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楼庭院中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内间的床榻上,肖战盯着帐顶的绣纹出神,耳边隐约传来院外的剑风响动,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如风,扶我起来,推我出去透透气。”肖战的声音还带着重伤未愈的沙哑,他撑着手臂想坐起身,胸口的伤口立刻传来牵扯的钝痛。如风连忙上前按住他,眉头紧锁:“殿下,您伤势刚稳定,寒毒也还没压牢,出去吹风会出事的!要是王少谷主回来看到,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肖战的嘴角微微噘起,竟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淘气,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难得的鲜活:“躺在床上好几天了,骨头都快僵了。”他偏过头,眼神带着点委屈,“从前你只听我的,现在倒事事向着他了?”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非得亲眼看看那个被他伤了心的少年才踏实。
如风无奈叹气,只能取来厚厚的狐裘裹在他身上,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上轮椅。推开门的瞬间,雨丝夹杂着寒意扑面而来,肖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立刻朝院中央望去——王一博正在练剑,月白劲装已被雨水打湿,贴在挺拔的背脊上,剑风裹挟着雨珠,每一招都带着股闷劲,像是在宣泄心里的郁气。
“殿下心里苦,我们的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不要放弃。”王语嫣撑着伞站在廊下,看着王一博发红的眼眶,轻声劝道,“他自小背负着太子的重担,又经历皇后离世恩师被害之仇,早就习惯了把所有人都推开。”
王一博收剑的动作一顿,剑尖拄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雨气的湿冷,“可我不想他推开我,不管是什么我都想和他一起扛。”
“少谷主,淋雨会着凉。”吴越打着一把伞走过来,将伞递到王一博手里,语气带着真诚,“肖哥心里的枷锁太重,出生就带有寒毒,到后面双腿被废,到后来皇后离世、陈太傅被害,哪一样都压得他喘不过气。你知道吗!当年皇后怀肖哥之后,被人下毒,皇后娘娘费尽毕生修为保住了肖哥,但生下肖哥之后,皇后娘娘身体就大不如前了,要不然也不会被李斌他们害死,肖哥因为这样一直在自责。他一直的走不出过去的伤痛,人人的羡慕生在帝王家,可是那其中的代价不是谁的承担得起。但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那里面有光,“一博”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把他从泥沼里拉出来的。”
雨突然变大了,豆大的雨珠砸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声响。王一博拿着伞快步走过去,将伞稳稳撑在肖战头顶,伞沿刻意压低,挡住了斜飘的雨丝。两人沉默着,只有雨声在耳边回荡,肖战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草药香。
“战哥,出来好一会儿了。”王一博先开了口,声音放得很轻,“该回房疗伤了,再呆下去寒毒该压不住了。”每天这个时辰,他都会用药王谷的独门心法为肖战输送内力,这是两人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
“嗯。”肖战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不敢抬头看王一博的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真心话。王一博蹲下身,调整好轮椅的刹车,又将狐裘的领口为他紧了紧,才推着轮椅往回走。伞始终牢牢倾向肖战一侧,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打湿了王一博的半边肩膀。
同一时刻,锦州城郊的破庙里,烛火摇曳不定,将几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明忽暗。唐坤坐在石凳上,烦躁地将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出杯沿:“真是晦气!五大门派围剿都没能除掉肖战,反而让他亮明了太子身份,连药王谷都直接插手了!染坊的密室也暴露了,我们损失了三个暗桩!”
主位上,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轻轻转动着茶杯,面具的缝隙里透出一双阴鸷的眼睛,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药王谷插手倒是意料之外。陈冕当年果然留了后手,把药王谷拉进了这趟浑水。”他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不过也好,药王谷越是护着他,我们越容易逼他露出破绽。”
“大人,那接下来怎么办?”一名黑衣手下躬身问道,“肖战现在有药王谷和五大门派护着,想直接杀他根本不可能。而且药王谷的地界我们进不去,要是他们躲进药王谷,我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躲进药王谷?他不会的。”面具人将茶杯倒置,杯底刻着的“李”字赫然可见——他正是当朝宰相李斌。“陈冕的遗言里提到了瑶光台,长生诀的线索就在那里。肖战他们必定会去瑶光台。而瑶光台在京城皇宫,那是我们的地盘。”
唐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邪魅一笑:“哼,唐婉那个女人,当年仗着自己是唐门圣女,处处压我一头,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中蛊而死的下场!她布下的瑶光台机关又如何?我们的人已经潜伏在瑶光台多年,就等肖战自投罗网!”
“光等不够。”李斌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李”字的令牌,扔给唐坤,“传我命令,让京城和边关的人动起来,边关的网要收一收了,我要把这盘棋下得更大,逼肖战回京”。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另外,查一查药王谷的那个少谷主王一博。陈冕的遗言里说‘守护印记,我怀疑那个小子就是开启长生诀的关键。到时候不仅要拿到长生诀,还要把他们俩一起活捉——一个太子,一个药王谷少谷主,这可是两张最好的筹码。”
唐坤接过令牌,:“那我就亲赴边关走一趟!”烛火在他脸上跳跃,映出满是贪婪的笑容。
傍晚时分,迎客楼的大堂里,五大门派的首领齐聚一堂。青龙门主周烈捧着一封书信,恭敬地递到肖战面前:“太子殿下,我等已查明门派中勾结李党的叛徒,现已清理门户。您的伤势刚稳定,我们就不打扰了。以后只要殿下和药王谷有差遣,我青龙门上下必赴汤蹈火!”
其他门派首领也纷纷表态,留下伤药和人手后,便陆续离开了客栈。肖战靠在椅背上,脸色依旧苍白,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王一博,目光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歉疚。王一博察觉到他的视线,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走上前,为他添了杯温水:“战哥,他们都走了,我们商议一下回京的事吧。”
“你的伤势还没好,这次围杀失败,短时间内李党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这段时间,我可以好好想想对策,每次我们的太被动了,”。“我还想先带你回趟药王谷,让我父亲和母亲看看你的寒毒,之后我们在回京城可以吗?”,“好,都听你的”。肖战轻声说道,目光始终落在王一博身上。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王语嫣拿着一瓶伤药走到吴越面前,将药瓶递给他:“你的伤还没好,明天带好药,不要在盲目逞强了。”
吴越接过药瓶,立刻挺直了腰板,嬉皮笑脸地说道:“好,我也都听你的!”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挠着头傻笑的模样让王语嫣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叔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欣慰地捋了捋胡须。
深夜,客栈的房间里一片寂静,肖战躺在床上,白天王一博撑伞的模样、湿冷的肩膀、温柔的叮嘱,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他轻声呢喃:“一搏,对不起……”
窗外,王一博靠在廊柱上,抬头望着肖战房间的窗户,直到里面的烛火熄灭,才缓缓握紧了拳头。“战哥,不管你推开我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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