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场戏收工是凌晨一点，横店的路灯把树影拖得老长，虫鸣裹着潮气往衣领里钻。

肖战攥着房卡开门时，王一博已经倚在走廊墙上玩手机，耳机线绕在手腕上，看见他就把屏幕按灭：“西瓜呢？”

“冰箱里冰着呢，”肖战侧身让他进来，“先换衣服？你这戏服沾的浆糊能揭下来一层。”

王一博嗯了声，抱着自己的换洗衣物进了浴室。水声淅淅沥沥响起来时，肖战蹲在冰箱前掏西瓜——是下午助理刚买的麒麟瓜，一刀切下去脆响，红瓤顺着刀刃往下淌甜水。他刚把瓜切成块摆进盘里，浴室门就开了。

王一博换了件宽松的白T恤，头发还滴着水，发梢贴在颈窝里，露出一小截泛红的锁骨。肖战递了张毛巾过去：“擦头发，别着凉。”

对方接毛巾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低头擦头发时，耳尖却悄悄红了点。

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啃西瓜，剧本摊在中间。王一博咬了口瓜，汁水沾在嘴角，含糊道：“寒潭洞那场，蓝忘机的台词太‘端着’了，我总觉得说出来像背书。”

肖战把一块没籽的瓜推到他面前，指尖点在剧本上“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那句：“蓝忘机的‘端’是装的，这句其实是崩了防线的——你试试把语速放慢，尾音压低点，像……像怕被人听见似的。”

王一博盯着台词看了几秒，忽然抬眼看向他，声音放得很轻：“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

尾音落的时候，他的眼睛在台灯底下亮得发烫，像把刚才没说完的情绪都揉进了这句话里。肖战手里的瓜差点没拿稳，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明明是戏里的台词，可对方的眼神太真，像真的要把谁“藏起来”似的。

“对，就是这个感觉。”肖战别开眼，抓过旁边的忘机琴道具（是剧组做的仿制品），“你要不要试试边拨弦边说？蓝忘机弹琴的时候，话会少，但每句都走心。”

王一博接过琴，指尖碰了碰琴弦，发出一声轻响。他没看剧本，又重复了一遍那句台词，琴弦的震颤混着他的声音，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肖战的耳朵里。

窗外的虫鸣忽然停了，只有冰箱的嗡鸣和琴弦的余响。肖战看着他垂着的眼睫，忽然想起下午递水时撞进的那双眼——原来这双“冰琉璃”似的眼睛，热起来是这么烫的。

“咔哒”一声，王一博按停了琴弦：“饿了，有没有泡面？”

肖战回神，抓了抓头发：“有，老坛酸菜的行不？”

“嗯。”

热水倒进泡面桶的时候，水汽裹着香味漫开。肖战靠在桌边看王一博拆调料包，忽然笑了：“王老师，你说要是咱们这戏播了，观众会不会觉得蓝忘机和魏无羡真有点什么？”

王一博撕开酱料包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里还沾着点水汽：“那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