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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公子的学识

书名:墨香渡魂:我的民国灵体男友 作者:口水话 本章字数:3473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墨色莲影

我是被冷醒的。

不是空调温度太低那种物理降温,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像有人把整袋冰碴子倒进了衣领。后颈的玉珏烫得吓人,跟这股寒意一激,激得我猛地从书案前弹起来——结果撞翻了半盏没喝完的普洱,深色茶汤在宣纸上洇出难看的云团。

“啧。”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我抬头就看见陆知行站在窗边,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他今天穿了件月白色长衫,袖口绣着几枝墨竹,这打扮要是走在平江路上,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两百。

“你能不能别老突然出现?”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拿宣纸吸汤,一边没好气地抱怨,“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他没接话,只是垂着眼看我手忙脚乱。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倒显得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柔和了些。这是我第三次看见他穿不同的衣服——前两次是藏青长衫和深灰学生装——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这些衣服……哪来的?”

陆知行抬眸,指尖轻轻拂过袖口的竹叶:“念之所化。”

“念之所化?”我愣住,“什么意思?”

“灵体以执念成形,衣物亦是心念投射。”他走到书案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那滩茶渍上方,“就像你此刻,满心想的都是如何补救这张宋刻本的残页。”

我这才想起正事,心一下子揪紧了。被茶水弄脏的是《分门纂类唐歌诗》的残页,宋刻本,全国仅存三部。昨天刚从图书馆特藏部借来,准备做修复方案,结果……

“完了完了,这要是留了印子,我下个月工资都得赔进去!”我急得直跺脚,拿起镊子想去揭宣纸条,又怕弄坏了纸纤维,手都抖了。

陆知行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凉,却奇异地稳住了我的颤抖。“别动。”他低声道,“取白芨水来。”

“白芨水?”我眨眨眼,“那是粘书页用的……”

“取来便是。”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下意识就听话地转身去取修复工具箱。白芨水、排笔、吸水纸……等我把东西都摆好,回头看见陆知行正用指尖轻轻点着茶渍边缘。

怪事发生了。

他指尖过处,那些深色的茶渍竟然像活过来一样,缓缓向中间聚拢,最后凝成一颗深褐色的水珠,被他用镊子轻轻一挑,就落在了旁边的瓷碟里。宣纸上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几乎看不出来。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你……你这是什么操作?!”

陆知行放下镊子,拿起排笔蘸了点清水,在水痕处轻轻扫过:“民国时修复古本,遇油渍用陈石灰水,遇茶渍用隔夜米汤。现代修复技术虽精,却失了这份‘以柔克刚’的心思。”

我呆呆地看着他熟练地用吸水纸吸干水分,动作行云流水,比我们修复组组长的手法还老道。这真的是八十多年前的人?

“你怎么……”我想问他怎么懂这么多,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陆知行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月白色的,绣着几朵墨色莲花,跟我后颈玉珏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轻轻按在书页上。就在手帕接触宣纸的瞬间,我后颈的玉珏突然滚烫起来,烫得我闷哼一声。

“怎么了?”陆知行立刻抬头,眼神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紧张。

“玉珏……”我指了指后颈,话没说完就看见惊人的一幕:他手帕上的墨莲像是活了过来,花瓣缓缓舒展,墨色的光晕顺着玉珏的链子流到我皮肤上,所过之处,那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抓住他的手腕——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碰他。他的皮肤冰凉,却不像冰块那样毫无生气,反而带着一种玉石般的温润。“你和这玉珏,到底有什么关系?”

陆知行沉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潭深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抽回手,低声道:“明日此时,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平江路,闻墨斋。”

古籍里的较量

第二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

倒不是真对陆知行的话有多好奇——虽然确实挺好奇的——主要是那本《分门纂类唐歌诗》的残页还得处理。经过昨晚那场“灵异事件”,书页上的茶渍虽然没了,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干脆把整套工具都搬回了家。

“这里的‘剡溪云’,你可知出处?”

陆知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正对着残页上一句“剡溪云暖不知春”犯愁,这句诗在《全唐诗》里都查不到,注释也语焉不详。听见他问话,我头也不抬地说:“知道啊,剡溪嘛,在浙江嵊州,王羲之当年隐居的地方……”

“非也。”他打断我,指尖点在“云”字上,“此‘云’非云雾之云,乃‘芸香’之‘芸’。”

我愣住,抬头看他:“芸香?”

“古时藏书家多以芸香防虫蛀,故藏书处亦称‘芸台’。”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云溪友议》,翻开其中一页,“此处‘剡溪云暖’,实指唐代剡溪一带的芸香纸,色黄而柔韧,素有‘纸寿千年’之誉。”

我凑近一看,书页上果然印着“剡溪纸工,以芸香染纸,岁贡百番”的记载。再对照残页上的字迹,果然能看出纸张边缘隐隐的黄色。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组里最老的张老师都没看出来。”

陆知行合上书,淡淡道:“我家藏书楼,曾藏有宋版《芸香纸谱》。”

“你家还有藏书楼?”我眼睛一亮,“什么样的?跟天一阁比哪个大?”

他似乎被我问住了,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比天一阁略小,三万两千卷而已。”

我:“……”

行吧,民国公子的世界我不懂。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彻底颠覆了我对古籍修复的认知。陆知行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百科全书,而且是带实操经验的那种。

我用现代扫描仪分析纸张纤维,他看一眼就知道是楮皮还是桑皮;我用PH试纸测酸碱度,他闻闻味道就说出精确数值;最绝的是补纸的时候,我对着色谱卡调了半小时都没调出匹配的颜色,他让我取了点浓茶、栀子和苏木,按比例一调,出来的颜色跟原纸几乎分毫不差。

"这也太神了吧!"我举着调好的颜料,激动得差点把调色盘打翻,"你这手艺,不去修复组简直是屈才了!"

陆知行正在看我新买的紫外线灯,闻言动作一顿:"现代修复,都用这些?"

"对啊,"我献宝似的把各种仪器摆出来,"这个是纤维镜,能看清楚纸的肌理;这个是脱酸喷雾,能中和纸张酸性;还有这个,便携式X光机,能看到里面的虫蛀情况……"

他拿起脱酸喷雾,对着光看了看:"以化学药剂强行改变纸张性质,恐非长久之计。"

"但效率高啊!"我反驳道,"传统方法修复一页书要几天,用现代技术一天就能搞定。"

"快,不等于好。"他放下喷雾,走到窗边拿起一张我昨天修复失败的废纸,"你看这里。"

我凑过去,只见那张纸上有一道细微的折痕。"这是我不小心折到的……"

"非也。"他指尖抚过折痕,"这是过度使用浆糊所致。现代合成浆糊粘性虽强,却失了天然浆糊的韧性,时日一久,纸张便会脆化开裂。"

我愣住了。这确实是我们修复组一直头疼的问题,很多十几年前用现代技术修复的古籍,最近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脆化。

"那……民国时候怎么修?"我忍不住问。

陆知行微微一笑,走到书案边,取了张宣纸,裁成小张:"取面粉五钱,明矾少许,加温水搅拌……"

说着他突然停手,从书案抽屉里翻出几张不同颜色的补纸:"我且教你'金镶玉'技法。"他将残页平铺在毡垫上,用竹启子轻轻挑开破损边缘,"先将原书按叶裁切,保留四周原纸作为'玉',再以新纸作'金',包裹原书四周。"他指尖翻飞,竹启子在纸上划出优美的弧线,"新纸切作细条,以糨糊黏连,入槽打湿时需注意水温,冬用温水夏用凉,春秋天则取常温。"

我看着他将米黄色的补纸如镶金边般围在残页四周,原本残破的书页竟透出一种残缺的美感。"可这样修复速度慢很多啊,"我忍不住嘀咕,"我们用机器压边十分钟就能搞定。"

陆知行抬眸看我,眼神清亮:"机器压边虽快,却会损伤原纸纤维。你看这竹启子轻挑的力度,需如拈花般轻柔,方不致伤及古纸肌理。"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亲眼见识了什么叫"慢工出细活"。陆知行手持竹刀,将补纸削得薄如蝉翼,又用排笔蘸着极稀的糨糊,细细刷在接缝处。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但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比。和浆、托纸、补缺、压实……他的手指修长灵活,捏着排笔的样子,不像在修书,倒像在作画。

"好了。"他将修复好的书页放在吸水纸上,轻轻压上镇纸。

我凑过去细看,原本残破的书页此刻宛如重生,补纸与原纸浑然一体,连纸张的帘纹都严丝合缝。"这……这也太厉害了!"我翻来覆去地看,"比机器修得还好!"

陆知行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微光闪动:"古籍修复,修的不仅是纸页,更是时光。急不得。"

我正想再说点什么,门铃突然响了。

“谁啊?”我看了眼手机,才下午三点,这个时间会是谁?

陆知行的脸色突然变了,那双总是温润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寒意。我后颈的玉珏也跟着烫起来,比昨晚那股寒意更甚。

别开门。

他声音发紧,手指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月白色长衫突然无风自动,周身雾气翻涌,灵体剧烈震颤着几乎要散开。我能清晰看见他指尖开始变得透明,袖口的墨竹纹样像水波般荡漾扭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林小姐,我是闻墨斋的赵坤,陈叔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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