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两个“有瘾的人”身上找到的线索,白逶迤经过分析梳理,大致有了一些思路。
“藤哥,我的想法是两人都中了粟草的毒,但是那男子估计吸食的粉被掺了东西,如果不是什么邪术,我现在能想到只有一种!”
因为直到现在发生的——“十具消失的尸|体”、“父亲被夺魂”、“白白是狐族”、“有人吸食粟草上瘾”,边藤已经不大惊小怪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都能接受了,所以能够平静地问:“是什么?”
“有一种‘火龙’,其实不是龙,是一种会喷火的蜥蜴,体型巨大、四肢健壮、牙齿锋利,自带天然锁子甲(鳞片)。”这是白逶迤以前在古书上看到的。
“他的唾液叫做‘离魂液’,只要沾上就会遭到冲击剥离魂魄,不过夺魂的过程很痛苦,死相都很难看。”
边藤问道:“会是‘粟草’混合‘离魂液’吗?我倒是很好奇,要这么多魂魄干嘛?目前可有十二个魂魄了!”
白逶迤摇摇头说:“不知道,总之不简单。咱们接下来只能先查园子里的那些女人了。‘离魂液’难得,不轻易得到,估计还有幕后人。”
“那好,去查,不过勾月楼里的人大概都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不会轻易给我用紫色鼻烟壶,我没法伪装顾客了。”边藤愁眉道。
“少爷,少爷,咱们府上来了一人,说是要找白公子!”每次传话的这个小厮都风风火火的。
两人前去大厅,陆悠然站在大厅左看看右看看,在见到二人时说:“你们这府上还不错,不过比起我家也就一般般。”
白逶迤上次去过陆悠然府上,装修富贵毫无雅致,不比边府,换句话说,就是豪土!但也不好戳穿,让人难堪。
白逶迤问道:“陆公子,可是有事?”
陆悠然惺惺作态说:“我那弟弟没了。”他假装难过了一会儿,就又恢复散漫的姿态。
白逶迤说:“陆公子节哀。”边藤觉得人家府上有人走了,也没有再针锋相对了。
“你们是不是在调查这件事,能不能带上我,我想给我弟弟讨个公道!”
白逶迤和边藤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有点犹豫,也不知道让陆悠然参与是不是一件妥当的事情。
他看到了两人犹豫不决的表情,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找不到死因,我怕他死不瞑目呀!”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要说演技,陆悠然的演技真的可以吊打边藤十条街了。
过了一会儿,三人围着圆桌坐下,就在一场哭天抹泪之后,三人组成了“缉|毒”小分队。
白逶迤没有告诉陆悠然其他事情,只是交代了与他弟弟相关的线索。
现在他们打算混入勾月楼,查查紫色鼻烟壶。
陆悠然说:“我上次教训我弟,一战成名!也伪装不了。”然后把头转向了白逶迤。
就在此刻,边藤说:“他不行!太危险了,不能让白白冒险。万一那些女的缠上白白,要给白白生孩子怎么办?”
白逶迤一脸无奈,心想边藤的担心总是剑走偏锋,思路清奇,难道不是幕后的势力更可怕吗?那些人夺魂,手段不是一般的恶劣!
陆悠然提议道:“扮顾客怕被女人瞧上,那扮姑娘怎么样?女人拿他当姐妹,说不定能把紫色鼻烟壶带出来,之前你们说‘空瓶换新瓶’,我弟老往那儿跑,可能就是因为带不出来。”
白逶迤一脸尴尬,极其不愿意地摇摇头,眼神看向边藤,想要向他求助。但边藤竟然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眼睛似乎闪着光,笑容快要藏不住了!
刚想说我觉得不行,就被边藤抢先,“我觉得可以!”
白逶迤一下子就愣了,一脸怒火看着边藤。
陆悠然说让他们再考虑考虑,如果想好了,明日去陆府换衣打扮。
自从陆悠然离开之后,白逶迤就不理边藤了……
他追在白逶迤后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白白,你别气,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如果你扮顾客,你带不出来,万一吸食到那玩意儿多危险呀?”
这个男人为了看白白女装,一句接着一句哄,“扮女子,你生得好看,扮起来也不会奇怪,还能把鼻烟壶顺回来。”
白逶迤反击:“你不是恐女么?怎么让我穿起女装你这么兴高采烈!我穿女装你不害怕吗?”
边藤拉住他的手说:“我也不是恐女,可能我本身就喜欢男子,对女子的亲近感到不太自然,你看我多爱我娘呀,主要是我的私心,想看你穿女装,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白逶迤冷哼了一声说:“那你想着吧。”
那一晚上白逶迤都不理不睬边藤,白逶迤小时候老被其他灵族误认成小姑娘,给他送些女孩子的东西,什么荷包,耳环,珠钗。
他那时年纪小,整天想着怎么和其他小狐刀枪棍棒地对决,只是后来身体逐渐虚弱,就放下了剑拿起了书……
第二天起来,边藤很识相地没有再提了,吃过午饭,白逶迤拉着边藤出门。问去哪儿,只回答去了就知道了,别的也不多说。
马车停到了一个宅院门口,宅院门匾上赫赫写着一个陆字。
边藤心里笑开了花,白逶迤不吭声拉着他径直走了进去,他的耳尖比往日更粉红了。
边藤心想,我家宝贝真可爱,耳朵尖尖藏不住事儿——享受也粉红!喜欢也粉红!生气也粉红!害羞也粉红!
到了陆府,陆悠然见白逶迤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去梳妆打扮,就没多问什么。
边藤和陆悠然无聊地嗑起了瓜子,两人开始不太对付,但是陆悠然看出他们俩的关系亲密,就没再招惹白逶迤了。边藤算是能放下心了,也没摆臭脸,发无名的脾气了。
两人心想女人的装扮可真麻烦呀,竟然等了快两个时辰!
殊不知,装扮早已完成,白逶迤不好意思出来,一直在镜子前反复看自己,他总觉得哪儿哪儿不习惯。
白逶迤先前一直供奉九尾给狐族,他更关心狐族能否生生不息,关心他的身体能否多撑几百年,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容貌,容貌比起千千万生命无足轻重。
他来到人间没认识太多人,但是边藤琼林玉树,一双凤眼迷人带俏,让人心神荡漾,他很喜欢。
边藤和陆悠然起身去找白逶迤,刚走到后院,只见一穿着粉白长裙,粉白均匀温柔,下摆绸缎整洁丝滑,身上细纱梦幻浪漫,袖子上绣的图案是樱花,朵朵娇嫩。仅仅是个背影,绰约多姿,翩若惊鸿……
白逶迤此刻正在关门,边藤轻轻唤了一声:“白白,是你吗?”
听到呼唤,他转头看去……
他们两人看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回眸,恬然一笑,心之向往……
额间花钿,是一朵四瓣小黄花,玲珑小巧,栩栩如生。边藤看不出这是什么花,他未曾见过。
“怎么?很奇怪吗?”白逶迤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们从发愣中回过神来,边藤赶紧迎上去,拉着白逶迤的胳膊左看看右瞧瞧。
一个劲儿地夸他,白逶迤也就没有那么嫌弃女装扮相了。
陆悠然突然打岔说了一句:“这粉白太嫩了,哪儿像风月场所的女子?”
边藤生气了,呵斥道:“你行你来呀!”
陆悠然摆摆手,改口道:“也罢,脸好看就行!”
他们计划让白逶迤假装卖身葬父的哑女,陆悠然找来了自家的护院勤勉假扮掮客,在演技甩边藤十条街的陆悠然的指导下,他们准备了一出大戏。
勤勉正干活还没来得及抹下袖子,就被叫了过来。他个子挺拔,胳膊线条结实精壮。边藤还注意到他手上的茧子,像是惯用刀留下的。
边藤习武多年,身材健壮,所谓穿衣显高挑,脱衣显活|好。这些都是他的经验判断,并不能说明什么,看勤勉长得老实,就没有再多怀疑什么了。
勤勉带着白逶迤去了勾月楼,他们两个则躲在暗处,随时接应。
“呦!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这么好看想不开来做这买卖。”秦姨娘说道。
勤勉操着一口天成郊区地道的方言说道:“他把他|爹妈都克死了,自己还是个哑的,谁要呀!欠了我钱还不上,只能把他卖了。”
秦姨娘眼睛提溜一转,说:“哑的呀?哑得叫不出声,没人要。”
勤勉看出来她想砍价,就顺水推舟,说:“我就要回他欠的钱,别在这装了,不买我换家。”
“哎呦,好商量,好商量,买还不成,哑就哑吧,能哼哼声儿就行。”秦姨娘着急地说。
勤勉走后,秦姨娘带着白逶迤去了后面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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