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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禁门之变,吻是毒药

书名:樱 · 蚀 作者:小雨爱喝汤 本章字数:3442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元治元年七月的京都,蛤御门附近的硝烟味还没散干净,空气里全是火药渣子和焦糊的烂肉味。

土方岁三靠在长州藩邸外墙的阴影里,肺叶像被几百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穿。

他猛地弯腰,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刻意压碎的闷响。

一块湿热的东西冲破了声带的关卡,啪嗒一声掉在满是尘土的靴面上。

那是一瓣樱花,不是刚开时的粉嫩,而是吸饱了鲜血的暗红,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像把袖珍的刑具。

土方连看都没看一眼,鞋底狠狠碾上去,把那团艳丽的“刑具”踩进烂泥里,直到看不出一点花的样子。

“土方。”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带着特有的书卷气和优柔。

山南敬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儿,手里捏着把折扇,没开,却握得指节发白。

他盯着土方靴边那团深色的泥印,眼神闪烁:“这满地的尸首,还有你这咳不完的血……我们杀的,真的是‘贼’吗?”

土方直起腰,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丝,动作冷硬得像在擦一把生锈的刀。

“总长要是眼花了,就去洗洗。要是心瞎了……”土方那双眼珠子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黑曜石,直直刺进山南的眼底,“现在就可以把羽织脱了,滚回仙台去教书。”

山南被这话噎得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苦笑了一声,转身没入硝烟深处。

那个背影看着单薄得有些发飘,像张快被风吹烂的纸。

土方盯着他的背影,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刚才那一瞬的情绪波动,让卡在气管分叉口的那团东西又往上顶了一寸。

那感觉就像生吞了一把带倒刺的铁蒺藜,每咽一口唾沫,都是一场凌迟。

屯所议事厅里的气氛比外头的战场还紧绷。

近藤勇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碗乱跳:“追!必须追!长州那帮残党往西边窜了,此时不打断他们的腿,留着过年吗?”

底下的队士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吱声。大家都在看副长的脸色。

“局长说得对。”土方盘腿坐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劲,“新选组的刀既然拔出来了,就没有不见血收回去的道理。永仓、原田,你们带十番队去。”

会议散得很快。

人都走光了,近藤却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硬往土方怀里塞。

“松本良顺给的。”近藤那张大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说是西洋来的特效药,治肺热神效。你拿去悄悄吃。”

药包刚碰到土方的胸口,就像块烙铁。

土方反手一推,力道大得把那药包直接推回了近藤胸口:“我不吃。副长要是带头吃药,底下的崽子们会以为新选组要散伙了。”

“你当我瞎?!”近藤急了,大嗓门震得房梁都在抖,“你昨晚咳得整夜没睡!那动静跟拉风箱似的,隔着两道墙我都听见了!”

土方没说话。

他突然起身,两步跨到近藤面前,直到鼻尖几乎撞上近藤的下巴。

那种熟悉又致命的雄性气息瞬间包裹了他,带着汗味和皂角味。

喉咙里的“凝瓣”疯了一样地跳动,疼得他眼前发黑,但他硬是一步没退。

“近藤勇。”

他叫全名,声音轻得像淬了毒的针,一字一顿:“你若是再敢提一句让我吃药养病的事,我现在就在这切腹给你看——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新选组只有战死的鬼,没有病死的人。”

近藤僵住了。

他看着土方那双充血通红的眼睛,在那里面看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那不是开玩笑,这疯子真干得出来。

啪嗒。

油纸包从近藤手里滑落,掉在榻榻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夜,京都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

雨水像瓢泼一样砸在屋瓦上,把整个壬生村都淹没在巨大的嘈杂声里。

土方刚从廊下走过,胸口突然像被人狠狠擂了一锤。

那种窒息感来得太快太猛,他甚至没来得及扶住柱子,整个人就栽进了泥水里。

意识模糊间,他听见有人在吼他的名字,声音变了调。

接着是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

近藤连伞都没撑,发髻都被雨淋散了,像头淋湿的熊一样扑过来,一把撕开自己干爽的衣襟,不管不顾地要把浑身湿透的土方往怀里裹。

“喝下去!快!”近藤手里端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破碗,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汤,雨水混进去大半,他哆哆嗦嗦地往土方嘴边送。

那种体温,那种接触,简直就是要把土方喉咙里的樱花树催熟。

“滚……”

土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挥手。

瓷碗被打飞,药汤泼了一地。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气机,一口鲜血混着细碎的樱瓣,直接喷在了近藤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

红的血,粉的花,在那张粗糙刚毅的脸上缓缓滑落,显得妖冶又残忍。

近藤愣住了,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眶瞬间红得像要滴血:“为什么?!啊?!你就这么想死吗?为什么连让我帮你一把都不肯?!”

土方瘫在泥水里,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带血的锯条。

他看着近藤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因为……”

因为你是近藤勇。

因为你的手,是用来握虎彻,用来劈开这乱世,用来把新选组的大旗插上京都城头的。

“你的手……该握刀,不是喂药。”

话音未落,喉咙深处那个巨大的硬块猛地往上一窜,死死堵住了舌根。

所有的声音都被掐断了。

世界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雨声,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吵闹的安魂曲。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土方跪坐在铜镜前,手里拿着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半干的长发。

镜子里那张脸白得像刚刷过浆的墙,眼底两团青黑浓得化不开。

“咳——”

猝不及防的一声。

一口带着血丝的樱花碎屑喷在光亮的铜镜表面。

鲜红的血点在黄铜上炸开,像雪地里忽然绽开的红梅,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病态美感。

土方盯着镜子里的那滩血梅看了一会儿,没擦。

他反而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属于“鬼之副长”的冷笑,然后拿起领巾,一圈圈缠绕在脖颈上,直到把喉结处那不正常的红肿彻底遮严实。

门外传来怯生生的敲门声。

一个小药童跪在那儿,手里捧着一包没署名的润喉散,眼泪汪汪的:“副长大人……有人托我送这个来,说……说只有您懂这东西怎么用。”

土方连眼皮都没抬:“扔了。”

“可是……”

“扔了。”

药童吓得一哆嗦,把药包放在门口,抹着眼泪跑了。

那药包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随着风飘出来半截。

上面只有八个字,字迹狂草,透着股看透生死的凉薄:

解在唇齿,不在药石。

土方看都没看那字条一眼,一脚踩上去,把那张纸连同那个不可能的秘密,一起踩进了地板缝里。

午后,榎本武扬来了。

这位喝过洋墨水的海军奉行,穿着一身笔挺的西式制服,跟这个古旧的屯所格格不入。

“横滨那边最近流行一种怪病。”

席间喝酒,榎本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嘴,目光却像钩子一样,似笑非笑地在土方那只刻意藏在桌下的左手上扫了一圈,“欧洲人管这叫‘花吐症’。说是情志郁结到了极点的人才会得,只有和所爱之人接吻才能解。”

近藤正喝得高兴,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把大腿拍得啪啪响:“荒唐!简直荒唐!这洋人就是矫情,要是想女人了就去岛原找个太夫,哪来这么多风月病?我们武士要是得了这种病,那才是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土方垂着眼皮,手里拿着茶筅,不紧不慢地搅着碗里的抹茶。

碧绿的茶汤里倒映着他的脸,还有喉结微微上下滑动的影子。

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沉浮,想要顶破皮肤钻出来。

“局长说的是。”土方淡淡地接了一句,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这种软骨头的病,确实只有闲得发慌的人才会得。”

榎本深深看了土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走的时候,把一盒铁皮装的西洋润喉糖留在了门廊上。

那糖纸上,印着一朵精致的五瓣樱花。

深夜,月亮被乌云吞了一半。

土方独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里捏着那盒西洋糖。

山南敬助像个幽灵一样从树影里冒出来,手里捏着一封信,压低了声音:“长州那边透了底,愿意私下和谈。只要我们让出……”

“总长要叛?”土方打断了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不是叛。”山南痛苦地闭上眼,“我是要问,如果我们的理想,必须以兄弟们的性命为祭品,这种理想还值得守吗?”

土方没接那封信。他抬起头,望向远处近藤的卧房。

那里的灯还亮着。

那个傻瓜大概还在研究那张怎么看都看不懂的行军图,或者是在给家里的老妻写信。

那灯光昏黄,温暖,却隔着几重墙壁,像一颗永远照不进他烂透了的肺腑的太阳。

“值得。”

土方轻声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晚的月色,“因为他信,所以我在这里。只要他还信一天,我就当一天的恶鬼,帮他把路上的石头都嚼碎了吞下去。”

山南愣了半晌,最终长叹一声,把信塞回袖子里,转身走了。

那脚步声沉重得像拖着铁镣。

土方打开手里那盒糖,倒出最后一粒深红色的蜜丸,那是他自己配的,混了大量麻药的“镇痛剂”。

他仰头吞了下去。

药丸滚过喉咙,卡在了一个新的位置。

那个位置比昨天更高了,已经彻底抵住了声门。

他试着张了张嘴,想发出一声叹息,却发现喉咙里只能挤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流声。

第六期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无声的终期。

他最后看了一眼近藤屋里那盏亮着的灯,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院子里的蝉鸣声突然变得有些刺耳,风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铁锈味。

屯所的大门外,更夫敲响了梆子,声音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荡,一下,两下,像是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您看的是关于青梅竹马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青梅竹马,双向暗恋,BE,命中注定,主受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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