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周子舒看着天空由墨色慢慢变成深青色,瞬间天空如同被扯开了一道口子。晨曦的阳光如泄洪般倾泻而出,天地瞬间大亮。过了一会蒹葭拿着包袱道:“少主,我们走吧。”
周子舒道:“此番下山,我不便以初尘宫少主示人,你不必叫我少主,叫公子即可。”
天边骄阳冲破云层,层层叠叠的青云散去,春日的阳光明媚可人,空气中带着花草的清香,清风徐来,落花带着丝丝遗憾滑落枝头。
策马赶了几天路,才到天山派地界。蒹葭看着热闹的集市道:“公子,此处是广陵镇,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今夜在此处歇息一晚。”
周子舒道:“也好,就前面的清风客栈吧。”
蒹葭走进客栈道:“小二,赶紧给我准备两间上房打点热水,备些清淡的小菜温一壶桃花酿送上来。”
小二热情道:“我们广陵城最有名的酒是玉菱春。有道是春酒香熟鲈鱼美,醉后扁舟篷底睡,客官远道而来不尝尝这花气酒香清厮酿的玉菱春着实是可惜了。”
蒹葭滴溜着眼睛吐吐舌道:“你这小二说话还文绉绉的怪有才,怎么不去考秀才。”
小二道:“姑娘说笑了,小人就是鹦鹉学舌。有位红衣公子说春酒香熟鲈鱼美,醉后扁舟篷底睡,是人生一大乐事;来广陵没喝花气酒香清厮酿的玉菱春是一大憾事。小人觉得好听就学了来。”
蒹葭道:“这红衣公子想必是个清秀儒雅文质彬彬的书生。如若碰上公子你肯定会有兴趣结交一番,你当年最爱跟着殿下去跟文人吟诗作画曲水流觞了。”
小二道:“姑娘,你这可说错了。那位红衣公子俊美至极,可是比女子还生得好看。”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位红衣公子,小二立马笑着上前迎道:“公子你回来啦,刚还说到你呢!”
蒹葭转头看,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身穿红衣的公子。
妖艳红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
皮肤带着点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俊美的五官分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
相貌虽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周子舒抬眸看了眼便唤蒹葭上楼去雅座。
刚坐好,小二便带着红衣公子过来说:“这位公子,看你二人容貌不俗,相遇即是缘。今个儿雅座客人都满了,您看能否拼个桌?”
蒹葭想少主平时喜静,这红衣公子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清秀书生倒可结交一番。可看他步履轻盈武功不俗,必大有来头。
于是准备拒绝,正欲开口,只见周子舒道:“这位兄台,请坐。”
红衣公子拱手道:“小可客行,在此谢过这位公子。”于是便优雅地落座。坐下后道:“小可姓温,名客行,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周子舒启唇道:“周,周絮。”
温客行道:“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世人大多渴求荣华富贵绝世武功,不知这位兄台上天入地漫游求索的又是什么?
周子舒望着对面的红衣男子,像是透过他看到了院中的那树红梅,看到了梅树下那个阳光明媚肆意飞扬的少年。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和当年的少年截然不同。当年的少年太子殿下曾以“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夸赞其品性高洁如清风霁月般洒脱。哪像眼前之人,一看就是血海里拼杀出来的。
阿衍笑容阳光明媚又干净,眼前这人漂亮的狐狸眸子却勾魂,笑里也带着算计和邪魅让人胆寒。过了良久,对面男子依旧笑靥如初,没有丝毫不耐烦。
周子舒回过神道:“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我所求不过是找故友罢了。”
温客行摇着扇子笑道:“最近江湖风云起,朝廷亦卷入其中,各路人马齐聚天山只为那《千里江山图》,听闻得此图能得天下,阿絮难道就丝毫没想法?”
周子舒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我是个凡夫俗子自然也不例外。”
温客行收了扇子放下道:“小可不才,曾与人学了几日面相。我看阿絮如清风朗月,定不会与这群凡夫俗子去争夺藏宝图。”说罢挑挑眉笑脸盈盈地望着对面白衣男子。
周子舒尝了几口青笋,喝了一口玉菱春不紧不慢的说:“那温兄觉得我有何目的?温兄前来天山又是为何而来?”
温客行道:“我看阿絮举手投足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一定出身王侯,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但眼神淡漠显然是无心权欲。你追求的应该是一棹春风一叶舟,万顷波中得自由。”
“至于目的小可道行不够,尚未算出。小可就不一样了,小可来天山是天性使然。小可从小喜欢混迹市井小巷,哪里有热闹有笑话就往哪里凑。”
周子舒夹了一块肉道:“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一幅画让安静了十几年的武林风起云涌,的确是热闹。”
温客行摇摇头道:“阿絮说的不对,还不够热闹,还得再添几把火,才有好戏看呐!阿絮且等着看好戏,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到时候你我看看几家欢喜几家愁,定是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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