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自习的灯光与悄然的关心

秋意渐浓，傍晚的风里多了几分凉意。晚自习的铃声准时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林微摊开英语练习册，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单词，眼皮却忍不住打架。昨天为了赶数学作业睡得太晚，此刻脑袋昏沉沉的，像是灌了铅。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视线还是渐渐模糊。就在她快要趴在桌上睡过去时，手背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林微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看到江亦舟正拿着一支笔，笔尖刚才碰到了她的手。他没看她，只是将一本摊开的物理书往她这边推了推，书页上放着一颗薄荷糖。

“提神。”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林微拿起那颗糖，指尖碰到他的书页，带着微凉的温度。她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瞬间从舌尖窜到头顶，原本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大半。

“谢谢。”她小声说，心里暖暖的。

江亦舟“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做题，只是耳根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林微重新看向英语练习册，不知怎的，那些原本觉得枯燥的单词似乎也没那么难了。她静下心来，慢慢琢磨着语法题，偶尔遇到不懂的，会悄悄用笔尖在书上画个小记号，打算等下问江亦舟。

晚自习过半，王老师抱着一摞卷子走了进来，说是临时加练的数学小测。林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最怕的就是突然袭击。

拿到卷子，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面的基础题还算顺利，可做到最后一道大题时，她又卡住了。那道题看起来和上次江亦舟帮她讲过的有点像，可具体的思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教室里的时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催促着她。林微急得额头冒汗，笔尖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江亦舟似乎写完了。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轻轻活动着手腕。

林微犹豫了一下，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然后指了指卷子上的那道题，眼神里带着求助。

江亦舟看了一眼题目，又看了看她焦急的样子，没说话，只是拿起笔，在自己的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然后将草稿纸悄悄转了过来。

上面写着三个关键词：辅助线、相似三角形、比例关系。

林微茅塞顿开，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写，很快就解出了答案。她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江亦舟，发现他正假装看窗外，嘴角却偷偷向上弯了弯。

小测结束后，王老师收了卷子，让大家自由复习。林微拿出语文课本，开始背诵古诗文。她背东西总是很慢，常常背了后面忘了前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她皱着眉，小声嘀咕。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旁边传来江亦舟的声音，清晰又准确。

林微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课本上有。”江亦舟指了指她的语文书，“而且这首诗很有名。”

林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总是记不住这些。”

“多念几遍就记住了。”江亦舟说，“你可以试着理解意思，再背。”

接下来的时间，林微按照他说的方法，先理解诗句的意思，再反复朗读。果然，记得比以前快多了。她偶尔卡壳时，江亦舟会不动声色地提醒一两个词，帮她顺利接下去。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林微已经能完整背出那首《蒹葭》了。她合上书，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多亏了你。”她真诚地对江亦舟说。

江亦舟收拾着书包，淡淡地说：“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走廊里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秋夜的风带着凉意吹过来，林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江亦舟似乎察觉到了，停下脚步，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披上吧，晚上冷。”

林微愣了一下，看着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有点不好意思：“那你怎么办？”

“我火力壮。”江亦舟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外套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让林微觉得很安心。她裹紧了外套，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江亦舟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

走到校门口，两人道别。林微看着江亦舟走进夜色中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外套，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这个看似冷淡的同桌，其实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细心和温柔。林微忽然开始期待，明天的晚自习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