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在巴黎落地，舱门一打开，冷空气扑面而来。王一博没有停顿，直接上车，目的地圣玛丽医院。

“王总，医院那边……”助理话没说完，被他抬手打断。

“直接找院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圣玛丽医院门口，院长亲自迎接，笑容停在表面。

“王先生，很抱歉，关于患者的任何信息，我们都不能透露。”院长用流利的中文解释，“这是欧盟GDPR的规定，也是本院的原则。”

“我不是来问普通患者的。”王一博直视对方，“我是王慕肖的另一个父亲。”

院长表情没有变化：“即便是家属，也需要患者本人授权。”

王一博沉默两秒，转头对助理说：“调出医院近五年的捐赠记录。”

几分钟后，助理递来资料。王一博快速扫过，眉头收紧。

“陈宇家族基金，最大捐赠方。”他冷笑，“我明白了。”

离开院长办公室，他在走廊停下，视线扫过人群，思绪飞快运转。

“换个角度。”他对助理说，“查医疗设备供应商，特别是五年前参与手术室改造的公司。”

下午，他们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见到了目标，当年的麻醉师。

“我不能说太多。”麻醉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但那位患者送来时情况很糟。”

“具体？”

“信息素严重紊乱，伴有妊娠期急性器官衰竭。”麻醉师压低声音，“手术同意书，是他自己签的。”

王一博的手收得很紧，指节泛白。

“他一个人？”

麻醉师迟疑片刻，点头。

傍晚，巴黎左岸一家咖啡馆。

王一博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

“王先生，您找我？”一位中年护工坐下，神情拘谨。

“你认识肖战，对吗？”

护工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犹豫后递过去。

“这些照片，是我偷拍的。”她声音发轻，“我知道不对，但我实在不忍心。”

屏幕上，肖战孕晚期的样子清晰可见。瘦到几乎只剩骨架，独自坐在公园长椅，扶着肚子呕吐。另一张，他蜷缩在病床，脸色白得透明。

“他常对着手机说话。”护工继续，“说‘宝宝你看，这是你另一个爸爸’，然后很快删掉录音。”

王一博喉结滚动，说不出话。

“他很爱那个孩子。”护工眼眶泛红，“也很爱您，那种爱，是藏在每一个呼吸里的。”

“他现在怎么样？”

护工抬头，目光复杂：“其实，这些是肖先生让我在特定时候告诉您的。”

“什么意思？”

“他说，当您付出足够代价后，就可以知道这些。”护工直视他，“王先生，您现在付出的代价够了吗？”

王一博沉默很久，才缓缓开口：“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

深夜，手机响起。

“王总，紧急情况！”首席助理声音急促，“集团三大核心业务同时被打！”

“说。”

“半导体原料供应被截断，地产项目审批冻结，海外融资渠道被掐断。”助理语速飞快，“攻击时间卡在您出国调查的节点，像是调虎离山。”

“幕后是谁？”

“线索指向陈宇的离岸基金，但手法像极了肖战的缜密。”

王一博闭了闭眼，指节敲在桌面。

“启动应急预案。同时，深挖陈宇和肖战的关系。”

挂断电话，他站在窗前，空气里乌木信息素的气息不受控地扩散，像一只无形的手，从后颈缓缓滑到脊背。 他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商业竞争，而是一场针对他本人的全面布局。

第二天上午，他做出一个意外决定——直接给肖战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

“王总？”肖战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笑意，“这么晚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背景里，传来孩子软糯的声音：“爸爸，明天去迪士尼好吗？”

肖战温柔回应：“好啊，念念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温柔，和王一博的焦灼形成刺眼对比。

“那些商业攻击……”

“商业上的事我不懂。”肖战打断，“不过念念说，他想去迪士尼。”

短暂沉默后，王一博冷静下来：“告诉念念，迪士尼我陪他去。你想要的，直接冲我来。”

“王总误会了。”肖战声音依旧平稳，“我只是个设计师，不懂商业。念念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而不是两个互相算计的父亲。”

电话挂断，耳边还残留着他温柔的呼吸声，王一博站在原地，手指缓缓收紧，像抓住了什么看不见的温度。

下午，线报传来赵秘书与陈宇助理在酒店会面。

“她在出卖公司情报。”助理汇报，“录音里她提到：‘肖战必须离开，王家只能有林萦一个Omega。’”

“继续盯。”

几小时后，助理再次来电：“陈宇方当场揭穿赵秘书录音，反将她勾结对手的证据交给了您。”

“什么？”

“陈宇助理留下话：‘肖先生说，清理门户这份礼，算是回敬当年星空项目的照顾。’”

王一博沉默，眼神沉下去。肖战是在帮他？还是另有目的？

“继续查。”他下令，“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计划。”

深夜，巴黎酒店房间。

电脑屏幕亮起，一封匿名邮件弹出。标题：五年。

他点开。

内容不是清单，而是一段精准到令人心口发凉的文字:

“初到巴黎，他连点餐都要比划，挺着肚子在餐厅后厨洗盘子，手上伤口一道接一道。后来，一家服装厂女工看到他随手画的设计图，偷偷拿给老板。从那天起，他的路开始转。可就在孩子快出生的冬夜，他大出血被推进手术室，签下保孩子的同意书。醒来时，身边只有保温箱里的哭声。顾青就是在那时出现，把他从医院接走，给他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这几年，他建立了一个谁都打不进来的保护网，没人知道他真正想保护的是什么。”

邮件最后一句：“等你回来，我会亲口告诉你……在你耳边。”

屏幕光映在他眼底，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追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早已把他看透的人。

下一秒，新的附件自动弹出是一段监控片段。画面里，肖战蜷缩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透明，对着手机哽咽：“王一博，如果我能活着下手术台……算了。”话音落下，他伸出颤抖的手，把手机里所有关于王一博的照片一张张删除。进度条走到尽头，屏幕黑了。邮件下方，又一行字缓缓浮现：“这份真心，价值几何？”

他合上电脑，起身开门。走廊尽头，电梯门正缓缓合上，门缝里闪过一抹熟悉的背影。肖战微微侧头，像是感应到什么，唇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