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阳城,黑水街,聚集了各地的非正规商贩和江湖人士,这里的人路子野,手段多,没有什么是在黑水街买不到的,也没有什么事是在黑水街打听不到的,只要有钱一切迎刃而解。
开市的黑水街尤为热闹,街边摆满了摊位,络绎不绝的人群围在摊边各种询问。陈肆拿着瓜子,一边嗑着一边穿过熙攘的人群往前面的一处阁楼走去,街边的摊位主看见陈肆,纷纷朝他打着招呼,陈肆一一回应。
陈肆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到了地上,踩着年久失修的楼梯上了阁楼,每踩一步楼梯就“咯吱”作响,刚到阁楼便一脚踹开了房间大门。
“都日上三竿了还不打算起啊?”陈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见那人没有反应,被子将整个人包成了一团,看不见头脚。
陈肆也不恼,悠闲的坐到了椅子上,继续嗑着瓜子:“我这房租你是不打算交了是吧,成,那从下个月开始租金翻倍。”
床上的人一听急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别介,好端端的涨什么房钱啊?”
“我要不涨点,你就不知道给我记心上。”陈肆从椅子上起来:“半年了肖湛,什么时候交啊?”
肖湛打着哈哈朝陈肆走去:“不就半年嘛?这样,在等半年我凑个整给你怎么样?”
陈肆一听瞪大了眼睛看向肖湛:“呵!还给我凑一年,那我还真得谢谢您了。”
肖湛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朝陈肆胸口拍了拍:“咱俩谁跟谁,是吧。”
陈肆一把拍开肖湛的手:“别,这时候就别哥俩好了”朝肖湛伸手:“交钱。”
肖湛一脸陪笑将陈肆的手轻轻的放了下去:“实在是地主家没有余粮了,要不在宽限两日?”
“两日就有钱了?”陈肆怀疑的看了一眼肖湛:“捡金矿了?”
“什么捡金矿,今天老于让我去拉货,西域葡萄酿,货一收不就有钱了。”肖湛朝陈肆眨了眨眼。
“那你还睡到现在?去啊。”
“我是要去啊,这不是赶上你上门了嘛!”肖湛笑嘻嘻的撞了撞陈肆的胳膊。
“这都能怪到我头上啊?”陈肆白了肖湛一眼:“行了,既然起了就抓紧时间,现在出门还能赶上柳大娘刚出锅的鸡蛋面。”说完转身走出了阁楼。
肖湛看着陈肆的背影笑了笑,走到窗前,推开窗,打着哈气伸着懒腰,往下看了看,黑水街的景象一览无余,热闹非常。
这时窗外一个苹果朝肖湛砸了过来,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微微勾起嘴角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朝窗下喊去。
“甜。”
宋澜坐在街边,前面摆着两框苹果,他微微抬头看向肖湛:“我的苹果自然甜,一个铜板赶紧的。”
“值。”肖湛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枚铜板,放到嘴边轻轻一吹,然后朝宋澜抛去,铜板在肖湛内力催动下,就像在空气中开出了一条轨道,铜板不停翻转,毫无分差落到了宋澜的钱袋里。
宋澜看了一眼钱袋,嘴角上杨:“看来东家这钱还是没收走啊。”
“自然。”肖湛笑了笑转身走出了阁楼,他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穿过人群,所有摊主看见肖湛都纷纷打起了招呼,肖湛一一微笑示意。
柳大娘刚从锅里捞出面,就看见肖湛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她看了看碗里的面。
“时间刚刚好。”
柳大娘将面端给肖湛:“还是小肆了解你,刚出锅,热腾腾。”
肖湛笑了笑,将苹果核往身后一抛,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大口吃起面:“看来钱付了。”
“小肆早替你付了。”柳大娘乐呵呵的继续给其他客人下面。
肖湛笑嘻嘻的端起碗将汤底一并灌到了肚子里,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伸手抹了一下嘴巴,跳下了面摊的围栏:“走了。”
肖湛一路乐呵呵的吹着口哨来到了赋阳酒馆,懒悠悠的靠在柜台:“老于,货呢?”
于东生看了一眼肖湛,然后将手上的牌子递给他:“城外,万家山庄。”
“得嘞。”肖湛收起牌子往怀里一踹,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名醉醺醺的男子正调戏一名女子,女子旁边的丫鬟挺身护在自家小姐面前。
“狗东西,也不看看我家小姐是谁,你就敢碰。”丫鬟怒瞪男子,结果男子毫不在意大笑了起来:“呦,还是位小姐啊?难怪这般好看,嫁我可好。”
“你......”身后的小姐有些怒意的指了指男子,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了。
“哎呦!这谁啊?发什么酒疯呢?丢人现眼。”肖湛狠狠的朝男子撞去,一个转身一脚踹到了男子肚子上:“来,爷给你醒醒酒。”
男子踉跄的倒在了地上,肚子上的疼痛让他有了一丝清醒,他看了一眼肖湛又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捂着肚子起身就跑。
肖湛看着仓皇而逃的男子大笑了起来:“就这点能耐还敢动色。”
女子上前抱羞的看向肖湛:“多谢公子替小女解围。”
肖湛微笑回应:“客气了。”其实他这个人就是爱多管闲事,有点英雄病,见不得以强欺弱。
女子身边的丫鬟现在对谁都怀有敌意,生怕自家小姐又会遇到什么歹人,于是拉着自家小姐就走。
“走了,小姐。”
肖湛也不在意,拿出刚在男子身上顺到的钱袋放在手上抛了抛,正当他高兴之余却被钱袋上的图案吸住了眼球,他收起笑意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图案:“西韩国。”
“肖湛,英雄救美完,别忘了我的货。”于东生的喊声拉回了肖湛的思绪,他收起钱袋朝站在酒馆里的于东生挥了挥手:“放心,忘不了。”
隔天一早,“媚坊”中传出一声尖叫。刑部侍郎王亦博带领官差前往“媚坊”,大量官差守在门外,惹得百姓纷纷侧目。
金妈妈战战兢兢地看向王亦博:“大,大人。”
王亦博朝金妈妈点了点头,便上了楼走进了死者房间,刚进房间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让他皱了皱眉,他观察着四周,屋内物件摆放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死者安静的躺在床上,由于死者上半身被床边的纱帐遮挡,以此看不清长相。地上的姑娘由于惊吓过度瘫软在地,但不远处的一个火炉以及衣架上的一件裘衣却吸引了王亦博的注意,他微微皱眉。六月的天为何会放火炉和裘衣在房间?
“金妈妈?”王亦博看向金香玉指了指火炉:“这是谁放的?”
金香玉看了看火炉:“回大人,这个火炉是这位公子自己要求加的,当时我还觉得纳闷,这六月的天加什么火炉?”
这时仵作康嘉提着箱子朝死者走去,正要检查死者,却在看见死者面部时大为震惊:“大,大人,西韩使节,韩伟立。”
“什么?”王亦博大惊立即朝床边走去,待看清死者面相时颇为意外,心中的疑惑越发多了起来。
“西韩使节为何在此?”王亦博转头看向金香玉。
金香玉惊恐的跪到了地上:“大,大人什么西韩使节啊?我,我不知道啊?”
王亦博看了看金香玉,又看了看门外惊吓过度的姑娘们以及奴仆们,叹了一口气:康嘉先将韩伟立带回刑部。
“明白。”康嘉招呼了两名官差抬着韩伟立离开了媚坊。
王亦博看了看众人:“今日之事不宜声张,各位定守口如瓶,不然惹上杀身之祸恐性命不保。”
所有人一听害怕的点了点头。
王亦博朝衣架走去,他看了看那件裘衣,伸手摸了摸,在裘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印签,他打开看了看,上面赫然写着“连万虎”三个大字。
“金妈妈。”王亦博朝金香玉喊去。
“大人。”金香玉战战兢兢地上前。
王亦博将印签举到金香玉面前:“可见过?”
金香玉看见印签立马想了起来:“这,这个使节入住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印签。”
王亦博一听皱起眉,韩伟立为何会用假身份?为何隐瞒来东梁的行踪?又为何会死在媚坊?一系列的疑问在王亦博脑中回转。
他收回思绪收起印签:“昨日他是何时来得媚坊?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
金香玉想了想:“昨日,他是戌时来的,来的时候就他一个人。”
“他来时是否穿着这件裘衣。”王亦博朝衣架指去。
金香玉看了一眼裘衣摇了摇头:“没有。”
王亦博听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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