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读书声，轻轻拂面风，都消不去杨明星心头的怒火。但主任在面前，他克制住了，礼貌的点头打招呼，“诶，张主任。”

“小杨老师。”张谦的心情却是很不错，笑眯眯的点头，在楚凌身边转了一圈，眼里全是吃瓜群众的狂喜但又不得不退场的惋惜，“那我就先去看看学生们了。”

杨明星笑着点头，下一秒已经是凌厉的眼刀往楚凌身上刮，“终究是错付了！我含辛茹苦带出来的两个班长，竟然要把我这个老班踹了？”

楚凌笑嘻嘻举手，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往外倒，“哪能啊，我的班主任永远是那个专八在手的25岁帅气小伙，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哼。”杨明星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对于大学霸的赞美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羞涩，但还是板起脸，“你们跑了多少圈？”

楚凌避而不谈，慷慨激昂，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只是单纯的觉得老班给的惩罚还是太少了，我们心里那个内疚，自责啊！所以才多跑了几圈，让身体记住这个严厉教训！”

程以一想笑，考虑到眼前这种情景，努力做到目光真挚。

楚凌说着说着还手舞足蹈起来，试图用情绪感染眼前的班主任。

杨明星啧啧称奇，绕着他们俩走了几圈，“程以一啊程以一，你真的是跟楚凌学坏了！你再也不是我原来的那个高冷大学霸了。”

楚凌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转而比了个心。

“行了行了我要yue了。”杨明星对于大学霸难得的开朗有些开心但又有点担忧，他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下课，“我也不要你写检讨了，下节课语文老师的课别忘了上。”

临走前又回头叮嘱了一句，“楚凌，你，老规矩。”

程以一不明所以，扭头看了眼楚凌。

老规矩就是两千字的检讨，明天早上八点前放到他桌上。

在这个作文还只有八百字的高中时代，两千字真的是非常之多了。

楚凌满足的叹谓一声，做学霸就是爽啊，翘课还不用写检讨，搞得他都不想换回来了。

另一边高三体育班的班长殷江宁带了个人过来，帮楚凌他们俩放松肌肉。

他们俩老熟人了，殷江宁直接走过去用脚背顶了顶“楚凌”的腰。

程以一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另一边的楚凌则是不用人说，乖巧地翻了个身，趴在草坪上。

在殷江宁惊讶的目光中，程以一有样学样。

殷江宁眯了眯漂亮的桃花眼，看了看对面一脸享受的“程以一”，又看了看自己脚下这个僵硬的像死尸一样的“楚凌”。

于是难得放松了力度，轻柔地踩在他小腿、大腿上帮他放松，嘴上却是不饶人。“楚大少爷，你今天怎么回事，吃错药了？是迷魂药还是哑药？”

“屁。”程以一坚持惜字如金，楚凌那个舌灿莲花，厚颜无耻的样子他多少有点学不来，但是字字皆脏的态度他还是能做到的。

“好，现在看来是迷药了，难怪眼睛珠子都要长人家身上去了。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得找个机会跟他要一份秘方。”

殷江宁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觉得这话题荒诞地很，“你不是跟那个程大学霸老死不相往来？今天怎么形影不离，恨不得把人家栓裤腰带上。”

酸胀的小腿被鞋底踩着放松，疼痛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酸爽。程以一已经完全放松了，“我只是对他很感兴趣。”

再多一点，普普通通的喜欢，而已。

觉得不够，特地扭头又对着殷江宁道，“而已。”

殷江宁不以为然，他好奇的是别的事情，嘴上却是附和，“是是，而已而已。这个大学霸性格竟然意外的不错，哪有你之前说的那么小肚鸡肠，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这满嘴跑火车的本事跟你不相上下啊！”

“哼，他也就这扯皮的本事。你说话归说话，服务态度要端正啊。”

殷江宁直接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腿上，脚下也加快了频率，“这个力度客官满意吗？”

程以一第一次尝试，瞬间疼痛翻倍增长，嘴也硬不起来了，剩下的精力只能放在控制面部表情上了。

反倒是另一边踩着“程以一”的体育生，刚刚偷听到一耳朵自己脚下这个人是年级第一，生怕把他踩坏了，每一次下脚都小心翼翼。

楚凌早就习惯这种疼痛，体验着这种只对年级第一专供的温柔待遇，只觉得非常舒适。心里不由得骂了几句殷江宁，都高三了，这个放松肌肉的本事还没人家一个高二的小新人强。

转头看着殷江宁一副恨不得把程以一骨头都在脚下碾碎的模样，有点牙酸，他怀疑起自己的为人来。他难道平时对殷江宁很坏吗？

再看到程以一那副咬牙坚持实则疼的要死的样子，楚凌心里又很开心了。

快乐这种东西就是需要对比才会更强烈，哈哈哈。

好不容易完了，跟殷江宁挥挥手当作告别，两人又站在树下吹了一阵风，等汗差不多干了之后往教室里走。

一班在四楼，两人慢吞吞的爬楼梯，楚凌心情好得不得了，通体舒畅，热心的跟程以一分享心得，“你刚刚跑步的姿势不太对，跑起来会比较费劲，完全靠着我这副身体体力好，不然你这二十圈根本也下不来，你要…”

课间上楼的人多，还有人在楼梯上追逐嬉笑，一个男生一脚踩三个台阶，嗖的一下从他们俩中间穿过去，肩膀顶到了程以一，他腿酸得很，连忙扶住楼梯扶手。

但楚老师只关注自己的专业指导，伸手抓住程以一的胳膊把他往上带了一下，继续说，“你这个呼吸啊…”

后面一个男生登登登爬上来，在追人，大吼着从楚凌身边撞过去。

楚凌一再被打断想扭头教这个男生好好走路，就发现他的手好像滑了一下，什么东西从他手心溜走。

他速度极快伸手一抓，几颗珠子，一扭头，程以一胳膊上的串珠手链被他拽断了。

楚矜前几天给他串的，刚想蹲下来捡珠子眼前一黑，世界倾倒，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个身影跟着他往下倒。

他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