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还自诩自己为自己未过门的坤泽解了围,刚想和人寒暄几句,就看见那人一脸警觉的看着他,甚至小心翼翼向后退了几步,好像他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你怕我做什么?”
王一博不敢抬头去看这个和自己素未谋面,就要和他关联一生的人,只是攥紧了自己的衣襟,坐的更远了。
肖战心说这人刚才还骄横的在屋子里摔东西,怎么现在见到他又一脸慌张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是坤泽娇气的性子使然,还是从小在皇宫里养才这么娇纵,第一天就摔东西,遇见自己又装的楚楚可怜的,以后进了府里还不得掀翻天。
“别查我……”
自知强硬的态度没什么用,王一博干脆用上了哀求的语气,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就算这人非要强行扒开他的衣服看,他也没办法反抗,最多只能伤着自己,还会落下口实。
“我是被钦点了来和亲的,不是你们路边随便捡来的不清不楚的人,可以这样随意欺侮,你现在就如此看轻我,让我以后如何自处?如果你实在不信,我以身家性命起誓还不行吗,这守宫砂都点在这了,还非要查我是不是清白的,你自己不觉得这样欺人太甚吗。”
王一博心里委屈,说话间就湿了眼睛,声音也有些发抖,他到现在都不敢去看那个要和自己相守一生的人,生怕这一眼下去便成了定局。
“你们要查的是这个?”
寻常人哪里想得到大婚之前还要经历这种荒谬的检验,肖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语气生硬了起来。
“怎么做事的?一博是千里迢迢赶来和亲的皇子,还未进太子府便要被你们这样查,这做法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都耻笑。”
“是…老奴只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
“皇后娘娘?她这手伸的够长的。”
肖战冷笑着训斥了几句,当下的皇后并非他的生母,而是皇上在先皇后薨逝后纳的继后,一心想让她的二皇子顶替自己太子的名头,如今却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把主意打在未过门的邻国皇子身上,难不成是想通敌叛国吗。
王一博听不进那些人争执的声音,只是趁在无人注意他的时候,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夫君。
原本死气沉沉的心情像是忽然被丢进一颗小石子,溅出千层万层的涟漪,王一博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侧耳听着。这种能被人护着说几句公道话的感觉着实难得,似乎自己未来要托付终身的人…是个好人,最起码应该没有多难相处吧……
这一眼朦朦胧胧的瞥见了肖战的长相,王一博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虽然他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和五官,但也看得出自己未来的夫君气质斐然。
而且他刚才居然唤自己…一博吗?
自从母妃去世以后,便再也没人这样喊过他,他甚至被刚才那一声熟悉却陌生的称呼喊的有些动容。
王一博愣神的间隙,肖战已经打发走了那群心怀不轨的人,斟酌了半晌,还是缓缓的朝人走了过去。
“别怕。”
绀青色的身影不紧不慢的靠近,王一博还记着刚才险些被羞辱的事情,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瞧着好生委屈,肖战只当人是在原来的皇宫里娇生惯养惯了,想也没受过这样的刁难,怪不得刚才气的摔东西,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我不会欺负你,但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虽然是太子,也没办法事事都称心如意,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你被别人为难,你是身不由己来的,我也是身不由己要娶你,既然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凑在一起,以后也就多走走过场,别互相为难,好不好?”
床上坐着的人闻言抬起头,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这一眼彻彻底底的看清了肖战的相貌,猝不及防的把那双温柔又矜贵的凤眼看了去,肖战的骨相清俊傲然,举手投足之间却温柔得不像是个乾元。
王一博纠结的看着自己未来需要傍身的人,心道这人长的还挺好看的,气度非凡又进退有度,应该也不是什么凶恶之徒。
“好不好啊?”
“啊?”王一博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有些窘迫的补救道,“好,这样互不干扰最好,我求之不得。”
刚才还委委屈屈的和自己倾诉着这样以后无法自处的人瞬间就变了一个样,肖战瞧着王一博那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有些愕然,合着人家这皇子也看不上他。
莫名的多了那么点失落的意味,肖战又盯着不作声的人一会,起身道,“原本我们两个今日是不该见面的,只是我路过此地听见有吵闹声才进来的,已经算是坏了规矩,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亲自去和父皇解释,你便继续在这里待上三日,待到…吉时成婚便可。”
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王一博却像忽然听不得这成婚二字,小巧的耳垂羞得发烫,忙不迭的点头,肖战瞧着王一博没半点挽留的意思,倒也没再自讨没趣,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只剩下王一博一个人迷茫又惆怅的对着虚空出神。
其实如果这个人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不刁难轻贱自己,他还挺希望能肖战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哪怕会遭些冷落也没什么,王一博早就不敢假想自己能像其他中庸和乾元一样,能有所作为,只希望以后的生活能别再那么苦。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王一博转眼已经上了要把自己送往太子府的轿辇,那轿辇并非似马车封闭的环境,四周只用朦胧的纱帐围着,华丽通透却没什么阻挡之用,外面围观的人大致一看,便能看得清这坐着的人是什么长相,幸亏王一博面上还有一道红色的薄纱挡着,不然怕是抵不住这万千审视的目光。
一路循规蹈矩的拜了堂再送入洞房,王一博的一颗心紧张的七上八下,他隔着红纱看见肖战影影绰绰的身影,便不自主的想到肖战之前曾为他解围的事情。
虽然他万千不愿去依附别人,可是如果他这位夫君肯对他好,那让他倾心相待,也未尝不可。
“怎么还不来呀……”
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声,王一博察觉到自己不大矜持的语气,紧张的直眨眼睛,他本是想问问肖战,如果他们两个不走过场,真心交付该是如何,也想问问肖战——他有没有心上人,如果没有,那……
“太子妃莫急,今日还有一位侧妃与您一同入府,殿下今晚定是来您这,想必只是去安抚几句,很快就来找您。”
“侧妃?”
王一博原本欢喜紧张的一颗心猝然沉下去一半,扬起的嘴角也沉了下去。
“是,是太子殿下昔日太傅的女儿,与您一同入府…您…不知道吗?”
莺莺机敏的从这位刚进门的太子妃的表情里察觉出不对,自知说错了话,补救似的欠身跪了下去。
“奴婢多嘴,只是这柳夫人能有幸与您一同入府,想必是因为只有这样殿下才能救被污蔑入狱的柳太傅,虽说殿下和那柳夫人从小一起长大,但也未必是真心喜欢…不,奴婢怎么有多嘴了,您莫要生气,殿下心里肯定也是有您的……”
“你好端端的跪什么呀,没关系的,出去吧。”
王一博瞧着这年岁比自己还小的侍女,便想起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他本来就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又没怎么被人伺候过,哪里见得了人动不动就下跪的架势。
“是……”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卧房格外清净,王一博想起刚才自己的遐想,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笑又可悲的意味,庆国的太子必定是人中龙凤,从小便被寄予厚望,和自己那野生野长的经历不同,自然不懂他这些苦楚,肖战娶自己也是情非得已,不过那日无意中顺手救了他一次,他便有了这样的痴心妄想,当真是可笑至极。
想来肖战肯定是那骨子里都谦卑温柔的人,不然也不会对谁都这样好,王一博有些心酸的红了眼睛,默默的把自己心里那些还未破土的悸动情愫一一扼杀。
他早已身陷囹圄,不能再把这颗心也丢了。
在前堂应付完那些宾客的肖战终于踏进了王一博的院子,扣门时轻轻的停顿了一下,便自己推开雕花的木门进了去,大红色的布置是说不出的暧昧旖旎,原本想好的客套话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已忘了大半,肖战哭笑不得的靠近了已经睡着的人。
“怎的把你累成这样?”
睡梦里的人自是没有回应他,只是紧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肖战下意识的伸出手抚摸了一瞬,这天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千百般的被人呵护着长大,尤其是王一博还是个坤泽的身子,更是娇弱金贵,不会对立储君之事有任何威胁,在自己国家的时候肯定是被人宠上了天,怎么还会在睡梦里露出这般小动物一样惴惴不安的神情。
“不要…不要变成坤泽……”
熟睡的人小声的呢喃着,紧闭着眼睛却露出一副脆弱又委屈的神情,肖战闻言一怔,手里的动作也跟着顿了片刻,王一博瞬间就清醒过来,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警觉的看着肖战。
“是不是累着了?我看你像是累着了,便没有叫你。”
“有一点……”
此时的王一博已经不可能再去询问肖战是不是有心上人之类的话了,虽说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只是他母亲的前车之鉴摆在那,他生怕自己重蹈覆辙,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去痴心妄想和肖战有什么别的纠葛。
“坤泽…和中庸还有乾元有什么区别吗?”
肖战只是被王一博刚才那句呓语弄得多了些思考,自言自语一样的询问出声,到了王一博耳朵里却变了一个意思。
“那殿下…一看便知……”
原本他就没指望自己嫁进太子府还能清清白白的出去,肖战虽说是和他走个过场,可是这身子终究是保不住的,他也没把这莫须有的清白身子看得有多重要,左右都嫁进来了,想那些…未免太不现实。
自己一路解开繁琐的嫁衣,肖战看着王一博的动作,本想伸手给人拉上衣服,却不小心把那衣服带向了另一边,露处另一侧大片的肌肤,好生的细腻如玉,洁白无瑕。
“我本不是这个意思。”
肖战百口莫辩,只能悻悻的收回手。
“殿下莫急……”
明明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王一博还是按部就班的照着那些规矩来,最后只留下入寝时才穿的亵衣,肖战也跟着给人解下面纱和头饰,王一博一双清澈若秋水的眸子,看着好似含情脉脉,可是更似有着千百般无枝可依的委屈和身不由己。
肖战艰难的顿了顿,解释的话却怎么样都说不出来,这是他正大光明领进来的正妃,做什么都合情合理,更何况还是人主动提出来的,这样还不动心的话,对一个正常的乾元来说,太难了。
三日的焚香沐浴加上坤泽特有的信香,王一博整个人闻着格外的清甜勾人,空气里的气氛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暧昧升温,肖战轻轻的环抱住王一博,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忍住,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了白玉一样的颈间。
“你好香。”
温香软玉在怀,还毫不反抗的予取予求,肖战原本的规划也早就他被抛诸脑后,他想吻上那看上去格外柔软红润的唇瓣,却发现怀里的人在发抖。
若是紧张肯定不会抖到这个程度,这哪里像是洞房花烛夜,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给王一博上刑,肖战无奈的想着大约是因为这年岁还小的缘故,刚想继续下去,却莫名的想起王一博刚才的那句呓语,和人一脸防备又警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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