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A大,空气里还残留着夏日最后的潮热,却已然混入了初秋的清爽。表演系的新生军训刚结束不久,王一博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从操场往宿舍挪,一张帅脸冷得像冰,生人勿近的气场几乎凝成实质。
他讨厌一切流汗又毫无意义的集体活动。
就在他盘算着是先去冲个凉还是直接瘫倒在床时,一阵若有似无的吉他声混着清朗的哼唱,顺着风飘进了他的耳朵。那调子很特别,温柔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缠绵,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王一博下意识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不远处的林荫道旁,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坐着一个穿着简单白衬衫的男生。他低着头,专注地拨弄着怀里的木吉他,细碎的阳光透过叶隙,在他柔软的黑发和精致的侧脸上跳跃,勾勒出近乎梦幻的轮廓。
是肖战。大三音乐系的那个肖战。A大论坛里常年飘红帖子的主角,公认的“钓系美人”。
王一博对这类标签向来嗤之以鼻,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确实生来就有让人移不开眼的本事。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道过于直白的视线,树下的肖战忽然抬起头,精准地捕捉到了王一博的目光。
然后,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弯了起来,里面像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直直地望进王一博有些失神的眼里。
王一博的心脏,毫无预兆地“咯噔”了一下。
他猛地别开脸,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个笑容——清澈,干净,却又仿佛带着钩子。
妈的,一个男人,笑得那么甜干什么?
回到宿舍,王一博灌了一大杯凉水,才勉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他把自己摔进椅子,打开手机,胡乱地刷着。鬼使神差地,他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肖战”两个字。
关联词条里,跳出了一个地名——“罗平”。
王一博的手指顿住了。
他想起了今年春天,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漫长假期,他独自跑去云南旅行,其中一站,就是罗平。那片望不到边的金色油菜花田,在阳光下灼灼燃烧,美得惊心动魄。
而此刻,看着“罗平”这两个字,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不是那漫天漫地的金黄,而是肖战刚才在树下,带着笑意的眼睛。
这个认知让王一博有些恼火。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阴魂不散的肖战。他手里拿着一个浅蓝色的信封,笑容依旧温和得体,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玩味。
“王一博学弟?”他的声音和吉他声一样,清朗悦耳,“你好,我是音乐系的肖战。这个……是你的吗?刚才在树下捡到的。”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表演系专用的台词本扉页,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诗,落款处却清晰地写着“致王一博同学”。
王一博皱眉,他根本不认识这字迹,也完全没丢东西。
他看着肖战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头无名火起,语气又冷又硬:“不是我的。你认错人了。”
肖战眨了眨眼,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歉意:“啊,这样吗?那可能是我搞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嘴上说着抱歉,可那眼神,那微微上扬的尾音,都像是在说“我早就知道不是你的,但我就是想找个借口来跟你说话”。
王一博绷着脸,准备关门。
肖战却忽然又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包装熟悉的大白兔奶糖,递到他面前,笑容加深,带着点哄小孩似的意味:“学弟,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吃颗糖补充下体力?这个很甜的。”
他的指尖莹白,轻轻捏着那颗乳白色的奶糖,几乎要碰到王一博的掌心。
王一博看着那颗糖,又看看肖战那张笑得无可挑剔的脸,一种被当成猎物般戏弄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用、了。”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宿舍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王一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失序的心跳声,以及门外那人似乎带着轻笑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然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他烦躁地闭上眼。
肖战……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而门外,走出一段距离的肖战,慢条斯理地剥开了那颗被拒绝的大白兔奶糖,放进了自己嘴里。甜腻的奶香在舌尖化开,他却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
味道不对。
远远没有春天在罗平,那个穿着黑色机车服、冷着脸却意外帮他赶走了纠缠不休的推销者的酷盖男孩,递给他那颗时甜。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刚刚搜到的,表演系新生王一博的军训抓拍照,眼底的笑意更深,也更复杂。
“王一博……”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无奈,“总说自己聪明绝顶,可我怎么觉得你笨得要死。”
不然,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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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