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内的搜捕在暗中铺开。影卫们乔装成各色人等,穿梭于市井街巷,客栈酒肆的角落里、商行仓库的阴影中,都有他们警惕的目光。王一博亲自坐镇影阁在渝州的暗庄——怡时客栈,这里看似是南来北往客商歇脚的寻常住处,实则阁楼深处暗藏密室,便于汇总消息、调度人手。他立于案前,指尖在标着红点的渝州地图上轻轻点动,那些红点是影卫排查出的、可能与荛夜有关的可疑据点。
“阁主,城西的‘万盛货栈’有些古怪。”林风匆匆走入密室,低声禀道,“货栈名义上做皮毛生意,实则近日常有陌生人深夜出入,且货栈后院的仓库守卫森严,与寻常商行不同。”
王一博抬眼:“查过货栈的东家是谁吗?”
“查了,名义上是个本地商人,姓刘,但属下查到,这刘老板半年前才从西州迁来,来历不明。”林风递上一张画像,“这是刘老板的模样,属下比对过,与西州商队护卫的画像有几分相似,只是胖了些,眉眼间却很像。”
王一博接过画像,见上面的人面容圆胖,留着山羊胡,看似普通商人,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眼神锐利,绝非善类。他指尖在画像上的胡须处一顿:“易容的痕迹。这胡须怕是假的,脸型也可能动过手脚。”
正说着,寒虫轻步走入,递上一封火漆密信:“阁主,西州急信。”
王一博拆开一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对林风道:“周末行已抵达西州,与阿纳川汇合了。西州那边暂无异动,秘境入口虽被找到,但荛夜的人似乎在等什么,暂时未有动作。”
“阁主,那万盛货栈……”林风又问。
“今夜我亲自去看看。”王一博起身,取过墙上的玄色夜行衣,“你带人在怡时客栈外接应,若见货栈起火,便按计划行事。”
“属下明白。”
夜幕再次笼罩渝州城,万盛货栈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映着紧闭的大门。三更时分,一道黑影如蝙蝠般掠过货栈的高墙,悄无声息地落入后院。王一博伏在仓库顶的阴影里,借着月光看清院内的布局——四座仓库分列四角,每座仓库外都有两名护卫守着,腰间佩刀,眼神警惕。
他屏息凝神,听着仓库内的动静。左侧最里面的仓库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声音压得很低,却逃不过他的耳力。
“……西州那边传来消息,说秘境的入口已找到,就等时机成熟动手。”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咱们这边的粮食虽被烧了些,但备用的都在这仓库里,过几日便装船,从水路运去西州,万不能出岔子。”
另一个声音接话,带着几分谄媚:“李头领放心,渝州这边有刘老板盯着,不会出事。倒是……陌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吗?他答应的事,可别忘了。”
“陌先生?”沙哑的声音冷笑一声,“他现在自身难保,从药王谷跑出来,行踪不定,还得咱们设法接应。等拿到兵符,他的用处也就没了……”
后面的话越来越低,王一博却已心头剧震。陌先生?果然是陌源!他竟真的与荛夜有牵扯,只是听这语气,他并未在渝州,而是不知所踪?
他正欲再听,院外传来巡逻护卫换岗的脚步声。王一博身形一缩,贴紧仓库的瓦片,借着阴影隐匿身形。
片刻后,院内恢复安静。他悄然翻身下房,潜至左侧仓库窗下,用匕首轻轻撬开一条缝隙向里望——仓库内堆放着与黑风寨样式相同的粮袋,几个黑衣人围着桌子议事,为首的“刘老板”已卸去伪装,露出瘦削脸型与锐利眼神。但桌边并无陌源的身影,方才对话中提及的“陌先生”,显然不在此处。
仓库内,刘头领正对着属下吩咐:“三日后务必联系上陌先生,兵甲坊图纸一日不到手,咱们便一日不能松懈。他若敢耍花样,荛大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后面的威胁话语被刻意压低,王一博已无心再听。陌源不在渝州,万盛货栈只是荛夜的据点之一,他们与陌源的交易仍在进行,却不知其具体行踪。
他按原路退出货栈,回到怡时客栈时,天色已近黎明。林风见他回来,连忙上前:“阁主,可有发现?”
“万盛货栈确是荛夜据点,他们与陌源约定三日后交接图纸,但陌源并不在此处。”王一博沉声道,“看来他从药王谷离开后,并未直接来渝州,行踪成谜。”
林风皱眉:“那三日后……”
“三日后仍按原计划行动,或许能从他们与陌源的联络中,查到他的踪迹。”王一博眼中闪过决断,“继续加派人手排查渝州,同时传信给肖战,让京城也留意陌源的动向——他既与荛夜有交易,未必会离权力中心太远。”
与此同时,京城睿王府的晨雾尚未散尽。
今日休沐不用上朝,肖战晨起散步,行至王府正门附近,忽闻门房低声惊呼:“王爷,这儿有个人!”
他循声望去,只见王府石阶下蜷缩着一个青年,衣衫褴褛,沾满泥污,像是个落魄的流浪汉。青年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左腿裤脚渗出暗红血迹,显然受了伤,此刻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怎么回事?”肖战走近,见青年虽狼狈,眉眼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心中莫名一动。
门房回道:“方才开门时就见他倒在这儿,像是从哪儿逃来的,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肖战蹲下身,指尖轻触青年的脉搏,虽微弱却尚有生机。他看向门房:“快抬进府,去请府医来。”
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青年抬入王府偏院的客房。府医很快赶来,检查后禀道:“王爷,这位公子是受了刀伤,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伤口有感染迹象,需立刻清创上药。”
肖战点头:“好生医治,莫要声张。”
府医应声退下,开始为青年处理伤口。肖战立于窗边,望着床上昏迷的青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青年的身形、甚至耳后那颗不易察觉的小痣,都让他隐隐联想到一个人,却又不敢确定。
他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青年沾满泥污的脸上,下意识伸手拂去其额前乱发。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青年忽然睫毛轻颤,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肖战心中疑窦更深。这声音,刻意压低后竟与陌源有几分相似。
他不动声色地退开,对守在门外的禄羽道:“密切盯着这里,有任何动静立刻禀报。”
禄羽虽疑惑王爷为何对一个陌生流浪汉如此上心,仍恭敬应道:“是。”
阳光渐渐驱散晨雾,照进偏院客房,落在青年苍白的脸上。没人知道,这张落魄的青年面容下,藏着怎样的秘密。而肖战望着窗外王府的飞檐,心中那丝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或许,他等待的不只是王一博的消息,还有一个即将揭开的、关于过往的答案。
渝州怡时客栈的密室里,王一博将万盛货栈的位置在地图上圈出,指尖划过“京城”二字。他总觉得,陌源的踪迹,或许比他想象的更近。
三日后的交易,京城的异动,寒鸦岭的秘密……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而所有线索,似乎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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