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拎着简易的出院行李，推开公寓门时，积灰的空气裹着冷清扑面而来。

　　这是他租了三年的小公寓，一个多月未曾入住，窗台的绿萝蔫了大半，地板上落着薄薄一层尘。他放下行李，从角落翻出扫帚与抹布，弯腰开始大扫除 ，然后肖战在出院第一天就先给整个房子做了个大扫除。

　　直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肖战才瘫坐在床边，指尖划过手机银行的余额界面。屏幕上的数字刺眼地跳动着，这个月的住院费几乎掏空了他大半积蓄，原本就不宽裕的生活彻底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

　　肖战抬手按了按小腹，那里还残留着术后的隐痛，医生叮嘱的下月复查费、特效药钱，像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房租……” 他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边缘，房东催缴房租的信息还躺在短信列表里，而他作为流浪画家，收入本就不稳定，这一个多月的空缺更是让生计雪上加霜。

　　疲惫漫上眼睑，他蜷在狭小的床铺上，望着天花板的裂纹轻轻叹气：“活着真累啊。”可下一秒，他又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底掠过一丝黯淡：“不过还好，快要死了呢。”

　　肖战的人生，似乎总绕不开 “漂泊” 二字。离开王一博的那几年，他拖着画架辗转于各个城市，在街头巷尾摆摊作画，每个地方待上两三个月，便又背着行囊奔赴下一处。他刻意避开所有与过去相关的痕迹，尤其是这座从小长大的明城 —— 这里的每一条老街、每一棵梧桐树，都藏着与王一博有关的记忆。

　　可午夜梦回时，明城的烟火气总会漫进脑海：巷口早餐铺的豆浆香，老槐树底下的石凳，还有少年时两人一起跑过的青石板路。思念像藤蔓悄悄滋长，他终究抵不过心底的牵挂，哪怕明知这座城市或许早已不欢迎他，还是在半年前悄悄回来，没告诉任何人，只在公园的固定角落支起画架，靠卖画勉强维生。

　　后面，寻常的一天摆摊生活，天刚亮，肖战便背着画架来到公园。晨露还沾在草叶上，他选了往常的位置 —— 靠近湖边的长椅旁，这里能看见晨光洒在湖面的碎金，过往的行人也多些。他将画布固定在画架上，刚拧开钛白颜料，指尖还没触到画笔，一道阴影便忽然覆了上来。

　　肖战抬头，看见来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与周围休闲的晨练人群格格不入。那人戴着一顶深灰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他手里没拿任何东西，既不像散步的路人，也不像来买画的顾客，站姿笔直地停在画架前，目光落在空白的画布上。

　　肖战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轻声问道：“请问…… 是想定制画作吗？”

　　对方却摇了摇头，声音隔着帽檐传来，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沉稳：“你好，帅哥，我是《城市漫游者》综艺的制作人，我们正在招募素人嘉宾，记录不同职业的城市生活，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话音落下时，风刚好吹过湖面，带起一阵微凉的水汽。肖战愣住了，他望着对方被帽子遮住的眉眼，脑海里闪过银行卡里的余额、下月的房租与医药费 ——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像一道意外的光，却又让他不敢轻易伸手触碰。

　　他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画笔，颜料在指腹蹭出一点白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