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揉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冲出门外,直勾勾的盯着长意,问道,“云禾呢?”
“她累了,在休息。”长意也是惜字如金,不多话,直接跨步入内,看到已经起身的空明,道,“我有事找你。”
“等你很久了,喝茶吗?”空明绕出书桌,在圆桌边执杯给他倒茶,在茶香袅袅里打发洛锦桑出去。
她不愿意,执拗的问着云禾的下落。
“她很好,你放心罢,”长意难得会多解释,也许是洛锦桑真的关心云禾,同理,也算是他的朋友,即便鲛人不需要多少朋友。
空明朝她使了个眼色,洛锦桑明白,他们有事要谈,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噘着嘴替他们将门带上。
“你这一走就是两年,连个音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要走上个十年八年的,”空明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抿了口茶,去看长意的脸色,想起不久前他借花传语,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重塑一颗内丹,空明就知道这颗内丹是要给纪云禾。
当年的阿纪,甚至那个与顺德同归于尽的纪云禾,都是林昊青切了她的内丹做出来的。
作为妖,要凝练一颗要上百年,而作为人,自然不需要。
“你想的倒是周全,你以为纪云禾早晚会死?还是觉得她没命活到和你白头偕老?”空明笑着问。
长意不说话。
“哎,这就难办了,你总要说自己的想法吧,难不成千里赶回来就是为了和我坐着一起喝茶叙旧的。”
直到此时,长意沉吟一下,才直接了当的说,“她想要自由,我就是陪她上天入地都可以,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日,她一定会偷偷地离开,就像十年前。”
十年前的云禾,于悬崖刺伤他,自己对阵追兵,被顺德公主折磨了六年,而后在他找到她,终究油尽灯枯殒身。
长意不想历史重演,不想和她分离。
还要与她有生生世世的夫妻缘分。
“最差劲的法子就是捉一些没什么道行的小妖怪,凝练内丹,但是这样一来,就和顺德没什么两样,这法子不行,长意,你要是能等,就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再好好查查资料,总能找到更好的法子,”空明拧着眉头,陷入沉思,而下一瞬,他倏尔抬首,直视他,“林昊青或许知道。”
林沧澜用纪云禾炼毒,她才无形中既有双脉之力又成了个百毒不侵的大妖怪。
作为林沧澜的儿子,林昊青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洛锦桑负手在外踱步,最后等的不耐烦隐身跻进房内,饶是她藏得好,却还是被空明发现。
“出来吧,”空明从碗碟里取了滴水,两指一弹,正好弹到洛锦桑脑门。
她气急,也不显出原身,刚想开口,见长意倏的站起身,面露紧张后快步出门,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锦桑愣在原地,这什么情况,怎么说走就走。
“他向来这样,不过这么着急,定是与纪云禾有关,”空明一针见血。
洛锦桑就更待不住,从一阵缥缈里走出,直奔门外,想着去撵长意,可空明的手很快,一把拽住她的手,直把人扯得趔趄了下跌倒他怀里。
“臭和尚,放开我,信不信我咬你。”她俏脸白皙透着粉,这两年,将养的不错,连脾气都比以前大了。
空明不搭理她,把人抱起来直接扔到了躺椅里,施了捆绳索,把她困住动不了,而后才说,“你先答应我安静些,我就告诉你什么时候能见到纪云禾。”
闻言,她果然安静下来,眨巴着眼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点头。
“咳……”空明轻咳几声,不自然的后退半步,道,“七日后,最多七日,他们会回来这里。”
虽还是冬日,又落了雪,但是屋内很暖和,漏壶沙沙的声音计量着时间,纪云禾缩在锦绣缎面的被子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向窗户,关的紧紧地,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她抬手,食指勾了下,那窗棂的双插自动打开,一阵冷风呼啸着灌进屋内。
这个天气,最适合温一壶酒,和长意坐在一起,二人对饮,那才惬意。
约摸是到了酉时,天光一点点散尽,傍晚的夕阳透进来。
她闭了闭眼,刚准备起身,房门就被推开,长意快步走到窗边,关好后皱着眉看她。
“哎呀我就想开窗看看外面雪停了没,再说,睡一觉起来后腰都酸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好嘛,”她撒娇的说,从被子里坐起来,抱着被角大眼睛里溢满了笑。
长意也不忍再说什么,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天气不好,不然的话就带你四处走走了。”
“你出门了?”她嗅着他身上的寒霜气息,抬头问道。
长意也没隐瞒,点头道,“去见了空明,北境风调雨顺,他劳苦功高。”
她满足的窝在他怀里,白生生的小手去拽他垂过来的发,顺滑的跟缎子似的,比女子的发质还要好,心里羡慕着,听他这样说,立即从谏如流的道,“要不请他喝一顿?”
喝一顿?
长意头皮一紧,立即四下去看,并没有看到酒壶,这才放心,“你是不是想趁我出门,偷喝酒?”
她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咧嘴一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长意,你陪我喝一杯罢。”
其实她真是馋虫犯了,以前在驭妖谷还能偶尔喝点酒,现在倒好,长意管的严,鲜少会让她碰酒。
“好不好嘛,就一杯,又不多,别这么小气嘛,身为鲛人要有能容纳海川的大度,”这是不是旁人说的,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长意有双好看的眼,蓝眸,但是现在这双眼被伪装成了漆黑的瞳仁,却因为她的靠近而渐渐显现出原本的颜色来。
美的惊心动魄。
她忍不住又靠过去一点,长意眼底的深沉愈发的像是深潭,一望不可见底。
他一直都是美丽的,淡然自若的,在外人前甚至有点冷傲,但是只有面对她,才会露出与之截然不同的神色来。
纪云禾欣喜的道,“大尾巴鱼,你的眼睛变颜色了。”
冰蓝色,成了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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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