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默默的拿起画笔，专注的眼前的话，而站在对面的人也没再追问，就那样静立着，帽檐下的目光落在空白画布上，像在等待一场无声的开场。

　　既然想不通对方的目的，不如先做自己该做的事 —— 他蘸了点钴蓝，在画布左上角轻轻落下一笔，那是晨雾未散时的湖色。笔尖划过画布的瞬间，他仿佛暂时忘了房租与医药费的压力，只专注于眼前的景象：晨光漫过湖岸的芦苇，晨练的老人牵着狗走过长椅，风里带着青草与水汽的味道。

　　王一博的目光随着画笔移动。他认得肖战握笔的姿势 —— 指节微屈，笔尖倾斜的角度，和少年时在画室里一模一样。那时肖战总说 “颜色要跟着光走”，现在他蘸取柠檬黄提亮湖面时，眼底依然有光在闪，只是那光比从前淡了些，裹着一层生活磨出的薄茧。

　　他没说话，甚至刻意放慢了呼吸。帽檐压得更低，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留下颌线紧绷着。路过的行人偶尔瞥过来，以为是顾客在看画，没人察觉这两人之间的沉默里，藏着跨越多年的旧识默契。有次肖战抬手擦额角的汗，颜料蹭到脸颊，王一博的手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最终还是只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轻轻放在画架旁的石阶上，没说一句话。

　　肖战瞥见了纸巾，却没去拿。他正专注于勾勒芦苇的轮廓，炭笔在画布上划出细密的线条，像在梳理杂乱的心事。时间一点点过去，画布上的景象渐渐清晰：湖面上的碎金、岸边的长椅、远处的晨雾，连风的形状都藏在芦苇的倾斜里。最后一笔落下时，他蘸了点赭石，在长椅角落添了片飘落的梧桐叶 —— 那是明城秋天最常见的景象，也是他藏在画里的小小心思。

　　 放下画笔时，肖战才感觉到指尖的酸麻。他退后一步打量成品，刚想开口问对方是否还在，就听见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温和些：“画得很好，很有生活气。

放下画笔时，肖战才感觉到指尖的酸麻。他退后一步打量成品，刚想开口问对方是否还在，就听见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温和些：“画得很好，很有生活气。

　　肖战转头，正对上帽檐下的目光。他想起手机里的余额、房东的催缴短信、医生说 “下月必须复查” 的叮嘱，那些压在心头的石头，此刻都化作一个直白的念头 —— 不管对方是真的找嘉宾，还是有别的目的，只要能拿到钱，就够了。

　　他弯腰捡起那张纸巾，擦了擦脸颊的颜料，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答应参加综艺。”

　　王一博的指尖顿了顿，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干脆。而肖战没等他反应，又补充了一句：“酬劳方面，我没什么要求，只要能按时结。”

　　风终于停了，湖面恢复平静。王一博看着他眼底坦然的窘迫，喉结动了动，最终只点头道：“酬劳按行业标准来，签约后先付一半定金。”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在画架上，“明天上午十点，到这个地址找制片人对接，就说我推荐的。”

　　肖战拿起名片，上面只印着 “《城市漫游者》节目组 林先生”，没有更多信息。他没追问 “林先生” 是谁，也没问对方为什么会找自己，只是把名片塞进画袋里，弯腰开始收拾画具。

　　王一博看着他动作麻利地拆画架、裹画布，直到肖战离开。

　　肖战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脚步没停地走向公园出口。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把画袋的影子拉得很长。王一博站在原地，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树影里，才捡起地上的空颜料管 —— 那是肖战落下的，管身上还印着少年时两人常买的那个牌子。他攥紧管子，帽檐下的目光望向肖战离开的方向，久久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