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再次被带到聚义厅。
与第一次的惊恐无助不同,这次他心中多了几分忐忑,也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他脸色有些苍白,是昨夜耗费心神的结果,但腰背挺直。
雷战天打量着他,目光如实质,仿佛要重新将他看透。
“账,是你理的?”雷战天问。
“是。”苏念卿答。
“你怎么会这些?”
“家中……略有经营,耳濡目染。”苏念卿含糊道,他不能暴露太多。
“看出问题,为什么直接指出来?不怕得罪人?”雷战天的问题带着审视。
苏念卿抬起眼,那双桃花眼里少了些畏缩,多了些清亮:“既然应承了帮忙,自当尽力做好。账目不清,终是寨中之患。我既在此处,”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自然希望此地……少些麻烦。”
最后一句,含义微妙。
既像是为自己这个“囚徒”所处的环境考虑,又隐隐透露出一种并非全然置身事外的态度。
雷战天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老吴病得不轻,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在他好之前,寨子里的账目,你先管着。”
不是商量,是命令。
但这份命令背后,是一种初步的、基于能力的认可。
苏念卿心脏猛地一跳。
这意味他从纯粹的囚徒,变成了一个有些用处的、暂时拥有特定职责的……囚徒。
活动范围或许能扩大,处境或许能改善。
“我需要干净的纸笔,一套新的算盘,还有,”他试着提出条件,“理账需要安静,我那屋子……”
“给你换一间。”雷战天打断他,干脆利落。
“靠近库房,安静些。需要什么,跟王婶说。”
他挥了挥手,示意王婶带他下去。
苏念卿走出聚义厅时,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已经不同。
少了许多轻视和淫邪,多了好奇、惊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尊重。
在这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他凭自己的脑子,赢得了第一块立足之地。
王婶带他去了新屋子。
虽然依旧简陋,但比土屋干净宽敞,有一张真正的木床,一张结实的书桌,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架。
窗外,能看到山寨的一角,和远处苍茫的山岭。
苏念卿站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山间的空气清冷,带着草木的味道。
他知道,危机远未解除,自己仍是阶下囚。
但昨夜拨动的算盘珠,不仅理清了山寨的糊涂账,似乎也为他拨开了一丝眼前的迷雾。
价值,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而这条意外展现的道路,也许能带他走向一个不那么绝望的方向。
至少,那个叫雷战天的男人,看他的眼神里,除了烦躁和审视,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他尚且无法完全解读的东西。
那东西,叫做“可用”,或许,也隐隐藏着一丝“可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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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