,发觉他想要掀开里衣直视周子舒的身体的时候,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连忙抬手阻止,“你做什么!”温客行的声音里有满满的戒备,眼底盛满了两勺溢出的怀疑。
“我告诉你啊老怪物,你别得寸进尺啊!”
叶白衣满头黑线,内心奔腾过千万只羊驼。
“温客行,你是不是有病!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活春宫?整天对着这傻小子流哈喇子,眼珠都快掉出来了还不知道!”
周子舒的命算是握在叶白衣手里了,之前还没说完的半句话让温客行准备了一肚子的回怼的话生生堵死在嗓子眼儿。
为了自家夫人能早日痊愈,不留下一点儿伤病隐患,温客行咬牙齿的收回手,“你要是敢动手动脚,不出十年我必取你性命。”
叶白衣丝毫不甘示弱,“十招之内,我必打得你哭着回家找老婆!”这般说着,双指并拢不轻不重的按在周子舒软软的小腹上。
因为温客行的多加阻拦,叶白衣没能成功的掀开周子舒的衣服,两人自是谁也不知道薄薄的里衣下已经是乌青遍布,青色的凛子肿成了深紫色,有些还被粗硕的铁链硌久了,已然破了皮。
“唔……”
昏迷中的周子舒有人揉捏他的手指他倒是不会有太大反应,如果是对准他的肚子的话,哪怕只像叶白衣刚刚那样轻轻一按,他想要保护孩子的心也会立刻觉醒。
“阿絮!”
温客行见周子舒有了反应,当时喜出望外,揽着他的肩膀把人儿往怀里紧了紧,眼角眉梢堆不下的满满的欣喜和宠溺。
“咳咳……”周子舒一咳嗽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钉在身上的钉子被这几声震的生疼。身后的大口子好像连他的五脏六腑都一并豁开了,屋子里生着旺火,温客行和叶白衣被闷的直冒热汗,而周子舒却觉得冷,噬心彻骨的冷,身上几道比较严重的几道鞭伤和剑伤像是被人重新剥开,塞了一把粗粗的盐粒在里面,然后大力揉捏,周子舒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多重疼痛一下子唤醒了他的痛觉神经,他的头不安分的摆动着,眉头团成了解不开的毛线团。
“阿絮!”温客行急切紧张的声音了在周子舒耳边炸开。“老怪物你手脚轻些!”
周子舒依然听不清声音,也看不清眼前人,耳畔嗡嗡嗡的好像绕了千万只蜜蜂,闹心闹心的吵。
“呵。”叶白衣和温客行一番争论后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周子舒护在小腹上的手。周子舒的意识虽然醒了,但明显没什么力气,虚虚的搭在上面被用了刑的手指在不易觉察的抖动。“想不到秦怀章半生心血耗的差不多了,竟然教出了一个蠢材,真是可悲可笑。”
周子舒身后的伤口被压了太久,这会儿醒来疼的钻心,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栀子花香味,他并不知道身边是谁在吵闹,听不清,看不清,可偏偏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属实难受的紧。
这香味……
周子舒十分庆幸自己还能闻到,转念,心下犹豫。
会是他吗……
我这是在哪儿……
“老怪物你闭嘴!”温客行见周子舒浅浅的抬了一下眼皮就又昏昏沉沉的闭上了,误以为被叶白衣一番诊治,生生痛醒,现如今又快昏迷过去的虚弱模样,顿时火冒的十丈高。分外小心的将周子舒手放下,冲到叶白衣面前,浑身的煞气一下子将气氛降至了冰点。
“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是非要我动手吗?”
“老温……”身后,周子舒气若游丝的声音犹如一只小奶猫一般的虚弱低位。
正在气头上的温客行还是听到了。
几乎是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膝盖重重地磕在了踏板上,可温客行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脸上绽开如孩童般灿烂的笑容,因为开心到极致的缘故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伏着,他探了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头发一半从肩膀上滑下来,另一半凌乱的披散在身后。眉眼亮晶晶的,似是盛了一勺琼浆甘露在里面。
“阿絮我在。”温客行的声音里满满的兴奋与欣喜,“阿絮,我一直在这儿!”
“咳咳咳……”周子舒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向上抬起,露出一双漆黑如夜,疲惫满满的眸子。
“阿絮,你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了……”温客行耷拉着眼角,声线软趴趴的像极了你小时候养的甄一锅在求爱抚,头在周子舒手背上蹭了又蹭,眉眼里满满的眷恋宠溺。
叶白衣见周子舒恢复了少许神志,骂骂咧咧的走到他身后,磅礴的内力缓缓游走过丹田,轻缓的渡给周子舒,“先退烧,不然一会儿烧糊涂了烧傻了!”
“傻了我也要!”
温客行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噎死叶白衣的机会。
“老温……”周子舒提了一口气憋出这两个字,递上一个虚弱温和的笑容。
一如往日。
“我在呢在呢。”
温客行舍不得周子舒的每一声呼唤落空,连忙回应,轻轻地握住周子舒的手,受伤的手指搭在温客行的虎口处,虽然还是痛的烧心,周子舒也竭力隐忍着不表现出来,免得面前人担心自责。
身后的伤火烧火燎的,让周子舒一刻也躺不住,他难耐的抬了抬肩膀,俊秀的眉头轻微团成了小疙瘩。
温客行立刻会意,迅速起身在床头坐定,平稳有力的大手托起周子舒的肩,如墨的发丝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头顶的白玉簪松松垮垮的挂在发髻上,就跟周子舒一样,摇摇欲坠。
周子舒倚在温客行臂弯里,连呼吸都觉得痛。头贴着温客行的侧颈,好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焰山,温度达到了最高点,猛然间一股小溪缓缓流入,骇人的温度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舒心的凉。
周子舒贪恋这份舒适,没忍住又忘温客行怀里凑了凑,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轻笑着将纤瘦的人儿往怀中紧了紧,落了一个清凉的唇在周子舒额头上。
“啧。”
叶白衣以为自己早已免疫,没想到还是没眼看,嫌弃万分的撇开眼,“你俩怎么又抱走起一起了!干脆我找点浆糊,把你们从头到脚粘在一起,省的分开了。”
“求之不得。”温客行的手贴在周子舒软软的小腹上,隔着里衣都能感觉到有些寒凉。温客行心里闷闷的疼痛感一直都没断过,这会儿加深了一分,他改为双手叠加替周子舒暖着肚腹,希望能缓解他的痛苦。
“手拿开。”
叶白衣没好气的白了温客行一眼,粗鲁的拽过周的手,凝神把脉。
周子舒被这一下子的有些吃痛,轻轻倒吸了口气。温客行立刻出言回怼,“老怪物你轻点!不是你家的你不心疼啊!”
叶白衣嗤笑,冷哼一声,“不是我家的我心疼什么,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温客行正想继续说什么,叶白衣瞪了一眼周子舒,“我从未过见过人作死能作到这种地步。”
温客行听的迷糊的很心里却跟着紧张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叶白衣扒拉开温客行的手,毫不客气的掀开周子舒的衣服:“看看看看。”
温客行缓慢的低下头,印入眼帘的就是周子舒不满纵横交错的伤痕,大大小小的淤青的小腹。
周子舒感觉到一阵凉意,摸索着抓了衣服想要裹紧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也不想让温客行担心。
“阿絮,你别动。”
温客行轻柔的抓住周子舒的手,阻止了他接着往下的动作,心里是翻涌着的钝痛,像是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反复摔在面案上,大力揉搓,直至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期间,温客行感觉自己心痛到连灵魂都要裂成几半了,从前和鬼众们争鬼主之位时,曾经被一刀穿过心脏,那痛感也不比现在,看着周子舒身上的每一道伤痕,温客行恨不得以身替之,或是代替他痛,哪怕是百倍,千倍折在自己身上也好。
只愿周子舒从此免受病痛折磨,平安康健。
“我没事……”周子舒被温客行握着手没力气挣脱,浑身上下几乎痛到发麻,连带着敏感的痛觉也迟钝了不少。“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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