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成了隔绝外界的茧,而共享耳机则是茧内最私密的仪式。但这晚的仪式,在开始前就蒙上了一层不一样的色彩。
肖战刚结束和家人的语音通话,把手机随手放在小桌上,转身去拿水喝。王一博目光扫过那只手机,又状似无意地看向肖战:“战哥,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玩会儿游戏。”语气是惯常的平淡,听不出什么异常。
“哦,好啊,密码你知道的。”肖战头也没回,随口应道。他对自己那个简单的、连王一博都早就熟记于心的手机密码,并未设防。在他心里,这是关系亲近的证明,是“哥哥”对“弟弟”的信任和纵容。
王一博熟练地解锁,点开游戏图标。但很快,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并未进入游戏,反而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绿色的微信图标。他的动作很轻,很快,目光快速扫过最近对话列表——大多是家人、工作群,置顶的……是他自己。这个发现让他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一瞬,但一种更强烈的、想要探寻更多的欲望攫住了他。
他点开了肖战与经纪人的对话窗口,手指快速滑动,浏览着近期的日程安排、工作对接。他想知道肖战的一切,想知道他明天要去哪里,后天要和谁见面。 这种窥探的冲动来得迅猛而无理,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占有欲。他知道这不合适,但一想到肖战那双总是带着笑、对谁都温和的眼睛,一种不安感就驱使他这么做。他需要对肖战的世界有更多的掌控,才能抵消那种可能被其他人分走关注的焦躁。
肖战拿着水回来,看到王一博正低头“专注”地玩着游戏,便没打扰,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他拿起剧本,却有点看不进去,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王一博的侧脸。少年低垂的睫毛很长,鼻梁高挺,专注的样子很好看。但肖战心里却隐隐觉得,今晚的王一博,似乎比平时更沉默,周身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略显紧绷的气场。
过了一会儿,王一博放下手机,递还给肖战,同时递过来的,还有那副白色的耳机。“听歌吗?”他问,声音有些低。
“嗯。”肖战接过手机和耳机,指尖相触时,他似乎感觉到王一博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没多想,习惯性地将一只耳机塞进耳朵。
音乐流淌出来,是王一博常听的歌单。但在旋律响起的瞬间,肖战下意识地按亮手机屏幕,想看看时间,却发现自己常用的密码……错误。
他愣了一下,又试了一次,还是错误。一种微妙的预感浮上心头。他抬头看向王一博,对方正闭着眼,仿佛沉浸在音乐中,但肖战敏锐地捕捉到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肖战没有立刻质问,他沉默地放下手机,心里五味杂陈。是他改的吗?为什么? 他想起刚才王一博借手机“玩游戏”的异常安静,想起那短暂的沉默。他看了我的手机?还改了密码? 一股被侵犯隐私的不适感刚刚升起,却在看到王一博紧闭双眼、长睫微颤,仿佛在等待审判般的侧影时,化为了无奈的叹息。
他还是个孩子啊。 肖战试图这样说服自己。可能只是觉得好玩?或者……是某种笨拙的、想要宣告特殊存在感的方式? 他想起了这段时间王一博种种超越“弟弟”界限的言行,那种执着的、带着占有欲的眼神。这个改密码的行为,似乎与那些一脉相承。
肖战心里挣扎着。他应该严肃地指出这样不对,应该维护自己的边界。但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如果他只是缺乏安全感呢?如果我戳破了,会不会让他受伤?我们之间这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会不会就此产生裂痕?
最终,纵容战胜了原则。肖战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微不可闻,消散在音乐里。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靠回沙发,闭上了眼睛,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将那只耳机塞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内心的纷乱。
他选择了默许。默许这份越界的窥探,默许这份孩子气的占有。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真正反感这种被人在乎到有些“过分”的感觉,甚至心底隐秘处,还滋生出一丝扭曲的甜意。这太危险了。 他对自己说,却又无法控制地沉溺于这种危险的亲密。
一根耳机线,连接着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音乐在共享,而心思却各自漂流。王一博在不安与占有中试探着爱情的边界,肖战在无奈与纵容里,一步步退让着自己划定的安全区。这个夜晚的共享耳机,不再仅仅是温馨的陪伴,更成了一场无声的、关于疆界与妥协的默剧。而那被悄然修改的密码,就像王一博无声的宣言,固执地烙印在了肖战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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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