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林锦益一个人在家出现什么意外,池双给家里装上了监控。
林锦益没办法去工作,每天就只能呆在家里,做些杂事。
给花浇浇水,在阳台上吹吹风,他下不了楼,走不了路,磕碰也是难免会有的。
坐在轮椅上干什么都不方便,他想去取放在柜子上的东西,结果柜子上的杂物全都掉下来砸在他身上,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他开始抱怨起自己的双腿。
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可不就是个废人。
林锦益开始思考自己的下半辈子该怎么办,不可能一直靠池双养着他吧,那岂不是更废?
总是自相矛盾,一边想着要有出息,一边想着活着没用。
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阳台上思考,有时候觉得这样无力的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想也这样做了,阳台的围栏不是很高,如果站起来的话差不多到他的腰,他就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爬上去。
他找了个监控看不到的角落,轮椅推进,靠近栏杆,双手攀上围栏,因下半身没力,力量都集中在手臂部分,手还没完全好,还会有点疼痛的感觉,他拼了命的往上攀,废了好大力气才站起来,手臂隐隐作痛。
他趴在阳台上,往下看,还是蛮高的,摔下去应该能摔死。
他现在距离死亡就差一个翻身。
池双总是能在他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他即将翻下去的时候池双的车恰好驶入院子。
池双也看到了趴在阳台上的林锦益,吓得他车都没熄火,下车制止:“你别做傻事儿啊!”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这个时间还没下班呢吧?
池双哪还有时间跟他解释,箭步冲上楼,“你别想不开啊!”
池双不敢随意靠近,怕他一个激动就掉下去了。
“你别动!”
“我抱你下来好不好!你别动!”池双真被吓得不轻。
池双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林锦益呆愣在哪儿。
林锦益弱弱地说了句:“我不跳。”
池双把人抱上沙发,有些生气:“那你爬阳台干嘛?玩儿吗?多危险你不知道?”
林锦益低着头不说话,他确实有跳楼的想法,但他不会和池双说的。
隔天阳台就被封上了,池双居家办公,时时刻刻都看着他,以防他再做傻事,什么事儿都亲历亲为。
“你回公司吧,我不会做那些危险的事儿了。”
池双直接不听劝:“我不,我就要在家。”
林锦益就每天陪他审方案,画稿,自己也会动笔去画,池双在一旁给他提意见,还买了许多书籍给他解闷,也会帮忙池双解决工作上的问题。
林锦益在这之中找回自我,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
池双在院子里种了花,有些已经开了,便推着林锦益一起去欣赏。
花开的很好,香味儿很浓。
池双会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各种好吃的,会送鲜花给他,会和他谈心,林锦益心扉慢慢敞开,也没以前阴郁了,病好了大半。
池双有个坐轮椅的男朋友在业内都传疯了,只知道那个人出了车祸双腿瘫痪了,池双一直把人养在家里,好多人都不知道是谁,长什么样,好奇的都去挖那个人的信息,一无所获。
半个月之后将是池双二十六岁的生日,在那个时候,他会公开自己的爱人。
对于这件事,林锦益还是挺忐忑的,两人差距太大,他怕自己会影响到池双和池双的工作,更不想给池双丢脸。
池双从来不觉得的有什么丢脸的,爱与身份无关。
他就是想和别人炫耀他有对象。
林锦益腿不方便,聚会地点就安排在了两人住的地方,当天晚上来了很多人,都是业内的巨头,池双的小伙伴,以及池双的父母。
每个人举杯畅谈,有说有笑,池双一身黑西装,在聚光灯下无疑很亮眼,更多人好奇的是他的另一半到底长什么样。
“池老板,不把你另一半带出来给我们看看?”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最期待的可就是你另一半长什么样了!”另一个附和道。
“池老板可别把人一直藏着啊!”
“是啊是啊,快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池双笑意不减“等一会儿啊!”
林锦益坐在轮椅上一直扣着手指,一想到等下要见很多人,很紧张,心脏怦怦跳,汗水打湿了背脊。
池双进来时,林锦益被吓一跳。
“怎么了?”
林锦益说话吞吞吐吐:“没事儿。”
“你紧张吗?”
林锦益点头。
池双安慰道:“没事儿的,别紧张,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好吗?”
林锦益笑着:“好。”
池双推着他出了房间,外头的人还是很多,一见林锦益出来就开始尖叫,林锦益长得不算很亮眼,额头上的疤被他用头发遮住了。
“原来池老板喜欢这种类型的!”
池双喜欢男人在业内已经不是秘密了。
池双温柔一笑,大方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姓林。”
林锦益点头就当打招呼了。
“池老板真是好福气!”
林锦益在这种场合往往手足无措,没有一个人嘲笑他坐在轮椅上,毕竟都是大老板,知名人士之类的,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爱人有些害羞,大家见谅。”
池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眼里全是林锦益。
更惊讶的是池双公司的员工,都是一脸震惊,他们谁都没想到老板娘居然会是林锦益,新年过后就没见他来上班,大家一直以为他早辞职不干了,原来是升级当老板娘了。
林锦益看见江炽都觉得尴尬。
江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祝你和老板百年好合。”
可能早在林锦益还在公司的时候,江炽早就看出了端倪。
“谢谢。”
周鹤穸端着酒杯走进林锦益,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他见过,但不知道叫什么。
“腿怎么了?”周鹤穸眉头紧凑。
林锦益看了眼腿,回答:“车祸。”
“这么严重?”
林锦益笑笑不说话,周鹤穸也不继续追问了。
周鹤穸对池双举杯:“池老板,生日快乐,干了。”
池双回敬,两人一饮而尽。
“小洛,叫人。”
周鹤穸身后的男孩有些拘谨,被叫到才抬起头。
“池先生,林先生好。”
林锦益:“你好。”
池双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找的伴?”
周鹤穸:“很早之前。”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周鹤穸看了一眼,“抱歉,有个电话。”
随后对小洛说:“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小洛胡乱点头,看着他出去接电话,周鹤穸一走他就开始迷茫,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这里他谁都不认识,一直扫视着周鹤穸离去的方向。
林锦益注意到了,感觉他和自己一个样,在这种场合都会迷茫无措,忍不住同情起来,于是主动与他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耿洛折。”他回答。
耿洛折拉怂着脑袋,不敢直视林锦益。
林锦益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小蛋糕,“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耿洛折看着可口的小蛋糕,看着就好吃,想伸手去接,但来之前周鹤穸就跟他说过来这里要懂规矩,他只是一个陪同的,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况且这里人这么多。
他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林锦益收回手,道:“那好吧。”
他的眼神骗不过林锦益,他明明很想要。
不断有人上来和林锦益搭话,池双一直站在他身边,他不好回答的或者答不上来的话都是池双接的,这无疑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耿洛折站在角落,时不时扭头看向门口,周鹤穸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得进来,接电话接了那么长时间吗?
越等就越心急,怕不是被周鹤穸把自己给忘了吧?耿洛折紧张地想着。
林锦益一直注意着他,小家伙茫然地站在角落处,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安安静静地待在哪儿。
林锦益操纵着轮椅往他那边去,“坐会儿吧,不累吗?”
耿洛折微微抬起头,又摇头,眼睛一直盯着林锦益手里的小蛋糕。
林锦益发现了,把小蛋糕晃了晃:“想要?”
耿洛折被拆穿,连忙摇头。
林锦益笑了一下,说:“给你吃。”
耿洛折犹豫不决,可是又很想要,今天没吃午饭,现在很饿。
“拿着吧,没事儿的,可以吃。”
耿洛折看了看周围,好像没什么人注意这儿,这才伸手接过,“谢谢。”
拿到心心念念的蛋糕,他咬了一口,超级好吃。
这些面包和小蛋糕都是池双亲自做的,忙了两天做出来的。
周鹤穸打完电话回来,看见耿洛折正在吃小蛋糕,一张小嘴塞得满满的,就像仓鼠一样。
周鹤穸悄无声息地走近,站在耿洛折身后,对林锦益做了个“嘘”的动作,叫林锦益不要出声。
耿洛折开心地吃着小蛋糕,注意力也都在蛋糕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个人。
当他吃完蛋糕时,才发现周鹤穸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还被吓了一跳。
“周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死我了......”耿洛折说。
周鹤穸摸了摸他的头,毫不避讳,“你猜。”
耿洛折对于周鹤穸在外人面前对他的亲密举动感到意外,脸颊逐渐升温,小声回话:“我怎么会知道......”
“好了,我们该走了。”
和池双打过招呼,周鹤穸就带着耿洛折离开了。
周鹤穸显然是喝了酒,身上有明显的酒味儿,耿洛折闻着就觉得头晕晕的。
耿洛折开车,一路上都是闻着烟味儿过来的,周鹤穸期间不停抽烟,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他不敢问,因为他知道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车辆停在地下室,耿洛折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见周鹤穸迟迟不下车,提醒道:“周先生,到了。”
周鹤穸不见动静,抽尽手里的烟。
两人坐在车里,谁都不说话,地下室很安静,耿洛折觉得也有可能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周先生才不高兴的吧,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吃了个蛋糕,被周先生看见了,周先生不好在别人面前说教自己,才憋到现在的吧。
耿洛折不安地坐在驾驶位,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周先生,您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
“?”周鹤穸掐了烟,“为什么要道歉?”
耿洛折低着头:“我想是因为我吃了蛋糕,周先生不高兴了,您和我说过到了那儿不可以没规矩,也不要随便动别人东西,我没控制住自己。”
周鹤穸抬眸,叹气道:“我没生你气,也不会因为你吃了蛋糕去怪罪你,是你太敏感了。”
耿洛折:“可是您看上去很不高兴,还抽了很多的烟。”
周鹤穸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儿,就遇到了一些烦心事儿。”
周鹤穸靠在副驾驶位置上,刚才家里来电话叫他回去相亲,说对面是哪家哪家的千金,他没听清,两人门当户对,叫他回去见一面,顺便把婚订了。
都没见过面,双方都不了解,见面就订婚,这谁受得了,而且他很早就向家里出了柜,父母明面上啥也没说,看似放纵他,实际上天天叫他回去相亲,想让他早点结婚生子,他不肯,这一拖就拖到了二十六岁。
父母催得紧,听多了就觉得厌烦,然后大吵了一架。
周鹤穸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躁。
耿洛折小心翼翼地问:“那先生愿意和我说说吗?说不定我能替您分担一些。”
周鹤穸摇摇头:“不用了。”
耿洛折有些失落,他其实是想替周先生分担烦恼的,只是周先生不愿意。
“上楼吧。”
两人坐上电梯,电梯停在十三层。
“叮”一声,电梯缓缓打开,两人前后走出电梯。
回到家周鹤穸就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耿洛折去厨房煮了醒酒汤给他喝。
喂完醒酒汤就去浴室放热水,这几乎是他每天必做的事。
“周先生,我已经放好了热水。”耿洛折叫道。
周鹤穸应了一声,并不打算动身。
耿洛折以为他可能是喝多了头晕,打算架着他去浴室,周鹤穸一扯,整个人就倒在他身上,被桎梏着动弹不得。
“周先生?”
周鹤穸吻住他,将他的话堵在嘴里,把他压在身下,小鸡啄米似的从上吻到下,随后便扒了耿洛折那碍事儿的衣服。
耿洛折脸红红的,搂着他的脖子回应他。
两人这种事做的不少。
周鹤穸按着他,从沙发到落地窗前,从落地窗前到浴室,再从浴室到卧室,到最后耿洛折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嗓子也哑了。
周鹤穸看了眼时间,还早。
耿洛折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饿了?”
耿洛折实在是没力气,简单“嗯”了一声。
周鹤穸给他盖上被子,“我去煮面给你吃。”
耿洛折还没吃过周鹤穸做的东西,很是期待,说要亲自煮面给他吃,心里很开心,“好。”
耿洛折窝在被子里,厨房传来一阵嘈杂,烧水的声音,在他听着这些声音快要睡着的时候,周鹤穸端着一碗面进了卧室。
“面做好了,快起来吃。”
耿洛折动一下身体酸痛,为了吃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爬起来,想接过那碗面,周鹤穸缩了下手,“很烫,我帮你端着,你吃。”
耿洛折突然感觉周先生对他很好,都没人这样对过他。
有些感动。
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他喜欢吃的。
他接过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西红柿酸酸的,配上鸡蛋面条特别好吃,耿洛折眼睛一下亮了,都没想到周先生厨艺那么好!
这碗面煮的有些多,再加上一些配菜,他压根就吃不完,又不想辜负周先生的心意,只能硬着头皮使劲儿吃。
吃得很慢。
耿洛折感觉自己快要被撑死了,面却越吃越多。
“是不是吃不了了?”
耿洛折点头,“有点多了。”
“吃不了就不吃了。”
周鹤穸没有嫌弃,把剩下的面吃完了。
耿洛折瞪大双眼,轻声道:“我吃过的。”
“我知道啊,不要浪费食物嘛。”周鹤穸笑咪咪地说。
周先生今天很奇怪,不仅给他做饭吃,还把他剩下的面条给吃了,他不禁觉得周先生是否对他有一点情感。
想想还是觉得不可能,周先生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找对象最起码都是要找门当户对的,那是他这种配得上的。
能近距离接触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将近十二点,池双的生日宴会刚结束,林锦益出了一身汗,累得不行。
池双抱着他进浴室洗去一身汗味儿,洗完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池双没忍住上手摸了。
两人顺其自然的做了。
第二天林锦益没能起来,全靠池双伺候。
说起来还算是第一次和池双做这些事,感受也不算太差。
池双热了碗粥喂给他吃。
“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林锦益顿时觉得脸炸了,不好意思回答。
小声道:“你不要问了。”
池双笑了一下,闭上了嘴。
最近公司比较忙,池双不得不回公司处理事情,比较放心不下他,怕他再次做一些傻事,就算他再三保证他也不放心。
本来打算把他一起带去公司,林锦益一听,头都抬不起来。
“公司的人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指不定要怎么说我。”
池双明显愣了一下,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两人身份差别很大的人在一起确实是容易被人议论,别人看似表面什么都不说,实际被地里舌根恐怕都要嚼烂了。
尤其是看林锦益不顺眼的那种,指不定传他怎么巴结上一个大老板的了。
池双安慰道:“你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就当他们说的都是屁话就好了。”
语言永远是最伤人的利器,林锦益还能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眶点头。
最终池双决定把他留在家里。
虽然不放心,至少比外面安全。
林锦益待在家除了给花草浇水,看看稿子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他开始懊悔,自己如果还是一个健全的人的话,肯定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后悔也回不去了。
不能一只这样消遣下去,总得找些有用的事情做。
池双的书房里有一大沓A4纸,林锦益拿了一张,在腿上搭了一块板子,画了起来,脑子里的元素很多,他将那些元素全都画在纸上,最后组合在一起。
顿时灵感爆发,一画就停不下来了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灵感。
画的越来越多,纸越堆越厚。
池双下班回来他还在画,铅笔都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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