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基地搭建的悬崖边,夜风猎猎,吹动着所有人的衣袂。这是《陈情令》拍摄以来最重要、也是最沉重的一场戏——不夜天,魏无羡身陨。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导演紧紧盯着监视器。肖战(魏无羡)站在悬崖边缘,脸上是决绝的悲怆与解脱,血污和泪水混杂,在灯光下触目惊心。王一博(蓝忘机)在几步之遥,白衣染尘,向来清冷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绝望的恐慌和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伸出手,指尖都在颤抖,想要抓住那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
“魏婴……回来……”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肺里硬挤出来的。
“咔!”导演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带着一丝不满,“一博!情绪再给一点!是绝望,是不敢相信!你要抓住他,但你又抓不住!那种无力感!想想,他是谁?他是你的魏婴啊!你要失去他了!是永别!”
“他是你的魏婴啊!”
导演这句嘶吼,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一博的心上。他浑身剧烈地一颤,猛地抬起头,看向悬崖边的肖战。那一刻,剧本与现实、蓝忘机与王一博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他看到的不是演员肖战,而是那个在云深不知处扯他抹额、在藏书阁对他嬉皮笑脸、在暮溪山为他挡下戒鞭的魏无羡……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和暖,正在他眼前一点点熄灭。
再次开拍。
“魏婴……”王一博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泪水汹涌而出,不是表演的技巧,而是完全无法控制的崩溃。他几乎是踉跄着扑上前,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的空气。他看着肖战对他露出一个破碎又释然的微笑,然后,身体向后,坠入那一片代表特效绿幕的深渊。
“不——!!!”
那一声呐喊,凄厉得划破夜空,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绝望。王一博跪倒在悬崖边,整个人蜷缩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哭得无法自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崩塌了。镜头推近,捕捉着他脸上每一寸真实的、痛彻心扉的绝望。导演没有喊停,整个片场寂静无声,只有王一博压抑不住的、小兽般的呜咽在风中回荡。
戏已经结束了,但他还沉浸在蓝忘机的痛苦里,或者说,是王一博的恐惧里——那种即将失去肖战的巨大恐惧,压倒了一切。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王一博如此投入、如此真实的崩溃表演震撼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就在这时,本该在“崖底”等待救援的肖战,却悄悄从旁边工作人员拉起的防护垫上爬了上来。他脸上还带着戏里的血污和泪痕,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带着浓浓的担忧。他快步走到依旧跪在地上、深陷悲痛无法自拔的王一博身边。
肖战蹲下身,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他看着王一博哭得通红的眼睛和不断颤抖的肩膀,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比成一把小枪的样子,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有点滑稽、却又无比温柔的微笑,将“枪口”轻轻抵在了王一博的额头上,用带着浓浓鼻音、却刻意放轻放缓的声音,模仿着枪响:
“砰。”
这是一个完全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戏外的、笨拙又温暖的安慰。是魏无羡永远不会对蓝忘机做的动作,却是肖战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将王一博从蓝忘机的悲剧中拉回现实的方法。
王一博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茫然地看着肖战,看着那抵在自己额头的“手指枪”,看着肖战那双盛满了心疼和安抚笑意的眼睛。现实与戏剧的壁垒,在这一声稚气的“砰”中,被悄然击碎。
他愣了几秒,仿佛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肖战,是活生生的、会对他笑、会叫他“狗崽崽”的战哥。那灭顶的绝望感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难以言喻的委屈。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用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肖战的肩膀,力道不小,带着点发泄的意味,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哑得厉害:
“你吓死我了……”
这句话,不再是蓝忘机对魏无羡的控诉,而是王一博对肖战最直接的后怕和依赖。
肖战被他捶得身子晃了晃,却没躲,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真切了些,他放下“手枪”,伸手胡乱地揉了揉王一博被汗水泪水浸湿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纵容:
“好了好了,是戏,是戏。我没事,你看,好好的。”
导演这时才激动地大喊:“完美!这条过了!太好了!一博,情绪太棒了!”
周围响起了掌声和松口气的声音。工作人员围上来递水递纸巾。
王一博任由肖战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和狼狈,自己则低着头,慢慢平复着呼吸。一场戏,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也让他窥见了自己内心最深处、连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恐惧。
而肖战,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失去”自己而崩溃大哭、又因为“失而复得”而委屈捶他的少年,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有些东西,经过这场生死离别的戏码,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不夜天的风依旧很冷,但那个抵在额头的、带着温度的“手指枪”,和那句“你吓死我了”的抱怨,却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寒冷的夜色里,固执地燃烧着,照亮了彼此眼底,那份早已超越剧本的、沉甸甸的情意。
不夜天那场戏,导演的一句“他是你的魏婴啊!”
杀人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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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