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的大脑提醒着他,眉头也配合着这个声音微微皱起。
针尖靠近血肉,一点点慢慢深入,周子舒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了一下瞬间紧绷,头同样重重的向后甩了一下,后脑勺磕在铁板上直接致使他有些头晕目眩,身上的钉子也赶来凑热闹,个个精神抖擞的侵袭着他单薄的身躯。
毒菩萨将周子舒的反应片刻不落的尽收眼底,心里的快感呼之欲出。
“呵呵……”
周子舒轻轻笑着,“你只有这些招数吗。”
他的声音痛到颤抖,不同于看见温客行那种由内而外的依赖和温柔,这会儿确是多了几分戏谑。身上的七颗钉子间好像有一根线紧紧相连,互相压制,不过他一动就牵连着锥心的疼。
指甲和皮肉生生被分开的痛直击灵魂,指缝间温热的鲜血迅速充盈满载那小空隙,顺着指肚流下来,周子舒觉得比钉伤发作时还要痛上几分,随着毒菩萨缓缓旋转针尖的手往里刺的同时,几乎是连一刻都没忍住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嗯?”
毒菩萨一脸鄙夷,“这就不行了?”
“也不知道鬼主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病秧子。”俏罗汉没好气的说。
“不急。”毒菩萨好耐心,素手拔出一根长且粗硕的金针,“我来叫醒他,咱慢慢问。”
说罢弃了周子舒鲜血淋漓的食指,对那双温客行宝贝到一点儿阳春水都舍不得让沾的手再次重复着之前的工序。
针尖靠近指缝,毒菩萨哼笑一声,捏着针身缓慢扎了进去。
周子舒被生生痛醒,神志浑浑噩噩的,他还来不及阻止,闷哼声从嗓子眼儿里快速的溜了出来,黑沉沉的夜里,黯淡的烛光也没了之前那股欢快劲儿垂头丧气的盯着桌面。
他眼前一阵模糊,鼻尖萦绕着让他反胃的血腥气。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远处的木门,近处的毒菩萨和刑具,竟是一样也看不清了。
“小帅哥人好看声儿也好听,来再叫声给姐姐听听。”毒菩萨狠狠的推了一下插在周子舒中指里的金针。
周子舒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冷汗唰的一下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后背上的伤口都因为剧烈疼痛的缘故都崩裂出了一大片温热的液体。
牙齿咬住柔软的下唇,唇瓣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血肉承受不住猛烈的挤压破了皮,口腔里充斥着鲜血的味道,随着毒菩萨刚刚那一下,周子舒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没了一点儿血色。
他咬破了唇,愣是一声没吭。
“好骨气。”毒菩萨毫不走心的夸赞。
周子舒淡然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惜声音却还是虚弱颤抖,“鬼谷具体位置,谷主姓名模样,我知道。你们想要的琉璃甲,群鬼册,我也知道……”
他玩味的看着毒菩萨,“我偏不告诉你们。”
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周子舒沙哑瘆人的笑声,俏罗汉是个火爆脾气,眼看着毒蝎要的情报近在咫尺却问不出来还频频受辱,抽出一根针,粗鲁的抓起周子舒的手腕,用力之大差点让周子舒的腕骨骨折。
“说不说!”俏罗汉下了最后通牒。
周子舒无所谓的笑笑,毫不在意自己被俏罗汉牢牢控制着的手。
“说,为什么不说。”他随心所欲的回答,“鬼谷谷主,个头通天,食人肉,饮人血,鸢肩豺目,青面狰狞。”
周子舒现场捏造了个不存在的人,眉眼里的戏谑毫不遮掩。
俏罗汉顿时明白自己又一次被耍了。
无穷尽的愤恨集中在针尖上,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针头细长,针身粗硕,猛的进入血肉让周子舒的眉头又一次团成了疙瘩,被俏罗汉捏着的手丝毫动弹不得。
周子舒是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些人面前示弱的,纵使身体抖成了筛糠,纵使肩膀锁骨处和肋骨处的钉子不要命的往身体里钻,纵使要承受十指连心的剧痛,他也只是紧紧的咬住嘴唇,骨子里的自尊还是略胜了疼痛一筹。
“气死我了!”俏罗汉气的面色涨红,“再不说宰了算了!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周子舒好一会儿才习惯这跟针带来的滔天剧痛,牙齿松开时,惨白的脸色衬得唇上的红更显妖艳。
低头看看,左手食指中指,右手中指皆已经血迹斑斑,在铁质的扶手上积了暗红色的一滩。异物还卡在指缝里,对于这小片儿地方来说算是比较大的伤口,鲜血还在一直流出,针尖冷漠的躺在血肉里,周子舒只是稍稍一动就火辣辣的烧心的疼。
不过这会儿他更关心的是腹中宝宝,左右侧腹上的两颗钉子如疯牛般的往身体里拧,连带着柔软的小腹也有点闷痛。他对养胎这些事儿一概不懂,前几天接了七爷的信说他和大巫在路上了,是专程来探望他的,他还想着请教大巫一些安胎知识,却不曾想搞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孩子……
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周子舒瞥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毒菩萨和俏罗汉,两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大抵接下来该如何折磨他吧。
周子舒见两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活动了一下早些天被温客行折腾的几乎要嘎嘣儿断掉的腰,他现在依旧没什么力气,怕粗重的铁链伤到芝麻大点儿的孩子,后腰紧紧的贴着身后的铁板,这才有了一丝能喘息的余地……
悦樊楼二层包间。
温客行不顾形象的仰卧在早些时候吩咐店小二打扫的一尘不染的绒毯上,身侧是四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
烛火掩印,美人素手执酒杯,香肩半遮半露,凤眼盼兮。
“公子~奴家粉黛,擅抚琴,精音律,公子可要听奴家抚上一曲《凤求凰》呢。”
“公子~别听她的,奴家蓝烟,爹娘给生了一副好嗓子~就连姬妈妈都称赞奴家是个小百灵鸟呢~”
“公子公子~光听曲儿有什么乐子,奴家黄澄儿~看公子这穿着打扮定和那草莽汉子是两路人~不如咱来吟诗作对,铺墨写字作画可好?”
“吵死了。”
温客行头疼的捏了捏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感觉耳边像是围绕了一群蜜蜂,而自己就是那朵花蜜饱满到快要落到地上的花儿,引的这群蜂儿们嗡嗡嗡直乱叫。
他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酒,宛如在酷暑天喝凉开水一样,胸前的衣襟湿的透彻,而温客行却酣畅淋漓。
上弦月洋洋洒洒落下一地斑驳的剪影,树叶被切割成不规则形状,好像散落一地的拼图又好像碎了一地的真心,平添几分落寞孤寂。
“今儿谁能把公子我哄开心了……”温客行面色冷淡,声音慵懒,丝绸袖摆滑过绒绒毯,绿色的外衣红色的腰封隐约勾勒出完好的身材。
“这些都是她的。”
说罢往桌子上丢了一个钱袋,姑娘们的眼神随着钱袋从温客行手里飞出的一刹那立刻紧紧跟随。
钱袋没有束好口子,里面的珍珠哗啦啦散落一地,几位姑娘立刻抛弃了刚刚的香饽饽温公子,你争我抢,丝毫不顾形象。
呵。
温客行眼底满满的鄙夷。
真是肤浅。
“公子,奴家陪您喝酒呀~”
“公子,少爷的天字一号房床蹋极其柔软,不如咱们趁着月色正好,来行个鱼水之欢?”
提到这四个字温客行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家香香软软的阿絮,回想起自己被下了药不受控制的在周子舒身上撒欢一整夜,又忆起周子舒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害羞到不敢抬头,感情汹涌到极点的时候又忍不住一阵探索最后如愿以偿的修成正果……
这才发现思念已入骨透髓,而周子舒的眉眼早已嵌入他的灵魂,与他呼吸共存。
阿絮……
你为什么不懂我……
为什么……
温客行满脸的哀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再搭理身侧的四位美娇娘自顾自的开始喝酒。
另一边,在鬼谷找了个底朝天的张成岭始终寻不见温客行的踪影,就连顾湘都不知道上哪儿疯去了,整个鬼谷就剩下黑白无常小情侣,你侬我侬的硬生生把张成岭给秀走了。
“温叔也不在……”
张成岭无助的思考着还能找谁帮忙,回想起之前毒菩萨和俏罗汉对自己的种种心里就慌的不行,“师傅还在他们手里,那两个女人心狠手辣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师傅……”
“我得快点找到温叔!”
流云九宫步正准备施展内力突然不受控制,撞到了迎面走回来的无常鬼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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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