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间,林锦益和小轩相处的很好,只是小轩的病情一天天在恶化,有时活蹦乱跳,有时痛苦,头发开始脱落。
在空闲时间,林锦益会教小轩画小兔子和消化,小轩学习能力很快,没几天小兔子画的得心称手,还和父母炫耀自己画的小兔子。
小轩的父母肉眼可见的在变老,林锦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月后,小轩开始浑身无力,痛到打滚,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头发基本上落光,一张笑脸变得苍白。
小轩每天都要接受化疗,那是个痛苦的过程,严重时会呕吐腹泻,以此循环。
小轩接受不了这种痛苦,开始大喊大叫,他也明白了生病是什么。
这天刚化疗结束,他趁着父母不在,悄悄和林锦益说:“叔叔,我好想回家,住在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林锦益心里酸涩,安慰道:“可是只有这里才能治好小轩的病啊。”
“可是小轩想回家,妈妈不让小轩回家。”小轩哽咽着。
林锦益扭头盯着窗外,忍住自己的眼泪,你的妈妈不让你回家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的妈妈在努力想办法延长你的生命。
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呢?既然创造了人类,为什么还要遭受病痛的折磨?这就像一道无解题,没人能给出标准答案。
林锦益的病情在一天天变好,窗外阳光明媚,云彩遮天。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小轩的癌细胞扩散,越来越严重,大夫医生尽全力拯救,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
小轩的父母哭成泪人,都那么努力了,老天爷还是不愿意网开一面。
就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明明上一秒还在开玩笑说病好之后要去吃很多炸丸子,下一秒就离去了。
病房内的窗户上还贴着小轩画的小兔子,今天风好像很大,那张画被风吹走了,留也留不住。
林锦益旁边的病床又变得干净整洁。
仿佛小轩没来过。
一切都像一场梦。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林锦益才出院,又恢复到以前的生活状态。
入秋的天气有些凉,这个时候最容易感冒,池双拿了毯子给他盖上,这让他想起了以前,两人一起生病,窝在沙发上盖同一张毯子的场景。
那都过去很长时间了。
现在想想还挺有感触的。
在遇见池双之后现在林锦益的变化很大,不再像是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每天不是工地搬砖就是送外卖,为的就是那几百块钱。
现在做个模特,刚开始的钱虽然不多,但那点钱要是放在以前都能过上几个月了,当然,这个过程也不是轻轻松松的。
不想一直靠着池双。
今天天气不好,下了大雨,刮起了大风,池双把阳台上的花花草草移到屋内,关上了阳台的门。
雨滴拍打着窗户,发出淅沥的响,城市被大雨笼罩。
这样的天气,适合做点什么呢?
看着瓢泼的大雨,林锦益突然有了灵感,拿来了纸和画笔,开始涂涂画画。
池双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走到这步,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人了,很是欣慰。
池双去厨房烧了热水给林锦益吃药,虽说出了院,药还是要继续吃的,要是严重了那可是要命的。
看着他吃了药,池双捧起他的脸:“下次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要是再查出个什么病来,你要我怎么办!”
林锦益有些愧疚,“对不起。”
池双吻了他一下:“别说对不起,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我是你男人,不想你自己憋着不说。”
他搂着池双:“我下次不会了,让你担心。”
“我下周要出差,你陪我一起去吧,让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林锦益想了一下,低头道:“可是,我太麻烦了。”
他走不了路,必定会很麻烦,不想给池双添麻烦。
池双听后就不乐意了:“你不麻烦,我不嫌你麻烦!你也别说自己是个麻烦!”
“你从来就不是个麻烦。”
池双不知道林锦益是怎么想的,他总是什么事儿都不愿意麻烦自己,越是这样,就越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很远,像是保持朋友的关系。
池双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他想要林锦益更加麻烦自己,无时无刻的黏着自己,像那些热恋中的情侣那样。
池双叹了口气说:“是不是我的爱太沉重了,给了你太大的压力?”
林锦益抿着嘴不说话,他和池双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加上网络上的那些尖锐的语言,觉得自己更像个累赘,就算再铁的心,也不可能不会伤心。
都是强撑着罢了。
退缩的想法不是没有过,只是对池双的爱支撑着而已。
所以才想更加努力的挣钱。
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些。
池双抚着他的脸,说道:“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心疼你。”
林锦益抬眸,池双微红的双眼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池双,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有很多次都在想我们在一起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已经在很努力的想要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近些,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
“你对我很好,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像个废物似的,就像别人说的,我都是靠你起家而已,离开你,我什么都不是的。”
“外面的雨很大,我不可能不会被淋湿的。”
这些话压在他心里太久了,即使池双很爱他,他还是无法屏蔽外界的声音。
那些声音犹如针刺般,插在他的心里。
他做不到把针刺拔掉。
许久,池双开口,声音低哑:“所以,你是想要和我分开吗?”
“我……”林锦益咬了咬嘴唇,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池双牵起他的手:“锦益,我很爱你,我也知道你在意什么,我想给你最好的,我想和你一起过日子,明明你也不舍得,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池双说的对,林锦益舍不得,池双的爱太拿得出手了,独一无二的偏爱,一切都很美好,是他自己禁不住考验。
林锦益看向窗外,瓢泼大雨不停。
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心里有了答案,他说:“我们不分开,我们一起进步,一起过好我们的生活。”
言毕,漏出个浅笑。
池双松了口气道:“好。”
隔天,池双去寺庙里求了一张平安福和事业签送给林锦益,祝愿他往后平平安安,事业顺顺利利。
工作空挡期间,池双收到了李玫玫的结婚请柬,邀请他和林锦益去参加。
他将这件事儿和林锦益说了,林锦益一脸震惊,“她都要结婚了?好快。”
“是啊,都是大姑娘了,她小时候可喜欢粘着我了。”池双说。
林锦益笑着:“距离上次见她也过去几年了。”
李玫玫后来去了国外,不久就交了个男朋友,感情很好,两人现在回国举行婚礼,婚礼在下个月月初举行。
届时宾客满席,池双和林锦益也都来参加,李玫玫身穿红色旗袍,头发卷卷,看上去稳重端庄。
新郎是个外国人,眼眸深邃,很英俊。
两人郎才女貌,很般配。
池双推着林锦益进入大厅,李玫玫拉着新郎过来打招呼。
“哥,你们来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俏皮。
“锦益,你还好吗?”
李玫玫知道林锦益出了车祸,只是当时人在国外,没能回来。
“已经没事儿了。”
李玫玫用英语对新郎说了几句话,新郎又对着他们说了几句英语,林锦益完全听不懂。
池双微笑着,用流利的英语和新郎沟通,林锦益在旁边一脸懵。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那哥,锦益,你们吃好喝好,我们去招呼其他人了哦。”
“去吧。”池双应道。
池双推着他穿过人群,林锦益坐在轮椅上有些吸引目光,被看多了有些不自在。
终于在一处角落停下,这里几乎都是熟人。
“来了。”周鹤穸打了个招呼。
两人齐点头。
周鹤穸靠坐在红椅子上,手里捏着几张牌,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其他家的脸色,慢慢出了个方片A。
打牌,玩的就是心眼。
姜泠皱起眉,思考了一下说:“过。”
陈枭看了下打出去的牌,鬼牌还不见踪影,他撇了眼自己的牌,黑鬼在自己手里捏着,红鬼不知在哪家呢,这个牌想赢就必须把红鬼炸出来,可一旦先出了黑鬼,他就没办法赢了。
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不要。
宁含见他俩都不要,心里隐约觉得有陷阱,红牌打算留一手,没要牌。
周鹤穸挑眉没忍住笑:“你们这是在给我机会吗?”
他手里捏着一把连对,那张A是最大的牌,出那张就是想赌一把,本来听天由命了,结果谁都不愿意要,那他只好把胜利拿下了。
宁含抓着脑袋后悔莫急:“早知道我就要了!”
“啊!!!!!!”
周鹤穸玩牌手气特别好,其他人基本上没赢过,胜利都被他揣入囊中。
宁含那个气啊,看牌之前都得拜拜。
江炽一身休闲装出现在林锦益视野,朝他打了个招呼,江炽朝这边走来。
“老板。”
江炽的声音入耳,宁含就坐不住了,眼神追随着,不穿正装的江炽现在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江炽看见宁含那么直愣愣地盯着他,难免觉得不自在,找个借口就开溜。
宁含哪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牌扔在桌子上,拔腿就撵上去,只留下一句:“你们玩,你们玩!”
“我去,他干嘛去?跑那么快!”周鹤穸问。
池双转头道:“那小子遇见爱情了。”
“哟,铁树开花了?”
“可不是嘛。”
宁含没谈过恋爱是众所周知的,以往都是别人往他身上黏,还没见过他往别人身上黏的,现在到像只花孔雀一样,真是稀奇。
稀奇归稀奇,牌还是要打的。
“池双顶上。”姜泠说。
池双应了声,坐在宁含的位置上,替他打牌。
林锦益在他边上看他打,发了牌他不自己拿,全给林锦益拿着,“我教你打。”
于是林锦益拿着牌,池双手把手教学,玩了几把,还是不懂。
打了二十来分钟,李玫玫突然出现,“大家都是熟人,文林哥,你和他们一起玩儿吧,我先去忙了。”
把人带来,又跑走了。
剩下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谁都知道池双和文林有过一段,池双当时都非他不可,爱得死去活来的,如今再相见,会不会很尴尬。
林锦益和池双还在研究牌型,丝毫没有注意到。
等池双抬头时,一个二个看着怪严肃的,这时才注意到文林站在那儿。
池双没有惊讶,神色如常,催促着:“周鹤穸出牌。”
周鹤穸一顿,缓缓打出一张牌。
文林也没有过多眼神停留,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着,大家都是熟人,把人就这样晾着好像有些不太好。
“要一起打牌吗?”姜泠问文林。
文林答道:“你们玩儿吧。”
林锦益是不知道池双和文林在一起过的,池双没告诉他,是因为池双觉得这件事儿早就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那就没必要再提起,也没提起的必要了。
所以对于这一切,他并不知晓。
婚礼在半小时之后开始,李玫玫穿着洁白的婚纱从大门外走进来,挽着父亲走向自己的新郎。
婚礼的环节不复杂,交换戒指完毕,两人相吻,届时,池双牵着林锦益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老婆,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林锦益脸颊瞬间爆炸的感觉,热度直线上升,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还好大家都盯着台上的新郎新娘,没人注意他们。
“你,你不要在这里说这些,被别人听见怎么办?”林锦益特害怕他说的话被别人听见。
池双就喜欢看他这种反应,“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回去再告诉你。”
台上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见新娘新郎潸然泪下,台下宾客鼓掌。
“我不,我就想现在听。”池双不依不饶要得到答案。
林锦益拿他无法,酝酿了半天,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娶我,我就什么时候嫁。”
“你说真的?不骗我?”
林锦益盯着他的眸子:“不骗你呀!”
台上的流程都走完了,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李玫玫去换了敬酒服一桌一桌挨着敬酒。
池双给他碗里夹了好多好吃的,什么都紧着他,把人养胖了不少。
宁含从江炽到这里就一直黏着人家,人家去哪儿就跟到哪儿,弄得人家一脸无语,他自己还不自知,一个劲儿的给人家夹菜。
在这样的热情招待下,整桌人都觉得江炽挺惨的。
碗里的菜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江炽无奈叹气:“别夹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宁含笑眯眯的,“多吃点,多吃点。”
江炽顿时觉得脑壳疼,向林锦益和池双发出求救的眼神,林锦益简直哭笑不得。
看着着小山似的菜,无从下口。
江炽一把抢过宁含的碗,里面只有一点米饭,接着把自己的碗推到宁含面前,“这是我对你的爱,赶紧吃吧!”
“真的?”宁含一听到爱,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既然是江炽给的,怎么可以不吃呢。
只不过看着那晚饭,竟犯了难。
自己夹的,含泪都要吃完。
于是宁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大碗饭吃完了,差点没被撑死,还不忘问江炽一句:“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宁含一脸期待,嘴角还粘着一粒米饭,看上去呆呆的,还有点好笑。
“男人的话,不能当真。”江炽说。
宁含:“……”
骗他吃了这么大碗饭,结果跟他说一句男人的话不能当真。
宁含真的很难受。
吃完饭无非就是喝喝酒打打牌,玩些小游戏啥的,婚礼很热闹,池双以他和林锦益的名义给李玫玫包了个大大的红包。
酒席一直延续到晚上,池双喝了不少酒,走路有些飘,意识还是清醒的。
司机将两人送回家之后就走了,池双喝完酒就想睡觉,洗漱完毕,把林锦益抱上/床,抱着人就睡了。
林锦益毫无困意,旁边熟睡的池双已经打起小鼾。
林锦益把玩着他的手指,想起在李玫玫婚礼上池双的话,心就止不住怦怦跳。
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和他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也有很多鲜花,座无虚席的宾客。
他们的婚礼会在什么地方举行?
这是林锦益这辈子没想过的事情,和一位同性举行婚礼。
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对你好的时候,你会想要嫁给他。
这个想法很大胆,同样也具有一定压力。
这些都能忍受,因为,想和池双结婚。
林锦益侧过脸看着池双,心里想: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自己给遇上了呢!
真是幸运。
要是自己没遇见过池双,也应该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好吧。
林锦益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池双被弄醒了。
“像只兔子似的。”
“哎?我弄醒你了,对不起。”
池双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醒了再睡呗,我不生你气。”
林锦益在他怀里乱拱着,弄了半天说了一句:“我们结婚吧。”
池双立马清醒:“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林锦益清了清嗓子,加大音量:“我说,池双,我们结婚吧!”
池双翻身压住他:“真的假的?”
“当然是……”林锦益笑得神秘:“真的啦!”
池双激动得不行,搂着林锦益胡乱亲,“叫声老公我听听?”
“不要。”林锦益有点儿不好意思。
“叫一声嘛,就一声,我想听。”池双哀求的语气让人有些心软。
林锦益酝酿半天,细细叫了一声“老公”
池双被这一声老公给叫硬了。
这下林锦益自然是逃不过被池双翻来覆去折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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