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枱裳在覃妈妈离开后把门反锁。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房间清冷干净,被子是一套灰色格子,衣柜和书桌连在一起,书桌和书架上摆满了书。覃枱裳走进一看,好多本物理、高数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些外语书刊,书柜最上面放着一些奖杯。
她随手翻了一本,全是满满当当的笔记,数据和公式居多,看不懂。她又打开衣柜,一边是毫无款式可言的灰色棉服和休闲裤,另一边是校服和不同款式的裙子和服装。覃枱裳感觉衣柜太奇怪了,仿佛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共用一个衣柜,一个是一心学术的理工男,一个是高中爱打扮的小女生。
其实整个房间都不对劲,首先,覃雨湘和女主苏伊伊的人设都是成绩不好的文科生,为什么覃雨湘的房间里这么多理科资料,书上做的笔记和书架订端的奖杯排除了买来撑场子的可能性。
其次,覃雨湘一个在小说里刚开始热衷于引起男主注意,后面立志给男女主找麻烦的女配,房间里居然没有任何护肤品,化妆品,包包之类的,只有三分之一衣柜的小裙子,就不符合覃枱裳了解的狗血小说里的恶毒女配。
“离谱,太离谱了。难道是覃雨湘画风太过清奇了”。覃枱裳翻了书架上所有的书,就没有一本能看懂。她只好放弃寻在书上寻找信息,来到床边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然后成功找到了一本日记。
日记没有上锁,翻开第一页就是三个很大并且描过几遍加黑的字——滚尼玛。呃……覃枱裳已经开始觉得覃雨湘真的不适合书里精致漂亮的女配人设,文字粗鲁,生活相当干净利落,毫不精致,这日记上的字让覃枱裳感觉特别像物理写不出的自己,非常暴躁。
“哦,忘了覃雨湘物理很牛,是我高攀了”,覃枱裳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
翻过那个离谱的第一页,日记记录了覃雨湘自从上了高中以来对男主顾黎的心动到喜欢,大致内容和小说里描述的差不多,只不过日记更详细,而且详细的像一本《行为解剖与分析》。
11月23日
我看见顾黎给苏伊伊带了一杯奶茶,出于嫉妒我要去给苏伊伊找麻烦。人类的行为在大脑受到刺激时变得非常不可控,而我的智商和情商是常数不变量,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出的因变量就是做出一些不会危害对方的身心健康,但是会让对方丢脸恼怒的无用把戏。例如,在公共场合给对方一个藐视性的白眼,在她的午饭里悄悄加上芥末,踩一脚她刚洗的白布鞋。由于没找到最优解,所以可以在明天把所有的方法都测试一遍。
好家伙,覃枱裳看到踩白鞋时已经开始愤怒了。你要说覃雨湘像一个恶毒女配,她的房间和书架的确不像;你要说覃雨湘不像一个恶毒女配,人家还在日记里仔细分析恶毒女配的工作。覃枱裳不知道的是,这个想法已经在靠近真相了,她此刻只是想单纯地感慨覃雨湘的清奇画风。
覃枱裳快速地扫一眼这些内容,都大同小异。日记的最后一篇也照常分析了针对女主的计划,还加了一句“顾黎的表现给大脑传达了一种他喜欢我的信息,大脑会受到刺激,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肾上腺就会产生兴奋,于是我冒然地决定要在操场向顾黎表白,表白后可以待在操场的北上方,等人都走了以后再出现。”
“这个说法再一次对上了剧情线,只是不知道我是在表白前穿书的,还是表白后穿书的。当时我在的位置的确没有人,到了教学楼以后也没看到人,只有一个傅钊。难道覃雨湘已经猜到了自己会被顾黎拒绝,所以在前一天就先找了一个地方来给自己冷静冷静?那傅钊在学校干嘛呢?小说里有一段女主看到覃雨湘给男主表白,然后决定正视自己的感情,去找傅钊的剧情,也是在今天吗?”
覃枱裳感觉自己身处一团迷雾,找不到出口,也看不清入口。她瘫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起身来到书桌旁,准备再找一找别的线索。
可是这些书,看起来真的好困啊!覃枱裳忍着困意把其中阅读痕迹最重一本书翻了几页,然后不小心把书掉在了桌子底下,她蹲下去捡书的时候,突然看到桌子底部有一块石头,石头应该是用胶水粘上去的。
覃枱裳用手抠了一下没抠动,她找了一把小刀把石头弄下来,石头上好像刻着字,却被胶水痕迹遮挡的看不清,只能耐下心来一点一点地把胶水剥落。
“如果你来了,请不要害怕,也不必找我,务必打破你看到的规则。——覃雨湘”
覃枱裳反反复复把一行字看了几遍,只想跳起来给覃雨湘一个爆头,“所以,覃雨湘这是知道我会来这个世界,会被认成她,是吧?呵,还不要害怕,我***,**都怕的哭了几次,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手指关节被覃枱裳捏的“咔咔”作响,她深呼吸平复一下自己愤怒又喜悦的心情。覃雨湘知道自己会来,那也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回去,不过说“不必找她”,是为什么?她不能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她还在这个世界吗?
“我看到的规则,规则……”覃枱裳紧握住石头躺在床上,过度紧张又兴奋的情绪退下后疲惫在黑夜里涌来,她呢喃着慢慢睡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覃妈妈在卧室门口敲了几下门,“小乖,快起床了,我把感冒药给你放在茶几上,你一会儿记得吃。冰箱里昨天没吃完的菜热一下就可以吃了。”覃妈妈说完又去穿鞋,边问:“小乖你是不是把书包放在傅阿姨家了?去把书包拿回来洗了。”屋外忙忙碌碌的声音伴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
覃枱裳在床上滚来滚去,然后悲剧地硌着腰了,“我靠,痛痛痛,什么鬼东西?”她伸手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块石头。清早起床的喜悦——“啪”一下,没了。
她慢慢清醒起来,自己穿越了,现在是一本书里热爱物理的恶毒女配,“覃雨湘你孤寡一辈子,吃泡面永远没有调料包,洗菜永远会看到鼻涕虫。”覃枱裳坐着床上面无表情的诅咒完,她才不管覃雨湘无不无辜,看她丫的留言就不像什么好人。
枱裳骂完以后被自己的口气熏了一下,她昨天没有刷牙,嘴里全是又涩又臭的感觉。她走出卧室,“真好,覃雨湘她妈妈去上班了,不然我还要解释她女儿一觉起来找不到洗漱台的原因。”
覃枱裳边说边掏手机,她喜欢在早上洗漱,晚上洗澡的时候听歌。然后掏了一个寂寞,手机没有了,呵。
“不对不对,我靠靠靠。我从来手机不离身的,啊喂!那我这具身体是谁的?我想想昨天在操场上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大概,好像不是我的衣服吧 。”好吧,其实是昨天太害怕了,根本没注意,洗澡的时候冷的要命,匆匆看过镜子,的确是她的脸,不过,也说不定覃雨湘和她很像。(自信点,直接去掉“说不定”)
覃枱裳在镜子面前仔细看着自己,然后确定了这是覃雨湘的身体。她们的确很像,不过还有一个致命的区别,那就是——覃雨湘不是近视眼。覃枱裳身为一个初三就和眼镜不离不弃的“四眼妹妹”,已经忘了这种不带眼镜世界依旧清晰的感觉。
“覃雨湘针不戳,天天看物理还没近视”,覃枱裳笑嘻嘻地欣赏5.0的世界,然后非常简单地找到了一份全新的洗漱用品,简单的像个预谋。覃枱裳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咬牙切齿jpg.)。
她洗漱完就在四处逛了逛,标准的三室一厅,装扮的简洁温馨,还有一个小阳台摆放着绿植。覃枱裳走到阳台上,蹲下身看着其中一盆灌木,嶙峋的枝桠上没有一丝绿意,光秃秃的样子并不好看,覃枱裳差点以为这是她初三那年养的花。覃枱裳也养过玫瑰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养了一株在冬天绽放,在夏天消亡的玫瑰。
覃枱裳垂下眼眸伸出指尖亲情碰了一下玫瑰的枝桠。
除了那块石头,覃雨湘没有留下别的线索。覃妈妈让她去傅家拿书包,她书包根本没在傅家,不过她可以借口去学校拿书包,随便找一找覃雨湘的手机,说不定手机上有更多的信息。
当然,傅家还是要去的,她就指望傅钊带她过去找一找覃雨湘的座位,她现在连学校在哪儿都找不到。
覃枱裳想清楚今天的计划,准备回到卧室换一身衣服,对着分裂的衣柜看了看,天了噜,免费的漂亮小裙子,这里还没人认识她,此时不穿何时穿,“嘿嘿嘿,覃雨湘,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小裙子,拿来吧。”
她挑了覃雨湘的一件荷叶领的短款毛衣搭配日系铅笔裙,还有崭新的光腿神器,再加一件斗篷型的毛呢外套,完美,漂亮又暖和。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好几下,傅钊偷着猫眼瞧见覃枱裳在门口摇头晃脑地说话,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傅钊打开门,覃枱裳已经规规矩矩地站着了,“傅钊同学,早上好!昨天谢谢你了,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干净了,明天给你送过来行吗?”傅钊还没开口,点头的动作做到一半,覃枱裳紧接着说:“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喝奶茶吧!”
覃枱裳说话的速度很快,面无表情不像是在道谢,反而像来绑人的。傅钊有一个离谱的想法,她刚刚不会就是在门口说这个吧 ,应该、不是吧?
傅钊不知道自己猜对了,覃枱裳昨天整个人都是懵圈的,做事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还在他怀里哭地惨兮兮的。今天回想起来简直尴尬的脚趾抠出一座百年城堡,不过她有一个人生信条——当你在一个人面前丢过一次脸,以后你很可能还会不停丢脸。再说,昨天丢人的是覃雨湘,关她覃枱裳什么事。
“进来坐吧”,傅钊侧身让开,“今天吗?点外卖还是出去喝?”
“这么容易?”
“嗯?”
“啊呸,我的意思是我们去外面喝,去学校旁边可以吗?”覃枱裳跟着他坐到沙发上。
“嗯,我换件衣服。”傅钊说完看着她的腿,添了一句,“你昨天才发烧,今天出去应该穿厚点。”
覃枱裳哭笑不得,扯了一下光腿神器,“这是加绒的,不冷,比你的裤子还暖和。”
傅钊一脸不信的转身去了卧室。
覃枱裳捂着脸笑了起来,“这么容易吗?他都不问我为什么去这么远的地方喝奶茶?他和覃雨湘这么熟吗?”覃有点郁闷,感觉就像考试背了知识点,结果老师告诉你这次是开卷考。
傅钊从卧室出来,看到覃枱裳坐在沙发上皱着一张脸,脸上是他不理解的情绪,“你,你确定要去学校周边?挺远的。”
覃枱裳抬手摸了一下鼻尖,还是问了,真棒!
“昨天我书包和手机好像放在学校忘拿了,我想今天喝奶茶的时候顺便去找一下。不会耽误你吧。”覃枱裳心虚地不敢对上傅钊的视线,毕竟她是下了决心要耽误傅钊的时间,现在说这话实在是马后炮了。
傅钊点点头,虽然不理解覃枱裳为什么会找自己陪她回学校,不过,在刚刚开门见到她的时候,脑子里一闪而过去拥抱她的念头太清晰又太熟悉,他抓不住这种莫名的感觉,只是凭直觉做出待着她身边的决定。
“走吧,我们坐公交车过去。”
傅钊转身走在前面,覃枱裳起身追上他,“谢谢你,你人真的好好。”温柔又好说话,难怪让女主念念不忘。
傅钊弯了弯唇角,“不知道学校还有没有人值班,有可能进不去。”
覃枱裳夸张地垮下了脸,“那怎么办,手机不就拿不到了。”
“我问一问班主任,随便把昨天剩下的资料做完。”
“咳咳,是哦。”昨天也耽误了傅钊的时间,嗯,那咱们从始至终耽误的都是一个人,咱可真棒。
覃枱裳在心里洗脑完自己,又溜到傅钊身边坐下,“那一会到了学校我们先点两杯奶茶。你可不可以先和我去拿书包,然后我再和你去做资料?”
“嗯,不过整理资料很无聊的,我今天打算把它弄完。你确定要等我一起?”
“当然了,你都帮了我这么多次,我肯定要等你一起啊。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有恩必报。”
傅钊略微低头看着兴冲冲说话的覃枱裳,女孩说到江湖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漂亮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覃枱裳眨眨眼睛:“喂,前面那个小鬼,再拿你的手表故意晃我的眼睛,我就把你打一顿。”她磨着牙往前倾斜,扯了一下前座故意戴着手表对焦太阳光的小男生。
小男生躲开:“略略略,打不着我,你才是小鬼!”
覃枱裳靠回座位,撇撇嘴不理他。
傅钊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觉得自己好蠢,今天和昨天都蠢的出奇。
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覃枱裳没有手机,无聊地和前面的小男生讨论哪个奥特曼最强,覃枱裳坚定不移地觉得银河奥特曼是最厉害的,小男生强烈反对,认为诺亚奥特曼才是最强的,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讨论,直到小男生先到站下车了。
覃枱裳扭头问傅钊:“傅钊,你说银河奥特曼是不是比诺亚厉害?”
傅钊想了想:“其实吧,很明显麦克斯才是最厉害的,他就是超光速最强、最快的奥特曼。”
覃枱裳咬牙想捶他一下,最后看着傅钊一身矜贵又细皮嫩肉的样子,没招找到地方下手:“胡说八道,银河奥特曼在设定上是来自未来的,而且他是融合的,肯定最厉害!”
傅钊小时候虽然也看奥特曼,但是没和人争论过哪个奥特曼最厉害,反正麦克斯最厉害。傅钊敷衍地向覃枱裳点点头:“对对对,学校要到了,你一会儿先在奶茶店等等我,我去拿点东西。”
覃枱裳觉得哪里不得劲,明明傅钊也承认了银河奥特曼最厉害,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不爽,她懒得纠结哪儿出问题了:“行吧,你想喝什么奶茶?”
“我没有什么忌口,你给我点一杯和你一样的就可以了。”
两个人到站下车,傅钊往一个方向走了。覃枱裳站在原地有些发懵,哦豁,她压根不知道哪里有奶茶店,这学校周边怎么荒芜人烟的 ,问路都找不到人 ,随便一个什么店也没有,真的有人在这个学校门口卖奶茶吗?覃枱裳怀疑那家没见过的奶茶店已经倒闭关门然后搬走了。
她怕一会儿和傅钊错过,只敢小范围的走了一圈,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阿姨,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奶茶店吗?”
顶着大波浪,染着红指甲的女人瞪了她一眼;“你叫谁阿姨呢?叫姐姐知不知道,你这小鬼真不会说话。”
覃枱裳嘿嘿一笑,刚刚车上才叫别人小鬼,现在也被叫作小鬼,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姐姐对不起,我出没戴眼镜。请问漂亮姐姐,你知道附近的奶茶店在哪里吗?”
女人哼笑了一下:“姐姐原谅你了,看到那条巷子没有?进去左拐,你就能看到奶茶店了。那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你一个人就别喝什么奶茶了。”
覃枱裳摆摆手:“我请别人喝,买了就回来,谢谢姐姐了。”
覃枱裳走进巷子拐弯看到了奶茶店,店门口安上了挡风帘,覃枱裳走进去发现里面还挺宽敞,一边买奶茶,另一边却是两个台球桌。她刚刚进门,台球桌那边就有人冲她吹了一声口哨,覃枱裳抬头扫了一眼,各种发色的精神小伙站在那边,看不出是谁吹的口哨。
覃枱裳加快脚步走到奶茶前台,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女生坐在那里玩手机,头也不抬问了一句:“要什么自己点。”
覃枱裳看了一下沾上油渍的菜单:“我要俩杯热的芒果奶茶,全糖,谢谢。”
女生放下手机开始忙活,覃枱裳看了一眼她手上复杂的美甲,微微皱了一下眉。
付完钱覃枱裳还没走出门,台球那边有人喊:“哟,覃雨湘,昨天还对着顾黎要死要活的表白,今天就装不认识哥几个了。你要是今天说点好听的,说不定我们还帮你约顾黎出来见见,怎么样?”
覃枱裳背对着他们翻了一个白眼,好歹顾黎还是个富二代男主角,这交的朋友怎么这么掉价,不过小说里的顾黎也确实像个傻叉。覃枱裳没搭话直接走出奶茶店。
店里刚刚说话的黄毛骂了一声:“呸,顾黎也看不上她,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旁边的男生打进了一个球:“害,人家好歹是个学霸,就算顾黎看不上也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黄毛踹了他一角:“怎么?许昌海,你看上她了不是?”
许昌海顿了一下说:“怎么可能。打球吧,我这局又要赢了。”
黄毛拿起球杆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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