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赛车场回去的路上，王一博的手就没从肖战手腕上松开过。

车子平稳行驶在夜色里，他侧着头，盯着身边人，眼神里还残留着几分未散的偏执，指尖时不时轻轻摩挲着肖战的掌心，像是在确认什么珍宝没有丢失。

“哥，”他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带着点刚哭过的沙哑，“刚才我是不是太凶了？”

肖战转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能看到他眼底藏着的不安。“有点，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肖战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顺着他的指节轻轻划过，“你只是怕我被别人抢走，对不对？”

王一博猛地收紧手，力道比之前更紧了些，却又在触到肖战泛红的手腕时，小心翼翼地松了松，眼底满是愧疚：“哥，你的手疼不疼？我刚才太用力了。”他说着，低头在肖战的手腕上轻轻吹了吹“我不是想弄疼你，我就是……看到他递水给你，我就慌了。”

“不疼。”肖战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别那么用力就好，我不会走的，不用抓那么紧。”

王一博却摇了摇头，固执地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让他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就要抓紧，哥的手太容易松开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放开。”

肖战没反驳，只是安静地陪着他。他知道，王一博的这些话不是威胁，而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回到家时，肖战刚想脱鞋，就被王一博从身后抱住，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颈窝：“哥，别走开，就在我身边。”

肖战无奈地笑了笑：“我不走，只是想换鞋。”

王一博却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我帮你换。”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肖战脱下鞋子，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会动辄失控的人，然后又把自己的拖鞋推到他脚边，“穿我的，这样哥就离不开我了。”

肖战任由他摆布，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洗漱完躺在床上，王一博几乎是立刻就凑了过来，紧紧贴着肖战的身体，手臂牢牢地圈着他的腰，像是在身上缠了一道无形的锁链。“哥，抱着你睡觉，我才睡得着。”他把脸埋在肖战的颈窝，呼吸均匀，带着点满足的喟叹。

肖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哪怕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到他的警惕，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来抢走他。肖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睡吧，我在这儿。”

后半夜，肖战被身边人的动静惊醒。他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王一博眉头紧锁，额头上满是冷汗，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还念念有词：“哥，别离开我……哥，求你了……”

肖战心里一紧，立刻抱住他：“我在呢，王一博，我没走。”

王一博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惊恐，像是刚从噩梦里挣脱出来。

他看清怀里的人是肖战，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地回抱住他，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碎：“哥，你还在……”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浸湿了肖战的睡衣，“我梦到你走了，不管我怎么喊，你都不回头。”

“那是梦，不是真的。”肖战抬手擦掉他的眼泪，语气温柔却坚定，“我不会走的，永远都不会。”

王一博却摇着头，身体还在发抖：“我怕，哥，我真的好怕。”他的声音带着点绝望，“我知道我有病，我知道我很偏执，我配不上你，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走了，我就活不成了。”

肖战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捧起王一博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王一博，你没有病，你只是太缺爱了。”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我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你，相反，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再害怕，直到你相信，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王一博怔怔地看着他，眼底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依赖和信任。他凑过去，吻住肖战的唇，这个吻带着点颤抖，带着点虔诚，还有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哥，”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你说的，永远都不能反悔。”

“不反悔。”肖战轻声回应。

第二天早上，肖战是被阳光晒醒的。他刚想动，就发现自己还被王一博紧紧地抱着，对方的头还埋在他的胸口，呼吸均匀，显然还没醒。

肖战没有惊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卸下所有防备和偏执的王一博，看起来格外乖巧，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像个无害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王一博渐渐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肖战正在看他，立刻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哥，早。”

“早。”肖战揉了揉他的头发，“该起床了，我去做早餐。”

王一博却不肯松手，眼神瞬间又变得偏执起来：“我跟你一起去。”他说着，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肖战身后，“哥去哪，我就去哪，不准一个人待着。”

肖战无奈地笑了笑，任由他跟着。

走进厨房，肖战刚想打开冰箱，就听到王一博忽然“啊”了一声。他转头看去，只见王一博皱着眉，盯着自己的手，语气带着点懊恼：“哥，我的护膝落在赛车场了。”

“没事，下次去拿就好。”肖战说道。

王一博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行，我现在就想去拿。”他拉着肖战的手，语气带着点急切，“哥，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想现在就拿到它。”

肖战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知道他是怕再次回到那个地方时，护膝不见了，或者是怕自己趁机离开。他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

车子再次驶往赛车场的路上，王一博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他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肖战，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还会主动跟他说一些赛车的趣事，眼神里满是光芒。

再次来到赛车场时，管理员大叔正在门口打扫卫生。看到他们，大叔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尴尬。

王一博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把肖战往身后拉了拉，眼神又变得警惕起来。

肖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然后主动朝着大叔笑了笑：“叔叔，早上好。我们来拿一下落下的护膝。”

大叔连忙点了点头：“哦，好，好，我帮你们去拿。”他说着，转身就往休息区走去。

王一博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紧紧地攥着肖战的手，低声说道：“哥，离他远点。”

肖战没有松开他的手，只是轻声说道：“王一博，叔叔是好人，他没有恶意。”他顿了顿，看着王一博的眼睛，“你昨天对他太凶了，等会儿拿到护膝，要不要跟他道个歉？”

王一博的身体一僵，眼神里带着点抗拒：“我不想。”他的声音闷闷的，“他想靠近你，我不想跟他说话。”

“可是你昨天确实吓到他了。”肖战耐心地劝说着，“我们不应该用恶意去对待别人的善意。”他抬手揉了揉王一博的头发，“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王一博看着肖战眼底的期待，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不情愿：“好吧，为了哥，我跟他道歉。”

很快，管理员大叔拿着护膝走了过来，递给王一博：“小伙子，你的护膝。”

王一博接过护膝，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抬起头，看着大叔，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叔叔，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对你那么凶。”

大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小伙子年纪小，性子直，我理解。”他看着王一博，眼神里带着点温和，“你也是太在乎你哥了，我懂。”

听到大叔的话，王一博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他拉着肖战的手，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些：“谢谢叔叔。”

走出赛车场时，王一博的心情明显轻松了很多，他转头看着肖战，眼底满是笑意：“哥，我做到了，我跟他道歉了。”

“我看到了，你很棒。”肖战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王一博瞬间笑开，把护膝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肖战的手，脚步轻快地朝着车子走去。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密不可分。

王一博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自己的偏执还在，自己的恐惧也还在，但只要肖战在他身边，只要能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他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肖战。他的执念很深，深到愿意为了肖战，一点点去改变自己。

赛车场的护膝找到了，而他心里的那道缺口，也正在被肖战一点点填满。

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他的“病”也不会一下子就好，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肖战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不再需要用极端的方式去证明彼此的存在。

只要肖战在，他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