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的杀青宴设在影视城外的酒楼，包厢里灯火通明，杯盏碰撞的脆响混着喧闹的笑谈，把连日来的疲惫都冲散了大半。肖战刚应付完制片人递来的酒杯，转身就看见王一博被几个年轻演员围着敬酒，他手里捏着玻璃杯，指尖泛白，明显是不太会应对这种场合。

“王老师酒量浅，我替他喝吧。”肖战快步走过去，自然地接过王一博手里的酒，仰头就喝了大半杯——白酒的辛辣呛得他喉咙发紧，却还是笑着对众人说：“接下来的我来陪，别为难我们王老师。”

王一博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被酒精熏红的耳尖，喉结动了动。等众人散开，他才递过去一瓶温水，声音压得很低：“没必要替我喝那么多。”

“没事，”肖战喝了口温水缓了缓，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腕，“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应酬吗？”

包厢里的音乐忽然变得舒缓，有人提议跳舞，喧闹声渐渐淡了些。肖战靠在走廊的栏杆上透气，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点夏夜的湿热。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见王一博手里拿着两罐冰可乐，递过来一罐：“刚在楼下买的，没酒精。”

拉环“啪”的一声弹开，气泡涌上来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两人并肩站着，没说话，只听见远处包厢里隐约传来的歌声。肖战低头看着可乐罐上的水珠，忽然想起夜宵摊的那个晚上，王一博指尖的温度，和没说出口的“能吧”。

“杀青快乐。”王一博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

“杀青快乐。”肖战转过头，撞进他的眼里——包厢的灯光透过窗户映进来，在他瞳孔里晃成细碎的光，像藏着片没被人发现的星海。他忽然笑了，举起可乐罐：“碰一个？”

两罐可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王一博喝了口可乐，舌尖尝到甜味，忽然想起拍戏时的某个瞬间——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的桃树下笑，蓝忘机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而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比那时更清晰，更滚烫。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肖战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气。

“先回家待几天，”王一博看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可乐罐，“然后……可能去骑个车。”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有空，一起？”

肖战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像被风吹乱的鼓点。他抬起头，看见王一博的耳尖红了，和戏里蓝忘机被魏无羡逗笑时一模一样。“好啊，”他笑着点头，声音里藏不住的雀跃，“等你定了时间，告诉我。”

走廊尽头传来有人叫他们的声音，肖战应了一声，转身往包厢走。刚走两步，手腕就被轻轻攥住了——王一博的指尖带着可乐的凉意，攥得不算紧，却让他瞬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肖战回头。

王一博看着他，眼里的光忽明忽暗，过了几秒，才松开手，声音轻得像叹息：“没什么，走吧。”

回到包厢时，喧闹依旧。肖战被人拉着继续喝酒，眼角的余光却总能瞥见王一博——他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那罐没喝完的可乐，偶尔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又飞快地移开，像在掩饰什么。

宴席散场时，天快亮了。肖战坐在保姆车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忽然想起王一博在走廊里的眼神，和那句没头没尾的“一起”。他拿出手机，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骑车的事，我随时有空。”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收到了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往后退，肖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好”字，忽然笑了。他知道，有些没说出口的情绪，就像这黎明前的光，虽然微弱，却已经悄悄照亮了前路。而那些藏在碰杯声里的心意，和晚风里的约定，终将在某个晴朗的日子里，绽放成最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