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龚家大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孩子们的房间里,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宣告着小主人们已沉入梦乡。张哲瀚轻手轻脚地依次检查了三个孩子的被角,在糖糖和嘟嘟额头上各落下一个晚安吻,最后停留在安安的床边。
小家伙睡得很沉,下午那点肠胃不适在吃了药、喝了清淡的粥,又得到妈妈全程悉心照料后,早已无影无踪。此刻他小脸恢复红润,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仿佛在做什么美梦,那只之前紧紧抓着妈妈手指的小手,此刻也放松地搭在枕边。
张哲瀚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心底一片柔软。他俯身,极轻地拨开安安额前的碎发,也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不管孩子们长到多大,在他眼里,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小宝贝。尤其是安安,平时不声不响,一旦流露出脆弱,那份依赖总能精准地击中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确认孩子们都安睡后,张哲瀚才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到主卧。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龚俊已经洗过澡,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袍,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平板电脑,似乎在看财经新闻,但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心思并不在上面。听到开门声,他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门口。
张哲瀚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深意,一边活动着有些酸胀的脖颈,一边随口道:“都睡了,安安应该没事了,明天再观察一下。”
他走到梳妆台前,开始例行睡前护肤。镜子里映出他略显倦怠却依旧精致的面容,以及身后床上那个一直注视着他的男人。
龚俊放下平板,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哲瀚慢条斯理地拍打着精华液,那专注的侧影在暖光下勾勒出柔和的线条。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护肤品瓶罐轻微的碰撞声和张哲瀚偶尔因疲惫发出的细微叹息。
这种安静持续了好几分钟。终于,在张哲瀚涂完面霜,准备起身去浴室刷牙时,龚俊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下午……抱安安抱得很顺手?”
张哲瀚动作一顿,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向龚俊:“嗯?什么?”
龚俊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到张哲瀚身后。他的身影高大,几乎将张哲瀚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双手自然地搭上张哲瀚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语气依旧平淡,却暗流涌动:
“我看你抱他上车,又一路牵着他上楼,伺候得无微不至。他都一年级了,三十多斤的小崽子,你也不嫌沉?”
张哲瀚这会儿总算回过味来了。他透过镜子,对上龚俊那双深邃眼眸,那里面积蓄着某种被冷落的不满和……醋意?他忍不住失笑,肩膀放松地靠在龚俊怀里,享受着那力道适中的按摩,语气带着调侃:
“龚俊,你没事吧?跟你儿子吃醋?他生病了不舒服,我抱抱他怎么了?”
“我没吃醋。”龚俊嘴硬,但手下揉捏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指尖仿佛带着电流,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到皮肤上,“我只是觉得,你对孩子们,尤其是对安安,是不是有点……太惯着了?他明明可以自己走。”
他想起下午安安那副“虚弱”地靠在张哲瀚怀里、连眼神都懒得分给老父亲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憋闷。那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张哲瀚被按得舒服地眯起眼,像只慵懒的猫,哼唧道:“他再大也是我儿子。小时候你们不都说我带孩子没耐心,现在我有耐心了,你又嫌我太惯着?龚总,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他这话带着娇嗔,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龚俊的心尖。
龚俊的呼吸几不可查地粗重了一分。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着张哲瀚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磁性的沙哑:“我不是难伺候。我只是……嫉妒。”
“嫉妒?”张哲瀚讶异地挑眉,从镜子里看他,“嫉妒什么?”
“嫉妒他们能那么理所当然地霸占你,享受你的全部注意力。”龚俊的手臂缓缓收紧,将张哲瀚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语气里那点委屈和霸道再也掩饰不住,“从下午接到电话到现在,你的心思全在安安身上。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惦记着他难不难受,连正眼都没好好看过我一眼。”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更多“罪证”,继续控诉:“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只顾着给他夹菜,叮嘱他喝粥;刚才哄睡,你在他们房间待了快一个小时!瀚瀚,我也等了你一晚上。”
张哲瀚听着他这近乎孩子气的抱怨,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还夹杂着一丝隐秘的甜蜜。他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龚俊,伸手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
“龚俊,你几岁了?跟孩子们争风吃醋?他们是你的崽!”
“不管。”龚俊捉住他作乱的手指,紧紧攥在掌心,目光沉沉地锁住他,“在家里,你首先是我老婆,然后才是他们的妈妈。我的优先级,应该排在最前面。”
他说得理直气壮,眼神专注而灼热,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渴望。那是一种成年男性对伴侣的、赤裸裸的诉求,与孩子们纯粹的依赖截然不同,却同样强烈。
张哲瀚被他看得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他试图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他试图讲理,“你宝贝儿子生病了,我多关注一点不是正常的吗?难道要我冷眼看着?”
“我不是不让你关心他。”龚俊往前逼近一步,两人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身上的热度和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强势地包裹住张哲瀚,“我只是希望,你在关心他们的同时,也能分一点点注意力给我。比如,像现在这样。”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掠过张哲瀚因为刚完成护肤而显得格外水润光泽的唇瓣,眼神暗沉如夜。
张哲瀚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脸上热度更甚,嗔怪地瞪了龚俊一眼:“你……你脑子里整天就想这些!”
“我想我老婆,天经地义。”龚俊理直气壮,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揽住了张哲瀚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又按了按,让她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尤其是……冷落了我一晚上的老婆。”
那灼热的温度和紧绷的肌肉,让张哲瀚身体微微一僵,耳根迅速蔓延开一片绯红。他太熟悉龚俊这副模样了,这是狩猎前的信号。
“我……我还没刷牙……”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试图往后躲。
“待会儿再说。”龚俊却不给他逃脱的机会,低头,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唇。
“唔……”张哲瀚起初还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但在龚俊热烈而熟悉的攻势下,身体很快便软了下来,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了龚俊的脖颈。
感受到他的回应,龚俊的吻变得更加深入和缠绵,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下午到现在所有被忽略的不满和渴望,都尽数宣泄出来。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龚俊抵着张哲瀚的额头,呼吸灼热,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现在……眼里能看到我了吗?心里……能想想我了吗?”
张哲瀚被他吻得眼泛水光,脸颊酡红,心跳如擂鼓。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深邃眼眸里此刻只盛满了他一个人的倒影,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爱恋。下午因为担心孩子而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需要、被渴望的悸动。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无尽的媚意。
这一声如同最有效的催化剂,彻底点燃了龚俊压抑已久的火。他不再多言,一把将张哲瀚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那张宽敞柔软的双人床。
夜还很长,主卧内的温度持续升高,喘息与低吟交织成最动人的夜曲。龚俊用他的方式,身体力行地宣告着主权,一丝不苟地、彻彻底底地将张哲瀚的注意力,从“妈妈”的角色中剥离出来,牢牢地锁定在“妻子”的身份上,填补着那一晚上被“冷落”的空虚。
………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张哲瀚浑身酸软地趴在龚俊汗湿的胸膛上,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餍足后的男人像只被顺毛的大狗,心满意足地搂着怀里的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光滑的脊背,指尖带着事后的慵懒和缠绵。
“累了?”龚俊低头,吻了吻张哲瀚汗湿的发鬓,声音是饱餐后的沙哑和温柔。
张哲瀚连白眼都懒得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说呢?跟头不知餍足的狼似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酥软,没什么威慑力。
龚俊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着愉悦。他拉过柔软的羽绒被,将两人盖好,手臂依旧占有性地环着张哲瀚的腰。
“现在知道谁最重要了?”他旧事重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得意。
张哲瀚累得不想跟他争辩,含糊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最重要……幼稚鬼……”
得到满意的答案,龚俊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关掉床头灯,只在角落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夜灯。黑暗中,他紧紧抱着怀里温香软玉的身体,感受着彼此平稳的心跳和呼吸,下午那点被“小茶狗”儿子引发的郁闷早已烟消云散。
他的瀚瀚,终究是完全属于他的。
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张哲瀚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听到龚俊在头顶轻声说:
“以后……孩子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该关心我自然不会拦着。但是……”他顿了顿,手臂收紧,“别让他们太霸着你。尤其是安安那小子,鬼精鬼精的,你心又软……”
张哲瀚困得睁不开眼,在他怀里蹭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嘟囔道:“行了……跟自个儿儿子还斗智斗勇……睡吧……明天还得送他们上学呢……”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龚俊无奈地笑了笑,最终也闭上了眼睛。
是啊,跟儿子斗智斗勇又如何?在这个家里,争夺张哲瀚的关注和爱,似乎是他们父子四人永恒的主题。而他,作为这个家的男主人,作为张哲瀚的合法丈夫,自然要捍卫自己“最重要”的地位,寸土不让。
夜色温柔,笼罩着这栋再次恢复宁静的大宅。主卧里,相拥而眠的两人,在经历了小小的“争宠”风波后,身心都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而对张哲瀚而言,这种甜蜜的“负担”,无论是来自孩子们的依赖,还是来自身边这个男人的霸道索求,都是他幸福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深知,自己被他们如此深刻地需要着、爱着。而这,就是他最大的满足和心安。在沉入梦乡的前一刻,他模糊地想:明天,还是要早点起来,叮嘱阿姨给安安再熬点养胃的粥……还有,得记得给旁边这个酷坛子一个早安吻,不然,怕是又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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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